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自禁,念晴想要出口安慰幾句,但君千愁卻已經下了逐客令。
“下去吧!”念晴欲言又止,但還是什麼都沒說,站起身,恭敬地應了一句‘是’,便如來時那般,身形一閃,消失無蹤。
剎那間,屋內變得特別的安靜,彷彿他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他幽幽地看着牀頂,嘆息了一聲。
“靈兒,若是沒有了權勢,哥又該如何保護好你!”君千愁嘴角劃過了一抹苦笑。自己的身體,自己很清楚。
毒至骨髓,除非有奇蹟,否則,自己早就該死。
所以,若是沒有鳳彩天的幫忙,也許,自己根本就沒有機會再次醒來,再次看到自己從小疼到大的妹妹。
因此,照如此說來,他應該感謝鳳彩天給他第二次生命,但是,爲什麼他卻高興不起來呢?
是因爲權勢被奪嗎?
他不知道!
但是他此時的心亂急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當晨曦的陽光將第一抹灑向大地之時,輾轉一夜難免的君海林和君友良兄弟在起牀後,先後知道了君千愁甦醒的消息。
不過,也不知道是君友良是不是已經認清了現實,知道胳膊擰不過大腿,所以,即便到了中午,也未見君友良一脈的任何一個族內成員走出自家大門。
這可把君海林給急壞了。
這老三若是不出門,那他坐收漁翁之利呢?
而正當君海林在自家大殿內走來走去,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辦的時候,大兒子君碧樂已經將柳亦寒給請進了自家大門。
君海林在屋內看着正從門外迎面走來的兩人,突然恍然大悟。
對了,沒有君友良這條魚,還有柳亦寒這個蚌。
只要柳亦寒乖乖聽話,幫他對付鳳彩天,那麼漁翁之利他豈不是照樣可以收,而等他收拾了鳳彩天,獲得了執教印,那麼,君千愁自然也構不成任何威脅。
想通這點,君海林那烏雲密佈的老臉頓時燦爛得就跟七八月的太陽,無比耀眼。
柳亦寒遠遠地看着,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嘲諷。
他不覺得,有了天兒手中的花樣年華果以及她那傲視羣雄的醫術,君海林還有什麼籌碼可以拿捏到他。
“世侄,你來了,快來坐。昨晚休息了一夜,可曾習慣?”君海林袖袍一揮,熱情地示意柳亦寒在下首坐下,臉上滿是關懷之色。
柳亦寒笑得像個狐狸,微微欠了欠身,將一個小輩的角色演得淋漓盡致。
“多虧世伯的洪福,亦寒休息得不錯,此時正精神飽滿。”
“那就好,”君海林豪氣一笑,“如今領主已經醒了,待他狀況好點我就帶你去見他。”
“那就多謝世伯。”柳亦寒回答得也甚是客氣,他倒要看看,這君海林什麼時候纔會繞進正題。
果不其然,在君海林客氣寒暄了一陣之後,君海林終於進入了正題。
他輕咳了一聲,語重心長地道,“世侄啊,聽說你們吾繭神域有幾位長老好似也重了毒,不知道是也不是?”
柳亦寒心中冷笑,面上也甚是迷惑地點頭,問道,“正是。聽家父說,世伯這裡正好就有解毒的妙藥,世侄這次前來,一是爲了解決侄兒與君晴靈的婚事,二來則是爲了這解藥而來,不知世伯可否割愛?”
“這個嘛……”
君海林心中得意,面上卻露出了爲難之色。
甚至也沒注意柳亦寒說到婚事之時,是用的‘解決’二字,而不是‘商量’二字。
不過,這都不重要啦,君海林此時心裡只是想着怎麼把鳳彩天手中的執教印奪過來,而君晴靈那小丫頭的事,自然相較於宛如玉璽的執教印,就顯得微不足道了。柳亦寒自然知道君海林之所以爲難,是想要得到什麼,所以,縱然心裡就跟個明鏡似得,但面上卻擺出了一副有求於人的虔誠。
“咳……”
他輕咳一聲,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連忙端坐好身子,客氣道,“世伯若是有什麼爲難之處,儘管說出來,只要侄兒能幫得上忙的,定然會竭盡全力。”
等的就是這句話!
君海林再也抑制不住,面上流出了狂喜之色。
但話語卻盡顯爲難,“世侄啊,你有這個心就好,只是……唉,不提也罷!”
柳亦寒有些無語,心說你丫想要我幫忙就是想要我幫忙嘛,不然你大費周章,收買那些長老的心腹,並給他們下藥是爲了那般?
不就是想要利用吾繭神域的勢利,幫你對付君千愁嘛。
不過若是,從前,也許他還是會願意,畢竟君千愁以前可是幫助米晴雪傷了萱萱,所以,即便是他知道是被利用,也甘之若殆。不過現在情況不一樣了,現在的邪崖神域是天兒的勢利,那麼,他絕對不可能幫君海林了。
而如今他這般,也不過是想要戲耍一番君海林罷了。
“世伯有什麼事,但說無妨。就算不爲了其他,就是衝世伯這割肉贈藥的氣度,我輩也定當竭盡所力,爲世伯擔憂。”
說着,柳亦寒看着君海林的眼神變得急切起來,微微前傾的身子,也顯露了他心中害怕自己不給解藥的緊張。
君海林眼底的得意之色更重,他感激地看了柳亦寒一眼,連聲應承道:“好!有世侄之句話,世伯就放心了。”
接着,他開誠佈公的道:“這件事本是家醜,不該外揚,但如今領主大病未愈,我身爲他的大伯自然也要爲他分憂。所以,這件事還不得不要世侄出手,不過你放心,待事成之後,世伯我除將解藥雙手奉上外,定當格外準備一批厚禮贈與世侄,當着謝禮!”
柳亦寒豪氣干雲,“世伯但說無妨,世侄定當將替世伯保密。”
有了這句話,君海林放心不少,立馬將鳳彩天如何趁人之危,強取執教印,謀奪領主之位的事添油加醋,顛倒黑白地說了出來。
柳亦寒越聽臉色越來越難看,身上的冷氣也是直冒。
君海林兩父子見着,還以爲柳亦寒是在替他們打抱不平,卻殊不知,柳亦寒這股怒氣,卻是針對兩人所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