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樹邊,已有人臉色發白,不停的遊鬥,損耗的元氣太快。境界又被壓制,消耗跟不上補充,這裡元氣中等,他們恢復不快。畢竟不是地級,憑藉功法強行短暫的浮空,對自身與元氣要求極高,加上爭鬥,耗損的精力更多,是以,危機臨頭。
有幾人,已經直接掉落了,不是被他他人重傷而去,是因實在再無力支撐,無能爲力。幾聲慘叫之後,他們被融化。
還有人在驚懼,他們也要差不多了,要看就要同前人一般,落入岩漿,此時驚恐交加,身子還是得要不停轉動。曾有人要扶住鐵樹,以此來恢復一些,但那鐵樹是生長在岩漿之中,大半身通紅,溫度極高,稍稍碰上,便是一陣滋拉聲音,接觸部位被直接烤焦,而後因痛掉落。
至於上方,挨着再生花之處,倒是看似有些正常,但一旦有人接近,便會羣起而攻之,刀劍槍棒加深,死之前還要被分屍,是以,掉落的人越來越多,先是人級,十餘人掉落。撲通聲一陣接一陣,再有那些地級境界的武者,想要折返,但元力不足,也先後死亡。
寒家那人便是其中一員,可以說他有此下場,皆是拜蕭戰所賜,是以在死之前,特意怨毒的盯了蕭戰一眼,而那張懸倒是乾脆,在寒家那人,也即是最後一人死去之後,知道自己也難逃,乾脆直接落了下去,陪他好基友去了。
直叫蕭戰不停的感慨,世界之大,真愛難守,基友難尋吶。
最後一人是在距離三步之外掉落,他死的很憋屈,極不甘心,瞪大了眼睛,在空中扒拉兩下,而後無力垂落。在場諸人,都是漠然看着,無人去幫助他。與那人素不相識,誰知最後會不會反倒好心沒好報,這種事情,實在太多了。
待他被融化,只是片刻後,大地便開始震動起來。轟隆隆之聲在咆哮,地面在裂開,一條條粗大的裂縫,以鐵樹爲中心,朝四面八方急速散去,瞬間便將整個熔岩地帶佈滿。岩漿在益出,火紅的濃稠液體在蔓延,將空無地帶都淹沒。
蕭家人在震驚,這氣勢驚人,動靜巨大,聲響在地底傳出,像是有龐然大物在覺醒,一股殺戮、冰冷的氣息在四溢,在刺激人的靈魂,
“這是魔!”藍袍人失聲驚叫,作爲揚州第一世家,對魔的瞭解當然很多,只是瞬間便知曉,這氣息,是魔的氣息。
其餘人也在震撼,他們是長老,家族對魔的記載當然知道,稍微流露,他們就能感覺,這氣息明明就是曾經一度霍亂九州,造下無邊殺孽的魔之氣息。
“是他嗎!”四人驚駭,在驚望着鐵樹方向,蕭家記載,自帝國建立以來,不過有兩代魔出現。一代魔早在數千年前便被煉化,二代魔數百年前幾乎曇花一現,但險些覆滅了中州,無家損失極爲嚴重。
無家人具在冷眼觀看,一點也不慌亂,柳香芸臉上帶着笑意,輕輕躲開流來的岩漿,與諸多弟子注視着那個方向。
“看來還是低估了柳香芸,她根本就不是爲了再生花而來!怪不得她與無家之人靜立不動,看來是別有目的。”蕭戰沉下心,柳香芸從開始就目的不明,一直非常神秘,與重天合作,又將其拋棄,而後被無家尊敬,與他們一起等待,蕭戰他們始終不能猜透她的真正意圖。
“她到底是爲何?”蕭戰疑惑,連這能送人一命的再生花都不看在眼中嗎,不被它誘惑,這裡,還有什麼能夠吸引到她?
蕭家人臉色捉摸不定,身爲蕭家人,他們當然知道,那二代魔出自蕭家,而且極爲有名,曾是家族之星,崛起的希望,但是中途隕落,化身爲魔,霍亂人間。據說那代家族,嘔心瀝血,對他期望極大,幾乎把全部希望壓在他身上,當得知他入魔,臉色頓時慘白,仰天悲嘆三聲,而後便去了。
是以諸多長老與族老,對他極爲不滿,佔據了蕭家幾十年的資源,最後還是辜負了蕭家期望,不光牽扯到家主消失,還一度將蕭家陷入危機之中。幸好他實力通天,從中州退走,使無家同樣元氣大傷,令蕭家有時間準備,促使無家忌憚,不敢對家族出手。
他們對於二代魔的感情,很複雜,一方面尊敬他,是蕭家最爲天才的弟子之一,曾有人一度將他與蕭九變、蕭武相提並論,短短數十年便崛起,是許多蕭家弟子與長老心中英雄之一,另一方面,又在埋怨,他不顧一切,極盡瘋狂,不僅自己陷入死亡邊緣,便是家族也遭到連累,不得不潛伏很長一段時間。
即便他與家主商量,保留了蕭家一條後路,將一脈分離出去,並親自帶領,等於自我放逐,使蕭家一段時間內壓力大減。並且好處在之後數百年內凸顯,雙方都在暗中強大,這讓他們更是多了幾分複雜。蕭家的許多計劃,都有他的親自參與,可以說,他當時決定着一個家族的榮辱與復興。
最後他還是入了魔,被萬民鄙棄的魔。連帶着蕭家,在很長一段時間擡不起頭,雖說他極力隱藏了身份,但蕭家高層心如明鏡,如他們這般的核心長老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只是一直不對外界告知,隱瞞了真相,否則,即便二代魔只圍住了中州,但以魔的名聲,只會成爲過街老鼠。
這事無家高層都知曉,爲了面子纔不講出,而且也是爲了九州穩定。若是叫普通民衆得知,無家早與蕭家貌合神離,甚至是對手,曾經的顯赫家族,助初代人皇平定九州的最大功臣之後,受無家逼迫成魔,那無家地位會岌岌可危。
“我們該如何?”幾人面色複雜,最後有人嘆口氣說道,“看着不是,對付他也不是,看他這樣子,這次出世,設計許久,連我們都乖乖進來,想來已有很大信心,說不得會被他大義滅親,直接滅了。”
“靜觀其變,他雖入魔,卻還是蕭家人,當年那段公案,知情者都看在眼中,是無量之過錯,換做是我,我也會那麼做。”藍袍人搖頭,示意不要妄動,“我們先顧住那小子便是,不知他是否知道,這即將出世的人,會是他的族人。”幾人無奈對望一眼,只有選擇觀望。大地在很長一段時間都在靜止,但直覺告訴蕭戰,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