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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大殿內的其他人都被兩人無視,他們的眼睛裡只有對方。
注視良久之後,魏無忌邁動步子走向佳人。
可兩人站在一起後,魏無忌那一匣子話卻不知道該怎麼說,憋到最後卻是很平常道:“剛纔找了半天,卻沒有看見你!”
被魏無忌走到面前,姬挽月此時不免也有些侷促,但她還是道:“方纔坐在後面,被人遮擋住了!”
此時姬挽月還有些慶幸,若是魏無忌說些親熱的話,一時間還會讓她接受不了。
而兩人這番簡單對話,也很恰當的驅散了久別重逢的那縷陌生感,讓他們不由回憶起當初在上洛,溫馨而短暫的時光。
良久之後,還是姬挽月先開口道:“你瘦了……”
可能古人久別重逢都喜歡說對方瘦了,以前魏無忌還覺着老套,可如今自己親耳聽到後,卻感到一股難得的深情。
正待魏無忌要說話之際,卻聽一旁的宮人提醒道:“使者……公主,該去用膳了!”
此時魏無忌才一陣驚醒,自己在這裡愣着幹嘛,靈堂內可不是談情說愛的好地方。
於是,魏無忌露出和煦的笑容,對姬挽月道:“公主,請……”
姬挽月眼睛一直盯着魏無忌,見對方眼中自始至終都飽含深情,她懸着的心才落了下來。
就在兩人走後,靈堂內十幾名宮人心中卻是疑竇大生。
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平日裡毫無存在感的三公主,怎麼會和高不可攀的魏國公子有了交情。
不管這些,當魏無忌和姬挽月走到大殿外後,先於他們前面離開的衆人早已甩開他們一段距離。
這樣倒也很好,便沒人來妨礙他們兩個說話了。
“一別三年,這些年你過得可好?”走在路上,魏無忌出言問道。
姬挽月休息跟在魏無忌身旁,答道:“我與母親相依,雖日子過得清貧,還算其樂融融!”
說這話的時候,魏無忌卻從姬挽月臉上看出些不自然來,便知道這話有些言不由衷。
“誰欺負你了?”魏無忌問道。
姬挽月連連搖頭,相比於當初姬碧月還在時,她是真心覺得現在日子好過多了。
只不過,王族內部的冷落和排擠,卻仍是讓她難過的。
比如方纔,作爲天子姬昭親生骨肉,在守靈時姬挽月卻只能被安排在最末席。
可當魏無忌問起這些時,姬挽月卻是連連搖頭道:“都是些家務事,公子卻是不必放在心上!”
說完這句,彷彿擔心魏無忌多問,姬挽月反過來問道:“公子是昨日到的上洛?”
魏無忌看了一眼姬挽月後,便答道:“昨天下午到的,本想着夜裡來找你,可料想你我今日便能相見,便止住了自己的念頭!”
魏無忌的話卻讓姬挽月臉色一紅,因爲那句夜裡去找她實在是有歧義,恐怕也之有夫妻之間才能說得如此坦蕩。
“公子厚愛……”姬挽月只能如此說一句道。
她畢竟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平日裡連男人都見不到幾個,雖然期待和魏無忌見面,可真見了也難免有些失措。
見她這個樣子,魏無忌便知道此時不能太熱切了,否則人家姑娘不一定受得了。
於是他便岔開話題道:“三年前我從上洛離開後,便往上洛派出了些人手,希望他們能照看於你……”
“也不知這兩年,他們照料是否周到!”魏無忌笑着問道。
雖然先前對此已經有了猜測,可當魏無忌自己承認此事,姬挽月心中才再無疑惑。
姬挽月的心頓時被一陣甜蜜包裹,當得知自己鍾愛的男人,爲了照料自己不遠千里派出人手,她又怎麼能不開心。
可姬挽月卻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答話卻是牽扯着十幾條人命,和沾杆處某些大人物的地位。
別看魏無忌此時對她言笑晏晏,溫婉和煦,可要是知道有人怠慢了姬挽月,那絕對是十幾顆人頭落地的後果。
好在,上洛沾杆處那些人還是知道輕重的,那些比較委婉的幫襯還是讓姬挽月感覺到了。
只聽姬挽月道:“一年前上洛降下大雪,多虧得他們幫忙修補庭舍,送來吃食……否則我與母親還不知道會是如何光景!”
這話聽起來都是可憐,姬挽月堂堂公主,居然落得衣食無依的待遇,可想而知上洛王族某些人是有多過分。
可沒等魏無忌繼續生氣下去,便聽姬挽月繼續道:“當時我問他們爲何幫我,他們卻告訴我是武安故人所派……”
“武安故人……莫說是武安,便是整個天下,能掛念我的又有幾人!”姬挽月滿是落寞道。
這個時候的她顯得特別脆弱,惹人憐惜。
但隨即,姬挽月便展顏一笑道:“所以,那時我便知道是你了!”
看着姬挽月這個樣子,魏無忌很有將她擁入懷中的衝動,這是他許久都未有過的感覺。
那怕是對自己的結髮妻子曹馨,魏無忌都從未有過這個感覺,他對曹馨的愛……不是純粹意義上的愛情。
可以說,此時魏無忌對姬挽月的感情,是他作爲一個現代靈魂纔有的,纔會注重的愛情。
可他終究還是忍住了自己的衝動,雖然當初他們兩個在掖庭宮的塔樓上擁抱過,但這裡畢竟是周室王宮,而且此時還是天子孝期。
他若真是碰了姬挽月,即便對方是願意的,那也必然會傳成魏國公子,武揚君魏無忌欺凌未亡人的醜事。
這對他自己,對姬挽月來說都是災難。
“這些年,苦了你了!”魏無忌柔聲道。
外人同樣也很難想象,那個提兵縱橫草原的大魏國武揚君,居然會有眼前這柔情的一面。
但毫無疑問的是,姬挽月很享受眼前的問候,對她來說幸福就是這麼簡單,而且來得也不算突然。
可這時,魏無忌卻突然停住步伐,姬挽月不得不隨着停下來。
見魏無忌臉色怪異,姬挽月不由問道:“怎麼了?”
看着前方已經消失的各國使臣,魏無忌有些尷尬問道:“卻是不知,王宮用膳之處何在?”
一聽是魏無忌是因爲這個,姬挽月不由失笑道:“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武揚君,卻被這宮牆給攔住了!”
而姬挽月這一笑,卻讓魏無忌骨頭都軟了一半,乃至於對自己所孜孜以求的功名霸業,他都有了棄之不顧的念頭。
但這種念頭來得快取得也快,嚴格來說這就是一剎那產生的衝動。
而能讓魏無忌產生這種衝動,更足見姬挽月在他心中的份量,哪怕他們兩人之間實際相處的時間並不長。
隨後,姬挽月一整笑容,道:“公子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