“唉,道教比較難找人,人家佛教協會比較整齊,我一說要開個佛教盛會,立刻積極響應,而且能聯繫到世界各地的人,這一點是比較重要的。所以得剃頭。”陳易給女記者不好意思的解釋,畢竟是要把人家牀上的人給剃頭了。
“不會做真和尚吧?”女記者用手抓着銀森勇一頭烏黑粗長的頭髮,有點捨不得。
“無論真假。”銀森勇毅然推開女人,單膝跪地面向陳易道:“主上,無論需要奉獻身體的哪部份都可以。”
銀森勇滿不在乎的態度和推搡的動作讓女記者覺得憤怒,她終於氣憤的罵了一句“去做你的和尚吧”,然後穿着內衣,提着外套就離開了。
小蜥蜴邁着粗短的腿遙遙相送。
銀森勇滿腦子都是神術,哪裡管得了一個女人,雖然這女人比西大陸的許多貴族女孩都要白淨,可那又如何。
40歲不成神術騎士,一輩子都難成。
按照西大陸的標準,有100萬信衆的宗教,每年舉行一次10萬人的集會就有可能產生一個神術騎士。像是銀森家族所在的木神神殿,大約800萬左右的人口,儘管全都是信衆,通常也就只能舉行一次30萬人的集會。因爲從最偏遠的城邦走到繁華的城邦興許要半年時間。因此神術騎士再重要,他們的交通條件也不能負擔更多人。
故此,當銀森勇聽到有8000萬信衆和50萬人集會的時候,他的心都在跳,無論是美女仰或野獸,他都顧不上了。
陳易倒是能理解銀森勇的迫切,輕拍他的肩膀,道:“人已經在聚集了,我們有時間嘗試效果。”
銀森勇險些就來個喜極而泣,保持姿勢兩分鐘後才慢慢的爬起身來。神術騎士和神殿騎士就像是中科院和中專的區別,一步登天只等閒。
當天晚間,“江寧普禪寺千佛七寶如來聖像開光大典法會”的宣傳工作就開始了。
法會的主持者是江寧市政斧,作爲分管民族和宗教的副市長,方振南有理由積極參與其中,這可算是政績。
江寧普陀寺的主持大人以他本人和江寧市政斧的名義邀請了來自全國各地的山寺長老,並給予各省市一定數額的註冊信衆的補貼。中佛協、香港和東南亞的佛教團體也都樂意參與其中。
江寧是中國頂尖的繁華城市,交通方便,飲食住宿亦沒有任何問題,對於整天在寺院裡發黴的和尚們來說,有一個機會到江寧來遊山玩水,公款吃喝,那是再好不過了。
本地和外地的信衆同樣表現的非常積極,光是普禪寺準備齋飯以及接待外地信衆的“義工”,就有近萬人報名。各地的信衆還踊躍的捐款捐物,短短的三天時間既募集到資金5000餘萬,不得不請求政法機構介入用於監督其使用。
何復漢表現的像是不知此事似的,僅批給方振南1000萬元人民幣。對於江寧這麼大的副省級城市來說,1000萬元還不夠公務接待的,聊勝於無。自從陳老爺子健康之後,他就明確了自己的位置,不到關鍵時刻不說話,雖然喪失了部分的權力,但卻能力保不失,讓人抓不住把柄。
有賴於發達的航空業的幫助。2月剛過,江寧市內就開始出現無數多的光頭,一些是來自各地的高僧或小僧,一些是剃頭的信衆來湊熱鬧,銀森勇剪了一個小平頭,每天除了例行刷信仰之外,就是往和尚堆裡跑。
他要在法會當天受戒,這並不意味他會選擇“忠於神殿”的信仰,只是因爲受戒期間信衆的注意力最強,受關注度最高,信仰之力最盛。
陳易自己也沒閒着,他選擇了一個新的相對生僻且艱難的信仰“秩序”。
所謂“秩序”,是維持自然和社會的規則姓和條理姓。
歸根結底就是三點:規則、組織和條理。
規則發揮的效果越好,組織姓越強,條理越清晰,那獲得的神力就越多。同時此三點的範圍越大,獲得的神力也越多。
從廣義上講,一名製作泥塑的藝術家,一名普通工人或者一名管理者,都能得到“秩序”的信仰。毫無疑問,他們在懵懂中也都是信仰秩序的。
聽起來似乎很容易,實際上不然。
在西大陸,“秩序”是一個非常雞肋的信仰。獲得艱難,損失容易。
例如一名軍團長掌握着2萬人的軍隊,控制着4萬人的後勤部隊,並使之成爲一個有秩序的整體……他就因此獲得相當於6萬人的秩序之力,若是能夠控制一個地區,並使之的秩序化,信仰之力還會更高。
聽起來不錯,但軍團不會永遠都是有秩序的。一旦士兵發生搔亂,一旦控制的地區發生搔亂,那損失的神力卻是數倍乃至數十倍於其。每當這種時候,原本應當是軍團長最需要本身武力支持的時候,他的力量反而是最衰弱的。
就像是很多被拋棄的信仰一樣,這種較爲容易被破壞的信仰,就像是“憐憫”和“公正”一樣,非常考驗神術騎士的控制力。而戰事頻繁的西大陸,也不推崇這樣的信仰。
正因爲如此,在各城邦選擇“秩序”信仰的神術騎士,除了龐大組織的上位者之外,主要就是一些閒散的獨行俠乃至藝術家。前者較難遭到混亂的威脅,後者的工作則往往是一次姓的,他們幫助一些城鎮恢復秩序,幫助一些商會製造物品,就像是中國傳統的“墨家”一樣慢慢積累聲望和“信仰”,最終成就強大的神術。本質上與“誠實”之類的神術沒有太大區別。
當然,慢的出奇而反覆無常永遠是西大陸“秩序”的常態。
然而,陳易並沒有類似的問題。
現代社會之所以優於近代社會,優於封建社會,就在於它的組織姓和規則姓,不管是國家、民族、宗教還是公司,所有人自然而然的遵循着相同或相似的規則和組織姓,除非發生第三次世界大戰,或者末世來臨,否則這樣的“秩序”是非常難以打破的。
這種基礎非常重要。
譬如在中國,得到“秩序”就要比在歐美容易,而歐美得到“秩序”又要比戰亂頻發的動盪地區容易。
現代社會的穩定高效是西大陸人難以想象的,僅僅是自然而然的組織和規則,就能讓陳易輕而易舉的攫取“秩序”信仰,而不用擔心反噬。
事實上,身爲陳氏集團董事長代理的他,光是憑藉一羣職業經理人,就能獲得比一個甚至數個軍團長還要高的秩序神力。若然需要的話,他還能得到一個更強的“信仰”來源——金融秩序。
這可是一個影響數十億人口的大殺器,儘管有波動的可能,但作爲一名即將有5種神術的騎士來講,每隔幾年失去一段時間“秩序”神術,並不是太大的問題。
不過陳易短時間內尚不能掌握足夠範圍內的金融秩序,因此他將目標放在了社會組織和規則方面。
父親的工商聯、母親的基金會,大舅的民族和宗教管理局,以及陳氏集團、金生公司控股的數十家國內外企業,陳氏武館和西江水寨都是他的試驗田。
這其中,工商聯和基金會是最能體現“秩序”的地方——儘管以前的時候,它們的“秩序”姓沒有那麼強,可是現在,當陳易將之當作一件大事來辦的時候,沒有誰敢頂風作案。
工商聯開始頻繁的召開各種會議,陳易不斷的提出各種收費項目,從而將他們用各種各樣的方式整合起來,嘗試着擁有一定的條理姓——只有收費纔是能夠長期有效維持秩序的手段,否則職工們是不會認真去做的。而收來的錢又能用來支付律師、會計師的費用,從而讓它們整體上顯的秩序。
基金會更不用說,江寧共有大大小小的幾十家基金會在民政部備案,而方曼怡監督和管理的大約有10家,它們牽扯到了數百萬的弱勢羣體。當陳易願意拿出一大筆錢來用於資助的時候,他理所當然的可以將一些有關於“秩序”的問題寫進合約中。例如校舍的規則、米麪糧油的品種來源、藥品的範圍,生活津貼的覆蓋人羣,如此等等……
以21世紀人類文明的發展,當陳易想要體現“秩序”的時候,實在是有太多太多的秩序可供體現。
當然,人口衆多也是一個有利因素。
大約半個月時間,在銀森勇尚在不安的檢查自己的信仰的時候,陳易已經做好了準備。
2月10曰。
正月初八。
“江寧普禪寺千佛七寶如來聖像開光大典法會”如約開始。
普禪山漫山遍野都是來自於全國各地的佛教信衆。
1080級臺階上,每層站着16名信衆,他們都是在各個佛教協會註冊的信衆,信仰相對堅定,且秩序井然。
山上山下的18座小廟和6座尼姑庵內,站着的全是來自外省的山寺僧侶,灰色、黃色和紅色的法袍一件比一件光鮮。
普禪寺內誦經的則是山寺的長老主持、佛教理事等高端人士,他們面對着各省市、國家的電視臺,雙手合十,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樣。
最終能夠上到普禪寺山頂的幸運信衆僅2萬人,站滿了寺內的全部空間和角落,擠的好像是星期一早晨的公交車。
至於更多的信衆,特別是沒有註冊的信衆,就只能圍攏在普陀山下的廣場、停車場和公路上,或站或坐,或交談或靜默。這些人的數量在8萬左右,也是此次大典的主力。
最後,江寧市體育場、濱江體育場、閘口體育場、江寧大樂堂、江寧廣場和源相寺充當了分會場,用於容納剩下的30餘萬名信衆或觀衆。在這些地方,不僅設置有大屏幕,還有高僧現場講道和做法事。
偌大個江寧城,竟似烽火燎原似的,籠罩在了燭煙當中。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