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戰看來,世家中,能有蕭半緣這種人,實屬不易。這是個謙謙君子,是蕭戰外出以來,見過的最有風度之人之一,若是楚老爹能不那麼無賴的話,能與蕭半緣一拼。像是童老,風度氣質無人能比,但他有些古板,這是他還未從年老的桎梏中走出。
蕭半緣始終面帶溫和,如春風拂面,有着成熟穩重的氣質。若是其他人來此,或許蕭戰會直接拒絕,但來人是蕭半緣,二人之前有過交集,不僅是蕭戰救過他一命,最重要的是他臨危不亂時表現出智慧過人的一面,還有之後二人對話時的情景,雖然他使了些小手段,但出發點沒有惡意,而且,他也能坦然面對,這類人在風度上便不會令人反感。
蕭戰跟在他身後,朝着蕭家而去。這是遲早的事,與蕭家相交,不可避免。再說母親與小妹已外出九月有餘,即便母親神秘,一再交代不可尋她,想來是因爲他實力低微,而如今他已開速成長,她們的安危是蕭戰最爲擔憂之處。
九州之大,強者之多,不可想象,蕭戰幾次遇到的武者,都讓他大開眼界,皆是強中之強。他很擔心,母親與小妹會遇到此類強者,母親或許強大,但小妹還尚年幼,母親一人需要顧住兩人,在九州,就更加需要注意。
蕭家,是目前唯一能夠提供線索的,母親來自何處,或許能夠得知,她也許回到了來時之地,這樣,蕭戰可以前去尋找,也避免了被動,被柳香芸牽着鼻子走。
他抱着楚妖女,在大街上走過,來往之人投來詫異的目光,懷抱中的麗人如在洞天之中一般。將秀髮灑在他的鼻尖,額頭看在他的臂膀上,閉上美眸,長長的眼睫毛時而顫動,臉上紅暈未散,嘴角帶着輕笑,像是睡熟了。
蕭戰面不改色,於人羣中穿梭,前方蕭半緣在開路,身上包裹着氣罩,將欲上前好奇的人輕輕推開,並致以抱歉的笑意。見到是他,許多人都主動讓開,不認識的,看到他溫和的笑容,不好意思笑笑,隨後走開。
劉勁有些激動,他何時有緣接觸到蕭家這個層次的存在,以前在外流浪,見識最多的,也是先天武者而已,一些三四流的勢力,在他眼中就是龐然大物,是仰望的存在。自從見到蕭戰等人之後,不光脫胎換骨,實力猶如春之疾草,拔漲之勢快速無比。
而今一次次開闊眼界,見到做夢都不曾想到的強者,現在還要與揚州最大家族接觸,這一切來得太快,叫他險些以爲是夢。
童老則是淡然的多,在他眼中大小家族勢力都是一樣,以他如今的實力,雖說不高,但有張老祖宗的底牌,即便是無量那個層次的武者來此,也能讓他安然走脫。蕭家以及這一切九州勢力,都是他人生過客,能深交的也只有蕭戰幾人而已,不會產生多大交集,又不懼他們,何必產生那些不必要的情緒。
蕭家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富麗堂皇,反倒像是深山之中,宗門的屋舍,有種寧靜、樸實的氣息。
進入之後,也大都是假山流水之類,還有蓮花魚池,更多的是鬱郁樹蔭,給這家族更帶來些不凡。
幾人路過多出,凡是家族之人,見到蕭半緣,都會恭聲問候,而蕭半緣也會點頭含笑迴應,極具風度。蕭戰暗歎,蕭半緣是家族中的另類,若是在隱世宗門,必然會是非常傑出的弟子。
蕭戰成爲旁人中的好奇目標,楚靈兒即便圍着面紗,但身上透露的氣勢,足以令男子心動。是以他或多或少成爲家族武者的焦點,不管男女,神色不一。
見多了便不怪,蕭戰豈是會被眼光嚇到的人。他的另一肩頭,還趴着可愛的小狐狸。渾身火紅紅的,像是火精玉那般剔透的紅,毛髮沒有一絲雜質,張着圓溜溜的小眼睛,四處張望,時不時咬着小爪子,好奇的看着不曾見過的東西。
劉勁抱着白狐狸,像進了大莊園,不時發出驚歎之聲,對蕭家古樸,但又不失氣勢的建築所驚訝。童老不緊不慢,走在最後,雙手負立,腰間別着一支金笛,像極了絕世高人。
“你們暫且在此休息,什麼時候相見家主,可與我說聲,我就在不遠處,每日都會來看看的。”蕭半緣帶領幾人來到一處靜謐之地,是在一片竹林之後,可能是緣分,這裡花草蟲魚,池塘鯉魚,還有隨風簌簌響聲的青竹林,與楚家之中,楚妖女的住宅有些相似。
房間很安靜,也很整潔,蕭戰將楚靈兒放在牀榻之上,細心替她整理好被子,而後也不管小狐狸的極度抗議,將她丟在牀上,與楚妖女作伴,並要她好好守着。小狐狸一肚子的氣,別過頭不理蕭戰。
蕭戰笑笑,慢慢走出去,蕭半緣與童老他們在外等候,蕭戰道謝,蕭半緣連連笑着說道不用。蕭家這些舉動,無疑給自己加了很多分,令蕭戰對其印象大好,言道第二日便會去見蕭家家主。
蕭半緣滿意離開,這時,久未說話的玉牌卻開口,說道:“這人是個聰明人,心裡不大會藏事,這些事情,有些是他自己的想法,有些卻是蕭家人的主意。”
蕭戰詫異,玉牌自出了邀月谷之後,便不再說話,不知發生了何事,蕭戰幾次呼喚都不理,就連再生花放入都是一道青光而過,便被她收走,只是她不說,蕭戰也不好問,若想他知道,玉牌自己會說出。
“這我知道,蕭家人從蕭半緣那想必也瞭解到,我這人不吃硬的,又知道我是蕭雲之子,更是忌憚,即便家族有不合之聲,也會被壓下,我父親當年留下的聲威,到現在,還有人在害怕。”蕭戰搖頭說道,“不過他既然肯放下身段,讓我想何時見他便何時見他,我總要給他個面子,禮尚往來,纔是人之常情。”老劉不信,這小子眼珠子一轉就有千百條坑人的計謀。他每次行事,要算出利弊,怎樣才能將利益最大化,這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主,在他看來,蕭戰就沒想過禮、人、情之類的。“不管你如何想的,來到蕭家大本營,你都要注意,這裡強者不少,而且還只是表面上的,暗中不知還有多少強大的武者。”玉牌淡然說道,“蕭家幾千年的底蘊,翻出來,會深厚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