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春光無痕

方魁、顧顰兒與空空躲在仙靈爐內,四周都是丹藥所化的藥氣霧靄,直接滲透三人的竅穴,進入身體,化作一股暖流,在四肢百骸中緩緩流淌,如一絕世高手給一個普通人推功活血,伐毛洗髓一般,三人的肉身感覺無比舒適,暖洋洋的,一時都忘了在仙靈爐外,鍾欣旎這位長老已然有些癲狂,要將一切毀滅。

“一座煉器爐?還有這等神通變化,看來這少年還真有些法寶在身,難怪在我面前也有如此底氣,只是今日這法寶,只怕要遭殃了,成爲我泄憤的對象。”鍾欣旎眼中的狂亂之意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冷漠,那種洞穿一切的眼神如同一柄利刃,帶着毀滅的氣息,落在仙靈爐上。

方魁等三人只感覺整個爐體一陣劇烈的搖晃,腳下站立不穩,爐內的藥氣翻騰不休,隨後開始凝聚,直接結成了一枚又一枚的丹藥,或紅,或黑,或金,或紫,這足足百顆丹藥在空中排列成一個法陣,滾滾藥力從丹藥中疾射而出,落在爐壁上,頓時整個仙靈爐不再搖晃,穩如磐石。

“這一法陣看上去很是玄妙,沒想到路道人還懂得佈陣,還真是深藏不露。”方魁看着那丹藥而成的法陣,也不禁嘖嘖稱奇,感覺這一丹藥之陣比紫青觀的四大劍陣也不遜色多少,巧奪天工,一時間也無法參透其中奧秘。

鍾欣旎手中的那柄古劍懸浮在仙子胸前三尺處,劍鋒處似乎有一道劍芒要破劍而出,卻始終被壓抑住,動彈不得,彷彿一頭蟄伏了數年的兇獸即將脫困,一股暴虐之氣籠罩整個空間。

“先天桃木,困兇獸,如今兇獸之氣化利刃,斬殺一切,小小一煉器爐,縱然不是法器,已成法寶,也難當一劍之威,我這一縷神識,在灌注其中,更添兇獸之刃威力五成,你們若死了,算是不幸,觸了我鍾欣旎的黴頭,若僥倖不死,比劍大會後,我會破例收你們三人爲徒,或無緣,你們煙消雲散,或有緣,師徒一場,爲山門出力,誅妖滅魔。”鍾欣旎似乎也有些傷感,這三人都是內門弟子中的翹楚,尤其是那方魁,更是給人一種看不透的感覺,奈何竟然不經意觸碰到了心中關於天仙的那塊禁區,那抑鬱之氣不化作滾滾殺氣,反而會讓修爲下降,這對已然是地仙境的鐘欣旎是無法接受的境況。

只有狂暴一殺,若能斬殺即可心平氣和,波瀾漸去,若未斬殺,也因殺氣已然宣泄而出,再無法影響到修爲,這便是鍾仙子腦海中的無奈殺機。

仙靈爐的方魁聽了這鐘欣旎的一番話,不禁有些冒火,罵咧了一句:“這是什麼仙子,簡直就是一個瘋婆子,我說如此貌美的女子怎麼沒有一個道侶,搞了半天背後似乎有一個天仙給她撐腰,似乎還是拋棄了她,可恨,也可憐,不過她以爲我方魁是好惹的,只怕猜錯了,你都交底了,以兇獸之氣化作劍刃來襲,我的血脈熔爐內有無數太古上古的兇獸血脈,你這是給我的法寶贈送元氣,我就慷慨接受吧,至於你那一縷神識,就等着寂滅吧!”

雖然方魁幾乎可以肯定龜縮在這仙靈爐這先天法寶內,三人也會安然無事,但方魁並非膽小怕事之人,而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好事者,這麼一個千載難逢的反擊機會,而且鍾欣旎已然說清楚了,只出一劍,怒氣殺氣必然煙消雲散,不再追殺,日後還可能收自己等三人爲徒,已然是有驚無險,自然不懼了。

方魁剛剛動了反擊的心思,鍾欣旎那蓄勢許久的一劍終於雷霆斬下,古劍已然不在,完全化作了一頭獅頭豹身鷹翼的兇獸,狂猛撲下,口爪都是一柄柄閃爍着寒芒的利刃,刃口處更是閃爍着淡淡的金色光輝,這便是鍾欣旎那一縷神識所化的地仙神光,將這一劍的威力硬生生的提升了一倍。

原本青光繚繞的仙靈爐一陣變化,消失不見,但一座血紅色的熔爐橫空而出,點點血芒籠罩了這狹小的空間,熔爐大口一長,無數血脈所化的血海狂濤中現出了無數頭太古乃至上古的兇獸,個個面目猙獰,殺氣凜然,比鍾欣旎仙劍所化的那頭兇獸要可怖數倍。

還沒來得及讓那頭獅頭豹身鷹翼的兇獸有所反應,熔爐那血盆大口反而將其一口吞噬,然後血還狂濤一擁而上,將那小小的劍刃兇獸一陣咀嚼,化作了渣滓。

只是鍾欣旎神識所化的那一縷金光卻有着莫大的法力,將一擁而上的血海兇獸悉數震退,化作一道金芒,赫然遁出了血脈熔爐之外,眼見就要逃離而去,與鍾欣旎的本尊匯合。

方魁可不打算讓這一縷神識逃走,地仙境的修道者,雖然神識號稱無數,但真正擁有莫大法力的神識也不過數十

幾百而已,斬殺了這一縷神識,不但可以吸納其中一些玄妙的劍意,還能給這冷漠的鐘仙子一記響亮的耳光,讓她別在小看內門弟子,一個心情不好,就要喊打喊殺,沒有一點真正長老的仁厚與威嚴。

仙劍千人斬早已守株待兔多時,一見金芒從血脈熔爐內逃竄而出,便直接迎了上去,施展的劍法赫然是方魁從唐紫宸與唐菲兒那裡學來的雙劍合璧之術,一劍分化出一紫一青兩道光劍,萬千光暈轟殺而出,將那一縷金光徹底籠罩。

紫青雙色光暈中誕生了無數大大小小的劍環,環環相饒,鍾欣旎的這一縷神識本就是驚弓之鳥,此刻只想逃出生天,哪裡還能分辨出這萬千光暈劍環中的殺力如何,哪重爲虛,哪重爲實。

彈指間,合璧的萬千光暈中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鍾欣旎長老的一縷神識被斬殺,其中所含的劍意直接寂滅,一點渣都沒有留下,讓方魁一睹爲快。

“地仙境的修道者的神識果然有些神通,這等四面楚歌的情況下還可以自滅,不留一絲痕跡,不愧是我們蜀山劍派的長老啊。”方魁自言自語的道。

鍾欣旎這一縷神識寂滅的瞬間,天門山絕頂之峰上的一處石室內,鍾欣旎的本尊全身微微一顫,嘴角溢出一絲鮮血,睜開了那對明亮如星的眸子,朝山下望去。

似乎她的目光不但透過了這石門,而且穿越了十數裡,赫然能夠再度聚焦在方魁的身上。

“真沒想到,你這麼一個小小的散修,未結成金丹,人仙境都不是的少年,竟然身懷兩件法寶,便是那柄仙劍也來歷不小,最後這招紫青雙劍合璧的招數,還是出自唐家那兩個妮子的手中,你方魁也算交遊廣闊,今日的事,就此作罷,誰敢泄漏半句,我鍾欣旎便是不要這蜀山劍派的長老之位,也要將其斬殺,永不得超生轉世。”鍾欣旎的聲音在屋子內迴盪,方魁到是鎮定自若,而顧顰兒與空空則面色慘敗,顯然有些害怕。

“長老好走,方魁不遠送了。”方魁朝空中微微抱拳,坦然一笑,知道這場危機終於徹底化去,已然雨過天晴了,接下來便是比劍大會這一場重頭戲了。

石室內的鐘欣旎嘴角浮現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喃喃道:“方魁說的那鬼域道人陸壓轉世重修,化名爲李魁,還在祭煉這金山銀海銅牆鐵壁萬屍陣,一看這小子的心機,只怕與這陸壓有仇,想借刀殺人,如今投入我蜀山劍派只怕十之八九也是爲了避仇,看來比劍大會之後,我還真要去俗世走上一遭,見識昔日縱橫天下的鬼域道人,如今成了什麼模樣。”

空空與顧顰兒感覺是瀕死的魚兒回到了水中,大口的喘着粗氣,望向方魁的眼神中也帶着或多或少的驚異與欽佩,尤其是顧顰兒,眼神中的佔有慾望更是濃厚。

“看着我幹嘛?難道想兌現諾言,繼續和我纏綿?”方魁露出了壞壞的笑容,整個人也直接朝二女走去,眼神卻清澈如水,不帶絲毫QY。

“想得美,你別以爲你剛纔的行徑是英雄救美,你那是引火上身,還差點把我們兩姐妹給害死了,鍾長老喜怒無常,這麼多年沒收一個弟子,若日後每天在她身邊,豈非應了你們俗世的一句話,伴君如伴虎,隨時有性命之憂。”空空沒好氣的道。

“奇怪了,先前見你們兩人爭先恐後的表明心跡,要拜入鍾欣旎的門下,現在卻打了退堂鼓,難不成先前你們都是做戲?”方魁笑道。

顧顰兒幽幽的道:“我們蜀山劍派長老之中,也只有鍾欣旎長老沒有一個真傳弟子,總是一人在坐忘峰遙望蒼穹,心思重重,這樣的師傅即便收了我們,只怕也是丟給我們幾本劍譜,讓我們自行修煉,但這鐘仙子明顯是來尋晦氣的,我們若不示好,只怕真會慘死。你也聽到了,便是掌教真人都要禮讓她三分,其他長老都怕了她,我們這等內門弟子,就算被她一掌拍死,那也無人問津無人管。”

“說的有理,不過你們當時也算有應變之智,我也本想和氣收場,奈何論道時不小心捅到她痛處了,關於那鍾仙子惦念着的天仙,你們可知道一些什麼嗎?”方魁問道。

“天仙的傳說很多,就是不知道哪一個傳說和鍾仙子有關。”空空答道。

“好了,不說什麼鍾長老鍾仙子了,空空,是不是到你兌現承諾,陪我一夜的時候呢?”方魁賊笑道。

空空嘻嘻笑道:“方魁,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經魚肚白了,馬上天亮了,我這不是已經陪了你一夜嗎?已經兌現了承諾,是你自己沒有把握住機會,要怪就怪鍾長老把這事個攪了

,也許下次還有機會,不過就是不知道是猴年馬月了。”

方魁一看外頭的天色,果然要天亮了,沒想到不知不覺與這鐘仙子論道再爭鬥,時間過得如此之快,除開了消除了隱疾,最後可以說是一無所獲,甚至連這空空都可以名正言順的堂皇離去,煮熟的鴨子就這麼飛了,真是有些不甘心。

“空空你走,我不留你,不過顰兒,你……”方魁欲言又止。

“我怎麼呢?想挽留我啊?其實我們可以好好廝守到日上三竿,空空走了,便是我們的二人世界了,我答應你,你想怎麼樣都可以。”顧顰兒媚眼如絲,身子已然靠到了方魁的懷中。

軟玉溫香,方魁也不禁一陣怦然心動,暗自忖道:“那先天魔胎真的就那麼可怕嗎?會要了我魁少的命?這不可能吧,我命這麼硬,吃過龍肉,喝過龍血,體內先天五行罡煞,如今地煞已成,兩件先天法寶護體,還有紫青雙劍的母劍在身,小小一個先天魔胎,就能阻擋我魁少採花,不合乎天道啊!”

“怎麼,還在猶豫?放心,我不會很粗暴的,會配合你的。”顧顰兒挑逗道。

方魁的臉色不禁也一陣微微泛紅,咬了咬牙,正準備豁出去,好好和顧顰兒纏綿一陣,考驗一下自己的定力究竟如何,卻見身旁的空空突然嚷道:“哎呀,我一個人走也沒什麼意思,不如我也留下來看你們玩什麼遊戲吧?”

“你不走?天都快亮了,到時別的師兄弟看見你從我屋子裡出來,怕毀了你的清譽,空空。”方魁一臉堆笑,指了指房門,示意空空真的可以離去了。

“顰兒是陪我來的,我就這麼走了,豈非很不義氣,她爲我擋你,我獨自逃走,更加不義。”空空搖頭道。

“拜託,顰兒都撲到我懷裡了,主動的,心甘情願的,沒有半點勉強,空空,你再不走,我可不能保證待會不對你使壞,玷污了你的清白。”方魁威脅道。

“誰玷污誰,還不知道了,我空空不怕!”空空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讓方魁有些無語。

“看來空空姐也喜歡上你了,魁少,誰讓你這一夜表現的這麼神勇,獨自擊敗了鍾仙子的一縷神識,讓她芳心大動,看來這青天白日,你也要與我們姐妹比翼雙飛了,真是便宜你了。”顧顰兒嘟着小嘴,似乎有些吃醋的唸叨道。

“比翼雙飛,這個花樣,和公主還有你師姐俞萱,玩過很多次了,沒什麼新鮮感。”方魁笑道。

“無恥,誰和你飛啊!我只是在一邊看!”空空紅着臉說道。

方魁正欲繼續調侃空空一番,房門卻被推開,露出了大牛和二狗的腦袋。

這對兄弟一臉驚詫的看着屋內的情形,發現一片狼藉,甚至那寒玉牀都四分五裂了。

“老大,你也太猛了吧,搞了一夜不說,還這等驚天動地,這石頭牀都禁不起你折騰,這兩個嬌滴滴的女人怎麼受得了啊,她們真可憐。”大牛一臉憐憫的看着空空和顧顰兒,搖頭嘆息。

“老大,你沒準備白絲帕嗎?我們村裡洞房都要準備這個的,否則怎麼證明媳婦是黃花閨女啊!”二狗上下打量着屋內的方魁、空空及顧顰兒,發現三人竟然衣着整齊,不禁有些奇怪。

二狗的話音剛落,空空便已含怒出手,芊芊玉手一揮,在大牛和二狗的面頰上留下了一個鮮紅的五指印。

“別吵我們,再敢擅自闖進來,你師姐我閹了你們兄弟!”空空對着屋外的大牛二狗喝斥道,隨後將房門關緊。

“看來,空空已經急不可待了。”方魁一手摟着顧顰兒,一手將空空也拖到身旁,摟住了空空那細細的腰肢。

“沒有牀!”顧顰兒感覺到方魁這一次是真的不再回避自己了,只是第一次就要交代在這麼一個簡陋的有些可笑的屋內,還是有些不情願。

“是啊,沒有牀,這很嚴重,總不能在那石桌上和你們兩大美女顛鸞倒鳳吧,我這就去大牛二狗那裡借張牀來。”丟下這句話,方魁一溜煙的跑了。

空空與顧顰兒本是滿面潮紅,等了許久還是不見方魁回來,一陣面面相覷之後,潮紅變成了赤紅,憤怒到了極點,一起出手,將方魁所住的這間廂房又打砸了一番,這才悻悻的離去。

方魁躲在遠處的一棵梧桐樹下,看着二女離去的背影,低聲喃喃道:“色字頭上一把刀,如今修爲境界太低,還不是四處獵豔、大殺四方的時候!不過,早晚有一天,你們都飛不出我的手掌心,那時我們才能肆意**作樂,又不虞被人暗箭所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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