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極樂世界的盡頭,是一處荒漠,毫無生機,甚至充斥着淡淡的死亡氣息,與佛祖宣揚的極樂之法門毫不相干,但偏偏就是這一處,荒涼之地,佛祖盤膝而坐,魂遊太虛,閉的是千年關,每千年甦醒一次,無爲而動。
佛祖並非傳說中的金身之體,也非傳說中的比羅漢還要粗壯龐大的身軀,準確來說佛祖幾乎就是一個乾瘦的不起眼的小老頭,只是這個老頭是禿頂的,身上披着一件金色的袈裟而已,與那讓三界敬畏的西方佛祖之名聲,極不相符。
在佛祖的四周,則是三位尊者、三位羅漢及兩位活佛,除了那被方魁與小喬擒滅的大雁尊者之外,佛國高手盡聚在佛祖身旁,似乎在等待着佛祖甦醒。
荒漠虛空倏的散發出一道七彩光芒,似乎有一神通破空而來,窺視着這一切,活佛、尊者及羅漢們都有所感覺,但卻沒有理會,因爲在這塊佛祖閉關之地,作爲佛祖的弟子,任何出手都是對佛祖的大不敬,所以這幾位高僧縱然有所感覺,依舊不聞不問,眼口鼻觀心,不言不語,只有神識淡淡的鎖定着佛祖,耐心的等待着。
鎮妖塔之巔,小喬收回了目光,對着身旁的方魁說道:“佛祖只怕即將醒來,我們速速離去,到時候別說帶不走這十萬僧兵,只怕小佛祖也會被佛祖的無邊佛法召回,甚至我們也將有一場劫難,十之八九也是被鎮壓,少說也是幾千年,上萬年,道行將再無任何進境。”
“原來你透過虛空,看到了佛祖有甦醒的跡象,那還等什麼,這就走,小佛祖,你以佛法召喚你看中的僧兵,直接捲入我的仙葫洞天內,這鎮妖塔,也將隨風而去,再度化作辟邪鎮妖塔,這番動靜,只怕就是會讓佛祖徹底甦醒的緣由。”方魁沉聲道。
“那好,先點十萬僧兵,進入仙葫洞天,離去時在動這鎮妖塔,免得讓佛祖提前一刻甦醒,我們便麻煩大了。”小喬點頭道。
小佛祖似乎也很忌憚那即將醒來的佛祖,因爲佛祖若
甦醒,他便真的只是一個嬰孩般的存在了,別說是在佛國,就是在其他尊者羅漢活佛面前也擡不起頭來,等於要夾着尾巴裝佛,那種滋味想都不用想,肯定很難受,還是跟着方魁和小喬去域外星辰征戰,自由自在,逍遙好玩,還能傳播佛法,結下佛果,甚至成就無上功德,日後誰還敢小看小佛祖。
想到這,小佛祖深深的吸了口氣,原本就在空中無比龐大的金光佛影再度膨脹,然後佛口一開,衝着下方的僧兵們喝道:“願意追隨我去征戰星域,與那域外天魔們決一死戰的僧兵們,張開你們的雙手,環抱我佛,便能被引渡進入一個洞天福地內,與其他前往星域剿滅域外天魔的修道者一起並肩作戰,日後同生共死,共享功德,成就無上金身佛尊,甚至有機會在征戰中突破瓶頸,成爲鬥戰勝佛般的尊者、羅漢及活佛,來吧,我敞開心扉,等着你們!”
鎮妖塔下的僧兵們發出了雷鳴般的歡呼,紛紛張開雙臂,等待着小佛祖以無上法力將他們接引到那洞天福地中,然後再前往域外星辰,征戰沙場,與那天魔們決一死戰。
小佛祖的口中噴出了一道道的金光,每一道金光都落在了一位僧兵的身上,同時方魁的仙葫也被祭起,到了空中,葫蘆口大開,一陣陣仙靈之氣瀰漫開來,將整個天地都渲染的無比繽紛,氣息馥郁,暗香浮動。
在佛法金光的牽引下,一個個僧兵離地而起,飛向那仙葫洞天之中,百個千個萬個僧兵同時飛起,萬分壯觀,那些沒有被選中的僧兵們急得上跳下竄,跺腳捶胸,唯恐錯過這次陪同着小佛祖征戰星域的千載難逢的機會。
終於,十萬僧兵點完,仙葫恢復原狀,回到了方魁的腰間,而小佛祖則忍不住又呼喝了一句:“再度重歸佛國,必然是四海昇平,星域泰來,十萬僧兵十萬魂,十萬戰魂十萬血,佛門無量功德在,用塑金身成正果。”
佛音之下,萬千僧兵與百姓們紛紛跪拜,被小佛祖這番加持了無上法力的佛
號給打動了,心中至誠,期望還能再見那十萬僧兵。
“小胖子,還折騰什麼,萬一佛祖提前醒來,你這麼大的陣勢,只怕會驚醒他。”方魁警告道。
小佛祖一想也是,不能爲了這在佛國的一時的風光而埋葬了自己的萬丈雄心,那域外星辰,纔是自己大展拳腳的寶地。
“信我佛,得永生,這座鎮妖塔,我也要帶走,鎮壓域外天魔,從此佛國一大奇景就此消失,可惜,可嘆,只是爲了斬妖除魔,不得已而爲之,塔雖離開了你們,但是塔還在你們的心中,永駐不倒不滅!”小佛祖丟下這句話,便消失不見,空中的巨大的金身佛影也如泡泡般幻滅,不復存在。
方魁一施法,鎮妖塔直接化作一座小塔,和昔日的辟邪塔一般大小,立在手掌心,隨後對着小喬與小佛祖道:“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三人一起施法,朝東方飛掠而去。
鎮妖塔離開佛國地基的同時,西方那片荒漠之地,佛祖靜修閉關處一陣微微的震動,顯然地脈相連,被佛祖施法了,鎮妖塔若倒,或者被破,必然有所感應,這感應便是地脈震動,足矣喚醒神遊萬里的佛祖。
佛祖的長長的彎彎的眉毛一陣悸動,扭曲,最後平緩下來,眼皮一陣跳動,睜開雙眼。
佛祖的雙眼,乍一看毫無光彩,但眼眸中似乎容納着天地萬物,說這兩眸子是兩顆星辰也絲毫不爲過,在這雙眸子中,可以看到六道輪迴,乾坤顛倒,陰陽變化,生死茫茫等等一切。
彷彿在佛祖的眼中,一切大道都只是泡影,盡化作佛瞳。
“鎮妖塔倒,星辰劫來,佛道魔的最後一戰,已然拉開了序幕。那幾個傢伙就這麼跑了,以爲可以逃之夭夭,縱然不能擒殺,也要讓他們吃點苦頭,免得以爲我的西方極樂世界,可來去自如。”佛祖一聲輕嘆,伸開了那隻枯竹般的乾瘦的手掌,朝東方的虛空一按。
東方的某處天空,突然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