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青觀!”路道人現出身形,在這一山門面前一臉迷惑的自語道。
“怎麼,這麼一個小山門,掌教真人最多是一個人仙境的修道者,也值得路道人你大驚小怪。”方魁一臉詫異的看着身邊這位仙靈爐所化的老道。
“沒想到,曾經顯赫一時,稱霸一方的紫青觀經過千年間的勢力大洗牌,現在淪落成這麼一個小門派,實在讓人感慨萬千啊!”路道人一臉唏噓的嘆道。
“怎麼,這紫青觀原來是擎天巨派嗎?號令修真界,乃是修真界的盟主?”方魁知道路道人從不妄言,頓時也對這紫青觀不禁另眼相看。
“滄海桑田,白雲蒼狗,變幻莫測,人人都在修道,追求天道,但天道如何卻沒人知道,天道讓你生,你便叱吒風雲,天道讓你死,你便徹底淪落,再無翻身之日,看這紫青觀,千年來默默無聞,除了我這等老傢伙還有爲數不多的幾個擎天巨派的掌教真人知道這一山門的璀璨歷史外,便是近在咫尺的那玉兔精也不知道這紫青觀當年何等叱吒修真界。”路道人彷彿還沒能從那段瑰麗的記憶中走出,仍舊在長吁短嘆。
才被方魁煉化的血脈熔爐中的靈識血屠也忍不住冒出一句:“路道人見識廣博,這紫青觀我從未聽聞過,你我同爲先天法寶,似乎你這見識,高出我一籌。”
沒有得到方魁的允許,血屠沒有現出身形,化成那中年大漢出現在方魁的身旁,但出聲問話的膽量還是有,何況是諂媚這路道人之言。
“你一直藏匿在地脈深處,不再修真界四處遨遊,自然不知道這天下事,先天法寶雖人人慾得之,但對於那等擎天巨派的掌教真人而言,又可有可無了,所以血屠你也別太害怕這修真界的修道者,日後魁少成就不可限量,自然會護着你的,他的天蠶九變需要你的萬千血脈,也需要我的諸多仙丹輔助,有一日他道法大成,他可化萬物,萬物便是他,無分彼此,天上地下,獨一無二。”路道人侃侃說道。
“真的嗎?主人可化萬物,這天蠶九變真是一門奇妙的法術。”血屠顯然見識淺薄,難以置信世間有這等玄妙的道法。
“這也太遙遠了,還是一步一個腳印,慢慢積累,一步登天我可沒想過,先結金丹,成人仙,先天五行罡煞都聚齊了,小成境了,便可與地仙境高手爭鋒了。”方魁說道。
“魁少現在去了一些浮躁,多了一些沉穩,那一年的漂
泊,餐風露宿,還真是磨礪了心性,洗盡鉛華。”路道人哈哈笑道。
“對了,路道人,你還沒說這紫青觀曾經不可一世,領袖羣倫,爲何會突然衰敗下來,成了這麼一個小山門,中間發生了什麼變故,莫非是驚天動地的正邪大戰,讓這一山門大傷元氣,這才漸漸的被湮沒在修道長河之中?”方魁又追問道。
“說起這紫青觀,爲何縱橫修真界,乃是千年之前,這一擎天巨派不但高手輩出,還有兩柄絕世神兵,堪稱仙劍中的殺戮之王,叫做紫青雙劍。”路道人一臉惘然,彷彿回到了那個遙遠的年代。
“紫青雙劍,絕世神兵,便是這紫青觀的鎮觀之寶?”方魁問道。
“沒錯,這紫青雙劍本就是絕世神兵,單獨一柄已經是所向披靡,偏偏這兩柄神劍又可雙劍合璧,威力倍增,便是地仙境的絕世高手,在這等雙劍合璧的絕殺下,若無先天防禦法寶,也是幾個照面便被斬殺,兵解轉世重修去了,所以昔日紫青觀的掌教真人至尊道人,常一人雙劍,縱橫天下,斬殺了無數妖孽。只是殺戮太多,劍下難免也有無辜修道者,終於將西崑崙等其他幾大擎天巨派徹底驚怒,圍攻紫青觀,那一役足足戰了九天十夜,風雲變色,天昏地暗,至尊道人身死道消,紫青雙劍也不知去向,從此紫青觀便幾乎銷聲匿跡,徹底沒落,只是沒想到在這邊緣之地,還能見到這一山門,只是山門還在,風采卻已然遠逝,讓我等先天法寶也不禁緬懷一番,心生感慨。”路道人嘆道。
“哦,看來這紫青雙劍十之八九是被那幾大擎天巨派給奪去了,還唯恐天下修道者知悉,藏於山門之中,到時遇到山門重大變故,便可祭起雙劍,斬殺來犯之敵。”方魁正色道。
“按照我的估計,這紫青雙劍只怕被西崑崙與蜀山這兩大主修仙劍殺伐之道的擎天巨派給分了,若一派獨得紫青雙劍,必然形成一派獨大的局面,縱觀這千年大戰小戰,擎天巨派都諱莫如深,不知道是在韜光養晦,還是保存實力,其中緣由,我們這等外人是推敲不出的。”路道人答道。
“哦,這西崑崙與蜀山兩大劍派看來是分庭抗禮,可憐的紫青觀,就算明明知道仇人是誰也奈何不得,不過千年前的風光,和現在的掌教真人又沒有半點干係,沒有雄心壯志,偏安一角也屬人之常情。”方魁點頭答道。
“我隱去了,你自己看着辦,如今的紫青觀的道統傳承下
來,也不知道還有幾分昔日的輝煌。”路道人一聲長嘆,消失不見。
方魁到了山門前,也不見知客弟子在山門前守護,足見這紫青觀已經衰敗到了難以爲繼的地步了,也只能順着石階,緩緩上行。
石階兩旁,都是樹齡百年以上的古柏青松,如一位位笑盈盈的老道,在凝視着方魁,給方魁一種奇異的被窺看的感覺。
莫非那紫青觀如今的掌教真人道行高深到了這等地步,方圓數裡內一草一木的動靜,都如實反映在心湖之中,看得一清二楚,甚至能夠將一縷神識依附在這石階兩旁的松柏上,監視着自己的一舉一動。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看來還是不能太過輕視這紫青觀的掌教真人,若他野心勃勃,定然有許多方外好友,到時候將鬼域道人陸壓轉世爲李魁之事也好更快的傳開去。
修真山門中興,談何容易,方魁可不想淌這渾水,拜山之後,侃天一番,便要告辭離去。
這石階的盡頭,竟然不是這座高山之巔,而是半山腰處,一座青瓦土磚堆砌而成的小小道觀,樸實而低調,唯一有些炫目的是道觀門楣上那燙金的兩個大字:紫青,彷彿還有着昔日的一絲張揚與風采,傳承了最後一絲曾經擎天巨派的尊嚴。
道觀大門兩側,方魁終於見到了兩名小道童,模樣俊俏,脣紅齒白,雙目有神,顯然有法力在身,不是等閒童子。
“在下方魁,性喜四方雲遊,如今修道雖無所成,但總算走遍了千山萬水,今日見貴觀紫氣盤踞,所在之山又是方圓百里第一峰,這才冒昧來訪,還望觀主不吝見上一面,坐而論道,聆聽教誨。”方魁沒有唐突上前,而是在觀門前止步,朝着紫青觀微微作揖,盡顯拜山之誠意。
“有道友自遠方來,雖生分,但亦可坐而論道,貧道紫青觀掌教重陽,因身體有恙,無法出門迎客,還請自入道觀。”一個低沉渾厚的聲音應道。
方魁這才知道如今的紫青觀的掌教叫做重陽道人,比起昔日那縱橫天下的至尊真人只怕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在兩名小童的陪伴下,方魁步入這紫青觀的正殿,殿內不大,卻有一種古樸氣息,甚至方魁還嗅到了一絲藏匿在古樸中的凜冽鋒芒,讓人心悸。
正殿最上方,是一個蒲團,上面盤膝坐着一位老道,讓方魁無比詫異的是這位紫青觀的掌教真人竟然雙腿自膝蓋以下的小腿已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