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是好人

那個身體瘦弱,卻幾乎無敵的戰神走了,走時叮囑蕭戰儘量避免回到蕭家。《真武九變》不是凡物,但只需修煉前四變,第五變需要自己去突破,蕭家隱藏着當年蕭九變的後續功法,那功法極不可信,若是修煉,會有大難。

蕭雲白衣赤足,飄飄遠去,要蕭戰努力修煉,他感覺這天地已有些變化,應該會發生一些事了。

頭頂,一輪明月在灑下皎潔的月光,蕭戰在一條小溪旁沉思,從重生後,或許是“他”死亡的那一刻起,就好像有一隻手在背後推動着一切,修煉功法、遇到蕭維、得到魔刀與玉牌,在情理之中,卻又有些詭異,生前沒有這樣好運,被欺壓了多年。而今命運重新連接,他代替死去的“他”生活,種種神秘的事情也逐一出現。

小小元海城隱藏着蕭家這個龐然大物,縱觀元海前後歷史,最強者不過先天,而蕭斷的手段絕非人級所能匹及,蕭雲也曾提過,蕭斷早就進入地級,只是心有牽掛,落了下層,遲遲不能突破。

蕭維的話,蕭斷的話都有很大的衝突,而後白瑜君與蕭斷的鄭重囑咐,母親的神秘,父親蕭雲超乎想象的強大,都給這本就混亂的局面蒙上一層朦朧的面紗。

他隱隱感覺,有人在下一盤棋,以九州爲棋盤,衆生爲棋子,數千年不斷佈置,佈下滔天棋局!

……

朗日高掛,溫暖舒適。

一輛馬車嘚嘚地小跑在道路上,田野中,綠草青木,花開絢爛,麋鹿飲水,灰兔賽跑,一隻只巴掌大的黃色小鳥,歡快的唱着歌,在頭頂飛來飛去。有幾隻落在馬車上,好奇的輕啄着躺在草堆上的人。

蕭戰睜開眼,從半醒半睡中醒來,鳥兒落在他的手掌中,蕭戰輕輕托起,小鳥歪着頭,小眼睛盯着眼前的人,一點也不害怕。

“小哥醒了?”趕車的老漢憨厚的轉頭笑着說道,黝黑的皮膚襯托出親近友好的笑容。

“這些天麻煩六爺了。”蕭戰含笑點頭,答謝道。

六爺憨憨一笑:“謝啥,是我得謝謝你,這一路走來,遇到幾波劫匪,多虧了小哥幫忙,否則老漢可見不到家裡的老婆子嘍,我那可愛的孫子、孫女還盼着我帶着好東西回去哄他們呢。”

“舉手之勞而已,六爺何須說謝。”這是那天過去的七天之後了,蕭戰要離開元海城,只是從未出過遠門,不知該去哪裡,幸好在路上遇到了從元海城出來的六爺,被其發現獨自一人走在荒野,好心停車詢問,最後帶上他,一路走來。

路上遇到幾次土匪搶劫,都被蕭戰一一打發,開始還留着手,最後不耐煩了,不是斷胳膊就是斷腿,兩次過後,再無人敢來打劫。

“好端端的太平盛世,最近不知是怎麼了,多年不曾出現的劫匪都重新出山,這往後該會有多少普通人家要受難。”六爺駕着馬車,嘴裡不停的唸叨,“唉,日後想要再進一次城,可就難嘍!”

躺在草堆上,蕭戰聞言心中又是一動,這是亂世的前兆嗎?連普通世人都開始受到波及,或許命運之輪終於開始運轉,數千年平靜即將遠去。

田野中片片綠色彰顯着勃勃生機,遠處一座小山慢慢近了,六爺的村子便是在那裡。聽他說那個村子存在了上百年,是昔年他的祖輩躲避時間紛亂而來到那裡。雖然無憂無慮生活了百年,卻沒有與世隔絕,偶爾有時間便會去城市中採購一些用品,爲他心愛的孫子、孫女帶些稀奇的玩物。

當年六爺的祖輩找得小山溝是有些遠了,以至於離的最近的元海小城也有幾天的路程,這樣也比較安全。

六爺盛情邀請蕭戰去做客一番,被他婉言拒絕,那個普通的村莊還是少有人去的好,免得給與世無爭的小村子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前方一個分叉口,六爺指着右邊的道路,告訴蕭戰,那裡是通往另一個城市,潮昆城,那是一個比元海城大的許多的城市,潮昆城的武者更多,更加強大,同樣是家族林立,必元海城世家還要囂狂。

走去需要幾天的時間,不比元海城離得遠,不過那座城市已經墮落,苛捐雜稅、強取豪奪,比比皆是。六爺村中曾有名老者,是他幼時就一起長大的夥伴,與他一同去過一次潮昆城,老人是因爲孫子想要玩偶纔去的,之前已有數十年未曾出過村子。

數十年未去過大城市,沒想到早變了樣子,被士兵看到有些財務,要收取大半說是作爲保護費,老人脾氣倔強,不知潮昆城爲何會大變,始終不肯交出,只因那是祖輩勤勞留下的微薄財產,一部分用來購置生活用品,一部分要給孫子買玩偶所用。

發怒的士兵不管眼前是老人還是孩童,不給錢就要遭受懲罰。老人被架走,周圍無人敢上前阻攔。

六爺是受老人家人委託纔來到潮昆城。昔日先輩有言,一村之中不得超過三人知曉外出路線,所知曉之人必須是村子裡德高望重的老人,是以,整個村中除卻村長,只有六爺知曉去潮昆城的路。

幾天後已是晚了,六爺打聽了半天,纔有人勉強記起那個老人,被士兵拉走,關進牢房。散去身上全部錢財,纔算將老人贖出來,可惜老人被丟進去後,無人問津,餓了幾天,到了彌留之際,還未到山村,就已經去了。

自此以後,六爺寧願去小城中採購,也不願再多走一步路去潮昆城。

六爺唏噓,抹了眼角的眼淚,言道曾經的小夥伴被害死了一個,村長也在一年前病逝,如今村裡的老人就只剩他一個,還好有孫兒一輩的陪伴。

蕭戰搖頭,世間的矛盾時時刻刻在上演,無論挪到哪裡,都有黑暗、齷齪,不良奸商、無情官員、紈絝子弟,這些人將宇宙中最醜陋的嘴臉一一展現出來。

分叉口近了,蕭戰跳下馬車,與六爺道別,六爺呵呵笑着,勸蕭戰要小心一點,蕭戰點頭,與六爺擺手,走向右邊小道,要去潮昆城。

不經意間,看到六爺走的方向有些人影在閃動,蕭戰笑了,看來那幾羣劫匪的受傷還是沒有足夠的警告方圓百里的土匪,只是讓他們投鼠忌器,等到蕭戰離開纔想再度動手,夠耐心,也夠無恥,一個老人的身上會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蕭戰隱去身影,快速跟了上去。

“老頭,等了你很久了,趕快將身上的錢財全部交出來,否則,老子的璃龍棍不是吃素的!”未到先聞聲,蕭戰哭笑不得,那羣土匪智商就不能再高些,不等蕭戰從右邊小路消失,只見到六爺到了埋伏之地,就迫不及待的跳出來。

“各位好漢,老頭子可沒值錢的東西,你們是不是弄錯了?”六爺笑呵呵說道,渾然不懼,蕭戰面露笑容,六爺雖然年邁,但也是後天四層的武者,不過年紀大了,氣血不足,先前幾波土匪都是十幾,數十人,六爺根本不是對手,一旦被圍毆,說不得會被累死。

蕭戰站在暗處,場中除去六爺還有五六人,稀稀鬆鬆的圍住馬車,六爺手拿馬鞭,下了馬車,老馬不安,不停的踩着蹄子,六爺輕輕撫摸馬頭,安慰着陪伴多年的老馬。

場中幾人衣服破破爛爛,每人身上都開了幾個大洞,微風一吹,露出幾道春光……

蕭戰失笑,這羣人穿的衣服明顯不合身,有的縮緊肚子,有的蓬蓬鬆鬆,稍微動下就會被絆倒,而且有的竟然還穿着女人的肚兜,這是羣落魄的土匪。

爲首一人滿臉絡腮鬍子,皮膚黑的要發亮,這讓蕭戰想起了非洲土著,裸着上身,露出一身雄健的肌肉,下身隨意圍着幾片樹葉,大腳丫子跟臉一般的顏色。此刻他提着一根手臂粗的棍棒,囂張叫嚷着,要讓六爺知道他璃龍棍的厲害。

“先前幾波同道中人都說,你這老頭子身上有了不得的寶物,身旁還有大高手護駕,他們幾次圍攻,都被高手打敗,無奈鎩羽而歸,你以爲老子是豬頭,會相信你的話?”黑鬍子得意洋洋,拄着棍子,自我陶醉,“老子真是天才,等了這麼久纔等到機會。”

“可惜,不能與那人較量一番,實爲人生一大憾事!”黑鬍子嘆息,棍棒重重的落在地上,“老子的棍子早就已經飢渴難耐了!”

黑鬍子仰天長嘆,作憂傷狀:“英雄惜英雄吶!若是能見到他,老子與他大戰三百回合,方能解開心中遺憾。”

蕭戰啞然,黑鬍子不過後天三層境,其餘慘兮兮的手下不過一層或者是普通人,便是他不出手,六爺也能應付,不過此人引起蕭戰極大的興趣。

“他離得不遠,要不我去給他叫來?”六爺作勢欲走,黑鬍子臉色大變,連忙拉住六爺。

“老頭子你想跑?老子豈能讓你如願?”

“不讓我自己去也行,你跟着我一起去,順帶還能切磋一下。”

黑鬍子打個哈哈,道:“老頭子,刀劍無眼,老子怕傷了他,上天有好生之德,這是要放他一條生路,是爲他好。”

“你們說,是不是?”黑鬍子挑挑眉毛,問道。

“老大英明!”

“老大猶如仙女下凡,容易心軟。”

“老大,我好餓啊!”

一班子手下無精打采,有氣無力的回答,黑鬍子大怒,一個大耳巴子拍飛一人:“你他大爺的吃貨,就知道吃,不吃會死啊!”

那人竹竿般的身子躺在草叢中,呻吟道:“老大,不是我啊,我沒有說話。”

“有區別嗎?”黑鬍子疑問,“你們都是老子小弟,打別人也是打小弟,打你也是打,打的都是小弟,沒差啊!”

竹竿身子顫抖,說不出話來,雙眼一翻,暈死過去。

黑鬍子笑眯眯的看着六爺,柔聲說道:“老爺子,都是大老爺們,咱們就不用多費口舌了,乖乖交出來吧,我不會爲難你的,我可是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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