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千愁看了他一眼,眉頭輕蹙:“你不是早到了嗎?怎麼現在纔到宴會廳來?還有…”君千愁頓了頓,朝他身後的人望了一眼,“你帶這麼多人來宴會廳幹嘛?”
“三叔,你是沒有通知煙波城主,君家宴會廳不準帶隨從過來嗎?”君千愁嚴肅的目光向君友良,睿智的眸中看不見侄兒對叔叔的尊敬,有的只是上位者的威嚴。
君友良暗道一聲倒黴,擡手往飯桌上重重一拍,“樑思成,你好大的膽子,竟然私自帶隨從進來,是想造反嗎?”
“不敢!”樑思成連忙跪下,他身後的一干人等,也隨即跪下,連大氣都不敢喘。
這君友良雖然地位不及君千愁,但是,無論怎麼說,他都姓君。若是他們對君友良不敬,無視君家家規,想必,他們果斷訣伐的領主,爲了維護君家的顏面,也一定會讓他們當炮灰。
“三爺息怒!”樑思成暗暗擦擦冷汗,心裡大罵自己的衝動。
這君家是什麼地方?
邪崖神域的政治權利中心,他還真以爲這還是他那小小的煙波城,可以任他爲所欲爲,哪裡都闖啊?
“哼……你今天最後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你就等着滾出煙波城吧。”君友良眼皮兒不擡,一想到這貨突然闖出來,打破了他們的計劃,就對他恨得牙癢癢。
“其他不相干的人都滾出去,沒見這兒本來就很擁擠了嗎?”君千愁驀然開口,掃向衆人的目光都微微一愣。
圍觀的衆人頭皮一麻,連忙撇過眼,在自己的位置坐下。而那跟在樑思成身後的下人,一見這個陣勢,早已嚇得臉色蒼白。聽君千愁這麼一說,連忙撂下擔子,自己跑了。
樑思成這時心裡那叫一個毀啊,很明顯,君千愁這是動怒了。此時他將他帶來的下人全都攆出去,那他待會兒找人頂罪,可不就是找不到人了?
一時間,原本還氣勢洶洶的樑思成,頓時閹了,宛如喪家之犬一般拉慫着腦袋,瑟瑟打抖起來。
君友良見着,不由得更加心煩。
“怎麼,樑城主,剛纔你不是還一副雄糾糾氣昂昂,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嗎?怎麼現在啞巴了?”
“我…我…”樑思成擡起頭,害怕而結巴地看向君友良,又看了看一旁,以一種戲謔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柳亦寒和鳳彩天兩人,臉上一片駭然。
他突然覺得,自己今天這個舉動真是蠢爆了。這兩人能坐在君千愁領主的一桌,那身份自然不一般,他怎麼就帶着人直衝衝地跑過來了呢?
“嗯?”君友良眉頭一挑,也掃了一眼鳳彩天和柳亦寒。剛纔他若是沒有看錯,樑思成看兩人的目光先是帶着憤恨,隨即又變得害怕。
莫不是,這樑思成與鳳彩天接下樑子了?
君友良心中一下,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柔和起來。
“樑城主,那擔架上的人是什麼人?似乎傷得不輕。”說着,君友良大手微微一招,一個客卿丹藥師便上前爲樑勇整治。
“是小兒,樑勇。”樑思成感激地對他一眼,目光落在他身邊的鳳彩天兩人身上時,認命地嘆息了一聲。哎,突然發覺,自己這次似乎被兩個毛頭小子唆使得忘記了分寸。
“哦?”君友良不由得來了興趣。義憤填膺地道:“豈有此理,到底是什麼人將他傷成這樣,也太不給我大哥,給我君家面子了。”
“不給你面子的就是你身邊的兩個,只是你敢動他們嗎?”樑思成在心底嘀咕,面上掃了鳳彩天和柳亦寒兩人一眼,爲難的道:“沒人傷他,是他自己摔的。我剛纔也是因爲氣血攻心,一心想要求領主賜丹,所以,才觸犯了規矩,還請領主和三爺責罰。”
樑思成五服投地,將所有的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並將自己作爲一個父親,因爲孩子受傷而怒昏了頭的理由說了出來。此時這麼多人看着,就算君友良想要狠狠地責罰他一頓,也得掂量掂量。
“樑思成,你在逗我?若是摔的,你現在摔一個給我看看。”客卿丹師在君友良耳邊耳語了一番,君友良勃然大怒。
內臟移位,肝膽破裂,光是肋骨就斷了二十根,還是粉碎性骨折,誰來告訴他,一個人到底要多麼不小心,才能摔成這樣?
樑思成冷汗直落,他想要說實話,可是,他說了有用嗎?
“樑城主,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本領主現在坐在這兒,你將傷你兒的兇手指出來,無論是誰,本領主都爲你主持公道的。”君千愁突然擔保道。
樑思成滿是詫異地擡起頭。
君千愁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說,這兩個人不是什麼貴客?他也想要收拾這兩個人,只是沒有找到藉口?
一想到這個可能,樑思成喜上眉梢,擡起頭,指着鳳彩天和柳亦寒道,“領主,就是這兩個人。這兩個人無辜毆打而兒,還將他埋在了磚牆堆了。若不是虎揚城的馬公子和帝落城的張公子前來通知我,只怕.嗚嗚……我兒早已窒息而死了。”
“該死的老東西,自己說就是了,還把我們供出來。”進了宴會廳大門之後,就退出樑思成一行人,沒入人羣中的張京生和小馬兩人聞言,氣得跳腳。張京生更是氣得在心底直罵。
接着,樑思成又痛哭流涕地將張京生和小馬那已經添油加醋告訴他的事,又潤色加工了一遍。
那內容,真是聞者氣憤,聽着冒火。尤其是在場幾個性格正直或與他交情良好的幾個城主,聽着鳳彩天和柳亦寒如何不分青紅皁白,將樑勇折磨得不成人樣的時候,那更是羣雄激憤,看向鳳彩天和柳亦寒兩人的神色,簡直是恨不得吃他的揉,喝他的血。
“張京生、馬亮可在?”君千愁深邃的刺骨的目光看向人羣,冷聲問道。
張京生和馬良頓時站了出來。
“小民在。”
“樑思成剛纔所說的可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