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副院長親自送陳易到教務外選課,出於自尊和鄙視的思想,在他努力拍馬屁的同時,辦公室內的其他行政成員全都藉故離開,悄悄的去別的房間串‘門’聊天。
陳易只好裝作聽不見外廂的議論。耳力太好免不了會有類似的麻煩,聽到了別人不敢當面說的話,不願直言的想法,偏偏自己還不好發作。
不發作不代表說會高興,陳易繃着臉,選了雷公魄教授的《經濟學》等熟悉的課程後,便道:“剩下的你幫我挑吧。
盧院長一看,也不知哪裡得罪了他,小心翼翼的說:“哎。沒問題,宿舍都留着呢”一週上幾堂課比較好?”
“靈活些吧,不一定有時間來。”
“行,行,我給大夥兒悄悄說一聲,沒事尼,都能理解,你也確實忙的很。”盧副院長彷彿脾氣上好的婆娘似的,任由陳易挑揀,好像自己是黨校的。
“那我今天先去上課了。”陳易作勢看看錶,人卻沒有動。
盧副院長趕緊說:“還真的有事。”
易早知他有事,所以纔沒起來。
在學校裡求一個學生,盧副院長總算有點不那麼好意思,返身關上‘門’,才笑道:“陳易,你看,是這麼個事兒。咱們院在江寧大學,也算是不小的院系了”新校區眼看着要分配教學樓了”按道理來說,咱們金融學員是扛鼎的學院,不能分到最大的那個,也得分到一個次大的吧,現在竟然只有兩棟小樓……”
“你直接說吧”想要我做什麼?”陳易打斷了他的話,不管是哪個小團體,爭取資源都是不遺餘力的”哪裡有那麼多道理可講。
準備好的說辭沒用上,盧副院長卡了一下”又道:“本該院長給你說的,但他正好走出差去了……直說吧,我們想要最大的那個教學樓和辦公樓。”
“咱們院不是最大的院吧。”陳易似笑非笑的。金融學院纔多少人,恐怕不到外語系的四分之一,也就比數學系”哲學系之類的大一點,‘弄’個六七層的大樓,什麼時候才裝得滿。
“新校區就是爲未來做準備嘛,咱們跑馬圈地,也是爲了以後的學生着想。等你們老了的時候,再回來,看到欣欣向榮的金融學院,對不對?”
陳易呵呵一笑”說:“要我做什麼?”
有權不用,到期作廢。雖然大家都在批判,但話糙理不糙。在世俗的社會中,堅貞不屈的的貪官污吏的”哪怕雙方的地位相當亦是如此。權力就像是鈔票,只有當它流動起來的時候,纔是價值最大的時候,否則光是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又能有多少力量。
江寧大學和金融學院其實幫了陳易不少的忙,盧副院長又是爲了學院的事兒開口,卻也不好拒絕。
後者是久經沙場的老院長了,不知募捐過多少前輩學子和校友的權財,一聽有‘門’,幾乎是毫不猶豫的說:“是建材的事。最近一段時間,鋼材、水泥”好多談好了長約的供應商都給我們停貨了,聽說是建材漲價了。其實按照合約”他們都應該原價供應的,但現在,就算是按市價”他們都不太願意供貨,校長爲此大發雷霆”你要是能幫忙解決此事”我們去和校方談,要下最大的辦公樓和教學樓”絕對沒有問題。”
陳易不禁愕然江寧並非是〖中〗國市場的建材主市場,因此當陳易大量的購買的時候,江寧市場上的浮動就非常歷害了。
江寧大學的困境竟然是自己造成的,陳易有點哭笑不得的問道:“你們準備多久付款?”
拖欠供貨商的款項,是無法貸款的企業和公司的無奈伎倆。實際上無端造成了風險,與過去的三角債關係相類似。
陳易一針見血的給點了出來,盧副院長頓時尷尬了一下,說道:“明年吧,工程結束就付款。”
他們簽約時的價格,其實要比市場價格多上一成左右因爲付款期的延長,等於是增加了建築材料公司的財物成本,相當於他們借建築公司的錢在用,而對方貸款的利息也得七八釐。如今的價格一路上漲,不僅抵消了原本一成左右的浮利,而且還有增加,一來一去,差的何止兩成,對方公司當然不願按照合約給貨。
陳易想了想,乾脆道:“這樣吧,你去找校長說,我介紹個人給他,然後……下個星期吧,參加西江時候我擔保”讓你們能用市面最便宜的價格拿到貨。”
“款期呢?”盧副院長咳嗽了一聲,笑道:“上面的撥款要到明年了……”
“你們和對方談吧,總比干等着強。”
“說的也是。”盧院長見陳易要離開,趕緊說道:“我送你下樓吧。”
“不用,我自己下去。”
盧副院長也覺得影響不好”送到樓口,立刻打電話向院長彙報去了。
離開行政樓,陳易有種故地重遊,尋幽攬勝的情感,彷彿在看待自己的故事,自己的歷史。
他再難回到學生式的思維中去了,這是一種進步,也是一種失去。
“你在找什麼嗎?”一個青‘春’活潑的‘女’生踩着輪滑來到陳易身後,用純真語調問。
慄‘色’的頭髮略微偏紅,長長的馬尾搭在雪白的肩膀和凸出的鎖骨上,清爽的化妝使得小巧秀‘挺’的鼻子顯‘露’了出來,就像是短T恤下的‘胸’部,別有特‘色’。
陳易見多了美‘女’,禮貌的打量一番,即笑道:“金融學院的教室。”
“選課表上沒有嗎?”,“忘了帶出來。”
“那我帶你去吧。”輪滑少‘女’‘露’出可愛的笑臉。
陳易尚未答覆,後面突然出現一今年紀很大,滿臉滄桑,渾身頑廢的男生”說:“我是今年的新生,也要找金融學院的教室,一起去吧。”
他面對着陳易”眼睛卻望着少‘女’,而且異常專注。
“新生?”
“當然。”
“你應該大四了吧。”輪滑尖‘女’用可愛的語調”毫不客氣的打擊道:“難道還不知道學校的情況?”
男生大驚失‘色’:“大大四!不,我真是剛剛入學的新生,就是,就是長的老氣了一點。”
他的聲音哆嗦着,掩藏在了老氣橫秋的皺紋中”呼喚淹沒在了青‘春’痘中”像是窒息的青‘春’。荷爾‘門’g在天空中飛,找不到一個落地的地方。
少‘女’無視了周圍的一切,只是面對陳易說:“我們出發吧?學校的教室真的好難找,一個院系去年還在西區上課,今年就發配到引區去了。”
陳易笑了兩聲,隨着她去了。
‘女’孩一會跑前,一會跑後,輪滑玩的不亦樂乎,看起來青‘春’活潑。
快要經過博湖的時候,她忽然問道:“你是不是叫陳易的那個男生?”,“沒錯。”
“我叫左杏,左右的左,杏子的杏。”,“好的,左杏。”
“我聽說過你的許多事。”,左杏甩着她紅慄‘色’的馬尾,像是一隻招搖的蝴蝶,引來無數的目光,其中不少都是羨慕的。
易卻沒有多少的笑容。他的神力非常強了,用不着刻意尋找,就能發現周圍的情況。自從左杏出現以來”他們身後就始終跟着人,而且頻繁更換。
如果是千金小姐的保鏢,那就算是隱隱跟隨,也用不着換人。頻繁更換明顯是擔心被髮教……
陳易看看狀似純真的左杏,覺得對她恐怕用不着三班連續換人。
如果不是跟蹤左杏的,那就是跟蹤自己的。
或者”是爲了保護左杏,同時跟蹤自己。
陳易失望的搖頭,不管爲了什麼”若是有人想要來硬的,那可要吃虧了。
“我們現在要去的,是哪個教室?”,他拿出手機一邊發短信,一邊問。
左杏不疑有他,又‘露’出笑容”完美的劃出一個半圈,道:“28號樓。”
“哦,我走快點。”陳易回以一笑,卻用手機發了信息給‘裸’熊:江寧大學飛號樓,帶人來。
“你在發信息給‘女’朋友?”左杏有點好奇的模樣。
“不是。”
“朋‘婦’”
“你問太多了。”陳易走的越來越快,讓左杏無法再擺‘弄’‘花’樣動作。
輪滑少‘女’撅起嘴來說:“你太冷酷了,聽說你從來不撤謊的,是這樣嗎?”
“你從哪裡聽來的?”,陳易忽然一頓,前面已經‘露’出了飛號樓的雛形。
左杏小小的緊張了一下,抿嘴笑道:“就是在學校‘亂’聽來了,看,前面就是飛號樓了。”,陳易又“嗯”了一聲。
他不說謊是從擁有神術開始的,而在學校的時候,卻還是作弊的時代,“從不撤謊”,一詞顯然沒有傳播的土壤。
“到了。跟上我。”左杏用盡一劃,滑到了28號樓的臺階下”迅捷無論的脫掉了旱冰鞋。
陳易淡定的笑着,彷彿什麼都不知道似的,走了上去。
“快來。”左杏活潑的蹦蹦跳跳。
“不用電梯嗎?”
“就在二樓。”左杏一閃就跑進了樓梯間。
當陳易出現的時候,六名穿着西裝的年輕人,前三後三的攔住了他。
“陳先生。
”一個男人的影子出現在了樓梯間的‘陰’影中。
“哦?”陳易表情不變,早在上樓前,他就知道這裡藏着人了。
‘陰’影用深沉的語調,問:,“我們談談?”
與其說是詢問,不如說是命令。
陳易笑了一下”道:“說吧。”
他同樣用的是命令的語調。
“很鎮靜嘛,陳氏武館的館長果然不凡。”男人狀似讚揚,實則諷刺的笑道:“我開‘門’見山的說吧,我要買下你手上的所有黃金。”
陳易依着他的語氣,笑道:“否則的話……”,“否則的話,你就要笑不出來了。”‘陰’影極盡所能的表達着他‘陰’森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