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就知道林默是出事了,聯繫了所有人,最後不得已還是找了莊嚴。
莊嚴放下手頭工作直接去了唐夢那裡,唐夢才做了流產手術,躺在牀上一張臉跟白紙一樣,卻打死不說。
調查了三天,林默被找到了,從嘴裡吐出來一一塊已經不知道含了多久的內存卡,閉上眼,就再沒睜開過。
發現的時候,他的身上全都是傷,並且一看就是被折磨的,被扔進河內泡了三天,自己爬上了岸,路過的一對兒小情侶報警叫了救護車,始終是遲了。
莊嚴爲此直接削了唐家的所有權利,氣的自己父親當場住院,母親抓着他的頭大,可事情已經發生,當他看着內存卡里面的東西,燒了莊飛的家,這件事鬧的很大,本來一切事情都揭竿而起。
莊飛當年喜歡杜鵑,窮追了很多年,但誰知道追到手之後杜鵑爲了家裡的事情故意接近了莊嚴,她消失的那段時間就是與莊嚴背地裡偷偷的生活,結婚是假,一切感情都是假,這個隱藏在最後的大BOSS也終於的浮出了水面。
當年唐夢假借莊飛之後找到了杜鵑攤牌,兩個人起了爭執,唐夢一身手將杜鵑推下了橋面,當時被一個做採風的人拍到,可因爲唐夢及時找到那人給了一筆錢這件事就永遠的銷聲匿跡了。
不想,這一次因爲我和莊嚴的事情,她在一起下了狠手,抓走了林默,就是要林默交出找到的圖片,林默一直都沒有說,被打了三天,如果當時被發現,還死不了。
可是,唐夢一個字都不承認。
在林默的葬禮上我鬧的很兇,我是真的恨啊,卻又無能爲力,我甚至連唐夢的一根手指頭都碰不到,我如何跟她鬥,如何跟她正。
林默的事情鬧的很大,可最終去只將一個不相干的人推了出來,連她的一根毫毛都沒有傷到。
我躺在牀上抱着林默的東西無望的望着天花板三天不吃不喝,最後莊嚴抱着我去了醫院,看着手臂上的輸液針,我終於說了第一句話,“莊嚴,我們和好吧!”
他一怔,重重的點頭。
從前的我以爲人只要好好的活着,不求大富大貴,錢夠花,就夠了。
可往往事情不是這樣,多少事情擠兌着我,一件一件的將我往火坑裡面推,我不去害人,人家卻來不斷的害我,我毫無還擊的能力,我連人家對面都見不到。
我太渺小了。
心中記着林默的好,他的笑,他的一切,我最終給他的卻只有一次次沒用的眼淚。
林默一直都在對我說,如果我點頭,他就想辦法將我送到莊嚴身邊,說了多少次我都搖頭,他還說,只要我肯,他可以做任何事。
我沒答應過,可他也都做了。
回頭想來,我是將他當成了我親人一樣的看待。
所以,我回到莊嚴身邊去,我要按照他的意願來活,只是……
這個仇,我必須要報。
林默死後,西皮打算不再做生意了,他說他跟林默就是一個腦子一雙手,現在腦子沒了,手還怎麼動啊?他要將全部的股份賣出去,我說我買,只是我沒錢,我去管莊嚴借。
他笑着看我,卻眼中帶着淚光,“妹子,人沒了,留個念想嗎?”
我趴在他的懷裡失聲痛哭。
終於知道了什麼叫遲了,一切都遲了。
公司還
是出賣了所有股份,西皮拿着幾個億的資產留給了我一半,我一分都不想要,他說要去環遊世界,從前想這麼做的事情沒有錢,後來有了錢卻沒有時間,現在呢?錢和時間都有,卻不知道要找誰一起去了。
我送他走到時候,天上依舊下着雨,一連下了很多天的雨就好像沖刷在人心頭上的一片刀子,痛的人每一寸皮膚都在抖。
他緊緊的抱着我,將一個絲巾塞到了我手裡,“給你的,林默給的,你生日不知道是哪一天,他查了很長時間,可都沒個確切的消息,拿着吧,留着,這個纔是念想。”
西皮總是灑脫的,走的更是灑脫,他說不會聯繫我,一想到我就會想到自己的兄弟,太難受。
我揮手對他告別,淚水掛在眼圈裡面卻始終都沒有落下來。
兩天後,我的賬戶上多了一筆錢,我數了數是很多的小數字,西皮將錢全都給了我,他一分都沒有要。
莊嚴坐在我身邊,對我說,“現在公司在我這兒,你想怎麼做都行。”
我搖頭,手裡死死的抓着絲巾,半天才吭聲說,“我要做你莊嚴的妻子。”
“你要嫁到我們家?要問問我這把老骨頭是不是願意。”
莊嚴的父親莊超鵬才從醫院出來,手裡的柺杖勉強支撐着他亂顫的身子,因爲怒火,臉上一片火紅,他氣的用手裡的柺杖狠狠的敲打着地面,那雙眼睛就要噴出帶火的毒液來。
我冷嗤一聲,大刺刺的坐在沙發上,沒有搭理他。
莊嚴只是輕嘆一聲,起身拉着我,“我們回家去說。”
“這就是你的家,你還想去哪兒?”他爸爸顫抖的大叫。
莊嚴說,“去我們的家,那個房子始終多有多多一半兒。”
“你敢?”柺杖在地上一陣敲打,聲音迴盪,就好像落在人心頭上的一塊塊的石頭。
“爸,我的事情你不要再插手了,我們先回去了。”
從他的父親身邊經過的時候我沒有睜眼瞧他,但是能夠感受他身上濃濃的鄙夷。
再一次回到了這個房子,看着遠處肖奈的家,我不禁笑了。可映襯在玻璃上的自己的臉卻有些模糊,好像有些什麼東西不見了。
莊嚴從身後將我抱緊,微微彎腰,下巴抵在我的肩頭上,低聲說,“事情會過去的。”
是啊,會過去的,只是結果會有不同。
“暫時住下,如果覺得不喜歡我們再換新房子,我已經在着手準備婚離了。”
我有些發怔,但也沒有拒絕,林默纔去世一個星期,我就要結婚了呢。
林默別怪我。
我會給你報仇的!
我問莊嚴,“當時林默給你的東西還在你手上嗎?”
他點頭,“在我電腦上,你想看嗎?我會叫人交給你。”
“好,還有一些,你調查的有關於她的全部東西都給我一份。”
莊嚴沒有吭聲,只輕輕點頭,臉貼在我的臉頰上,輕聲說,“好!”
隔天,香香趕了回來,她大着肚子看着我,臉上滿是疲憊,抓着我的手不放開,沉默良久才說,“多多姐,我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你,我,我知道是林默就算不是你的什麼人他對你也很重要。”
我只淡淡的瞧着她,一滴淚都沒有落,可我的心在滴血,“是。”
“多多姐,
會故去的,會過去的。”
是,所有的人都這麼說,我知道,一定會過去的。
香香又在我這裡坐了會兒才走,走之前她接到了肖奈的電話,好像是在醫院等她,要她去做產檢。
香香笑着告訴我說是兒子,沒想到她一個受到高等教育的人也會因爲母憑子貴來坐上自己的位子。
我笑着輕輕撫摸着她的頭,看着那高挺的肚子,跟她揮手再見。
香香走後,我叫小強送我去上課,除了從前的舞蹈課,我還學了很多做生意的知識,其中還有林默一直在看的法律書,儘管尤其的難懂,可我在努力。
老師說我不是笨,是知識太少,等我學到了一些之後會瞬間開朗。
抱着這個想法,我每天都將自己忙到深夜,就算莊嚴催我回去,我依舊埋頭在課桌上。
一連幾天,我都沒有給他好臉色看,倒不是我多麼的討厭他,可就是覺得心理煩躁的厲害,看到他的時候我就會想到唐夢,想到那張無比叫人憎恨的臉。
這天,我才從課堂上下來,莊飛的車子將我攔住了。
小強就要叫人來,我將他攔住,自己下去見了莊飛。
人啊,不能畏懼,尤其是帶給我苦難的人。
莊飛現在因爲他父親的原因管理着生意,參與了一些比較大的項目,莊嚴能夠收下他,也是因爲他最近收斂了。
見到他的時候瞧着他的樣子,我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如今的他身上退卻了很多鋒芒,正經起來其實能入眼。
“沒想到,我們還會見面。”他說。
我點點頭,收回視線,“找我什麼事?”
他先是嘆了口氣,跟着點燃了一根香菸,半晌才說,“沒想到吧,我當年跟杜鵑有一腿。”
我冷笑一聲,“你缺少母愛,喜歡比你很多歲的女人不奇怪。”
他臉上的顏色很難看,但是沒說什麼,只將香菸熄滅了又放在嘴裡面叫我叼着,轉了個身看着和很遠的地方,突然拿出來一個東西遞給我,“這裡是從前我跟唐夢之間的一些交易的證據,我知道你想做什麼,拿去吧!”
我一怔,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他冷笑一聲,無奈的搖頭,一雙眉頭皺的緊緊的,沉默了一會兒又說,“我知道,你恨我,你也恨我哥,你回來就是爲了報仇,可你也要知道,光有我哥你的力量還不夠,唐家……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厲害。”
是啊,遠比我們想象都要厲害,不光是唐家,連莊嚴的父親也在幫襯着呢,不然林默死了,這麼大的事情爲什麼還是被壓了下來?!
“我來也是想給你提個醒,你現在更加危險。”
“我知道。”可我不在乎,莊嚴總說,哪裡最危險哪裡就最安全,唐夢這輩子最大的不願意就是跟莊嚴離婚,後悔的她場子都悔青了,可她終究還是離婚了,並且,她可以容忍任何人站在莊嚴身邊,卻容忍不了我。
我出身貧賤,我甚至連學校都沒有去過,可我就是要氣一氣她,叫她坐立不安,叫她整天發愁,對付我,好啊,我瞪着。
“你收好,這些東西不要告訴我哥。”
莊飛低聲提醒我。
我詫異的瞧着他。
他呵呵一笑,無比無奈的說,“我一直以爲杜鵑的死是我哥做的,沒想到是唐夢,呵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