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餘冷笑,多年來衛家遭遇類似威脅的不在少數,但膽敢口出狂言的都死了,眼前這少年還是太年輕,不知天高地厚,能夠駕駑些元獸,就以爲天下無敵了,是在可笑。
“少年,不要口放厥詞,這些元獸幫不了你,它們曾與此城創始人有過約定,不會無故殺人。除非人類首先招惹,我衛家只在城中逍遙,沒有得罪過山脈中元獸,它們來,頂多幫你做做樣式而已。信不信我直接殺你,它們也不會怎樣?”衛餘自以爲謹慎,衛家靈藥、元獸骨都是強奪武者或者利用傀儡所得,未曾與山脈有直接聯繫,它們不會懷疑到他。
眼前這少年不知秘辛,用了法子讓元獸暫時聽命與他,聲勢浩大,在她看來都是紙老虎,沒用!它們不敢直接出手,這麼多年都相安無事可以看出,元獸還是會遵循當年約定。
蕭戰皺眉,還有這事?詢問小狐狸,它在地上蹦來蹦去,吱吱亂叫,聲情並茂的比劃着。衛餘不安,這事六尾烈火狐,即將踏入天級的存在?聽說這類狐狸身體中流淌着九尾天狐的血脈,而且還很純淨,靈性極高,是山脈最深處強大的一支,怎麼會跑下山一隻?這樣的元獸不會輕易來到這裡,莫非真有什麼事情發生?
衛餘突然擔憂了,身旁衛賽蘭聽見父親所說,當時就爆發,不在驚嚇,不爲元獸所震懾,破口大罵,要將蕭戰與諸人剝皮抽筋,所有的酷刑都用在他們身上。
身後的年輕女子眉頭一直不曾鬆開,靜靜的看着衛家兩父女,蒼白精緻的玉臉上帶着冷意,一身白衣樸素、乾淨,將她襯托的很美麗,不施粉黛,膚如美玉,毫無瑕疵,五官玲瓏精緻,清冷如仙子,有種鶴立雞羣的感覺,一位絕世美人在凡塵謫落,如同潔白蓮花在污垢中獨立。
聽人說,這是衛家兒媳,是衛家做的又一喪心病狂之事。蕭戰覺得,這種憤慨大多是男人們發出的,頗有些鮮花插牛糞的意思。
忽而蕭戰皺眉,小狐狸在他肩頭不安的轉來轉去,偶爾還跑到他頭上抓着頭髮,小傢伙怎麼了?
小狐狸喳喳叫,尾巴在蕭戰臉上不停掃動,蕭戰將其拎下,不解,小狐狸小爪子直指衛家方向,順眼看去,竟是指着陳芸。
“她不是凡人!”蕭戰心沉,小狐狸很不安,鑽到蕭戰衣服裡,將自己緊緊埋住,只露出一雙小眼睛偷看,蕭戰能感到它身體在顫抖,它在恐懼!
能讓小狐狸害怕的大概只有天級,眼前那女子出了容顏絕世、性子清冷之外,渾身沒有一絲武者的氣息。聽說她是被衛成從外搶回來的,當時引起很大轟動,仙女般的女子竟然會被衛成霸佔了,小城接連議論了幾天,都爲陳茜感到可惜,好好的女子,下半生都要生活在陰冷的衛家中。
越是普通蕭戰越是心驚,當初楚留空也是,蕭戰根本看不透,像個普通人,也只有到他與神宗大戰時,才知道他強大到逆天,難不成這女子也是與楚留空一般,是個絕世高人?
從蕭戰到之後,衛餘倒是一直很淡定,陳茜面不改色,在如此多的元獸面前還能夠這般自得,除了那所謂的約定,恐怕最大的底牌就是這底細不明的女子。
“你想幫他?”蕭戰發問,知道這女子會是障礙,有她在,這些元獸撐不住,天級的存在只有天級才能應付,她想清理他們,簡單直接,直接碾殺就是。
“不。”陳茜搖頭,知道蕭戰在與她說話,回答說道,聲音如清泉滴水,動聽悅耳,“我是想幫你。”
蕭戰更不解,爲何會扯到他,二人素未謀面,今日第一次見面,怎會幫他?她的話莫名其妙,讓蕭戰思緒亂了。
小狐狸在懷中焦急扯着蕭戰的衣服,表示不要相信她,而後又跳到地下,拽着蕭戰就要往回走。蕭戰無語,小傢伙是地級元獸,小小身軀硬是將他拖了幾十米遠,怎麼喊都不理。
“你總得讓我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吧?”蕭戰想停都停不住,小傢伙實力不低,蕭戰純比力量也遠遠不如。小狐狸拼命搖頭,跟撥浪鼓似得,死活就是要給蕭戰拖走。
“小狐狸倒挺忠心。”女子展顏一笑,剎那間天地失色,萬朵百合花在空間綻放,朵朵花瓣將整個虛空都填滿,隱約中帶着清香,令人沉醉。
“不過,卻是誤會我的意思了。”陳茜瞬間消失,出現在蕭戰面前,口吐香蘭,一股幽香傳來,“我是爲你而來,只會幫你,不會害你,小狐狸太緊張了。”
陳茜玉手輕揮,小狐狸頓時身體僵直,而後周圍啪啪啪倒地一大片,接着,這一片空間都禁止了,元獸保持着各種姿勢,外面的元獸也感覺不到裡面的變化。
蕭戰震驚,空間靜止!這需要多大的實力,他覺得好像楚留空與魔都不能做到如此地步,或者說根本不能做到!
蕭戰抱起小狐狸,它只是暈過去了,而後他又看到衛家兩父女寒蟬若驚,幾乎發白了臉,衛成倒地,嚇得站不起來,衛賽蘭被傀儡擡着倒是無事,那些傀儡沒有感覺,體會不到恐懼。
衛成驚恐,他的底牌反而倒向敵人,讓他不能接受,那人的恐怖,他早就知曉,這麼多年,他敢橫行,是靠着這女子傳給他的傀儡秘法,還有這張最強底牌。
“說實話,我不信你。”蕭戰不爲所動,兩人初次見面,陳茜便說幫助他,從哪個方面都說不過去,“你幫衛家做出這些事就讓我很不爽,所以我不信你。”
蕭戰猜出衛家如此狂妄,幾十年禍害了小城成千上萬人,多半都是這女人從旁幫忙,助紂爲虐,坐視不管,都難得蕭戰信任。
“到了我這個境界你便會知道,這些人都是螻蟻,諸天之下,種族無數,人族不過是泥沙一粒,還有更多的強者。他們實力低微,若不是因爲你,我是不會來此,更不會在這喧囂的塵世。”陳茜好像天神,在茫茫虛空俯視衆人。
“對不起,我就是人族,螻蟻一個,我想你找錯人了。”蕭戰冷笑,這女人看似絕世,卻有着一顆飄渺的心,好似世間萬物都不在其眼中,這讓他很不滿,“雖然我自認不是好人,但絕不會無情無義,濫殺無辜,幫助他人。你是強者,我是弱者,我們道不同不相爲謀,你來錯地方了。”
“當年,你就是這般,看着衆生滅亡,於大道之中俯瞰萬物,任由天荒地滅,生死混亂,現在卻與我說這大義凜然的話,你也何時變得如此虛僞?”陳茜冷笑,面容上帶着一絲悲恨。
蕭戰真的不解了,這女人失心瘋了?以他現在的本事俯瞰先天之下倒有可能,俯瞰衆生是不是太誇張了點?
陳茜好似回過神來,也不解釋之前的話語,眼神中帶着一絲期待與戲謔,轉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蕭戰混亂了,這女人口口聲聲說道,是來幫他,現在竟問他叫啥名,任憑他一貫冷靜,也有點迷惘,她到底想做什麼?
來而不往非禮也,不能吃虧一直是蕭戰的名言,他邪邪一笑:“我姓吳,名老公。”
陳茜愣住,突然眼中有些晶瑩,含淚笑着說道:“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蕭戰愕然,她莫不是腦子真不好使?堂堂神秘強者,竟然會哭!
“千萬年的守望,無數載的期盼,我在萬千諸界之中尋找你的蹤跡,走遍碧落黃泉,看着天地間覆滅新生,任由生命凋零,幾乎要絕望,他們說你已死,我不信!”陳茜眼角滴淚,蕭戰突然無言,他感到了這女子的悲傷,無窮的孤寂。
“他們要我等你再度轉世,我不信!我不信有來世!生生世世,我只求這一世!”陳茜悲笑,“我尋了你無盡的歲月,達到你的高度,才知道,你真的已經消逝了。”
陳茜走向前,仔細凝望着眼前這少年,眼中帶着依戀、不捨、還有深深的笑意,淚,在流,她輕步上前,玉手伸出,好似在夢幻中,輕輕撫摸着蕭戰的臉,眼中帶着神情。蕭戰很不適應,他根本不認識這女子,他可以肯定,陳茜一定是認錯了。
她所說的境界太高了,蕭戰無法理解,但她的悲傷讓他很心酸,被感染了。眼前的女子是在尋找心愛之人吧,蕭戰無法反抗,這悲傷的女子,等待了無數年,守着無盡的孤獨,抱着希望與期盼,到頭來等到的卻是是絕望。
“你還沒問我叫什麼名字呢。”陳茜突然急切的說道,眼中泛着莫名的色彩,蕭戰看不懂,他在懷疑這女的是不是因爲等待的時間太長,導致腦袋出了毛病。
蕭戰正欲諷刺,卻發現了陳茜眼睛深處的悲哀與孤寂,頓時心中一揪,不忍拒絕她,於是輕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慕容添香!”原來這纔是這絕色麗人的名字,之前的名字不過是拿來敷衍的罷了,蕭戰看着原本高高在上的仙子,變得有些天真,笑容很純潔,心中也不禁爲她高興,“哥哥!”
蕭戰巨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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