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頭,“不用了,回去吧,你直接上樓,我跟她說。”
我哦了一聲,縮了縮脖子,覺得今天真是太慌亂了。
那個站在燈光下的富貴女人,她看我的臉色不是很好,和剛纔與肖奈說話語氣完全不同,她很是不友好的看了我一下,對肖奈說,“你怎麼竟愛帶回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我的心咚的一響,渾身發燙了起來,瞬間低下頭去。
肖奈對她的母親說,“別管了,我朋友,別亂說話。多多你先進去吧,在二樓東邊那個房間,看到了嗎,亮着燈的那個。”
我仰頭順着他的方向瞧了瞧,輕輕點頭,顫抖着邁開步子。簡章不已的我就好像一個被人驚嚇過度的小動物,我覺得他的母親要是再說些什麼我就要昏倒了。
還好,肖奈帶着他的母親去了別的房間,我則順着樓梯,一點點的往上面走。
可樓下母子兩人說話的聲音我依舊能夠聽得到。
“你還在做那些事情嗎?我告訴你多少遍了,不要做了,很危險,你怎麼就是不聽?賺錢很多種方式,爲什麼偏偏要做這樣的事情,那個女孩兒是誰,是不是跳舞的?脫光的那種?簡直不要臉!”
我的腳步微頓,有些不甘心的想要回去跟她講道理,可我用什麼講道理呢,我就是跳舞的啊,並且經常脫光,她沒有說錯。
肖奈的母親又說,“你爸爸那邊的公司需要人,你爲什麼不過去,怎麼就是不聽話?我跟說過多少次?啊?你說什麼?都已經做了這樣的事情還要我小聲說話?脫光了被別人隨便看就光榮了嗎?”
我真的繃不住了,我很想很想回去跟肖奈媽媽去理論,就算我是如何的不堪我也不接被人這麼指責我。
肖奈的聲音很低,他故意將聲音壓的小,我聽到斷斷續續,他一直在解釋,說好話,溫柔的樣子就好像之前與我在一起的時候一樣。
看在肖奈的面子上我也不能跟他的媽媽對着來,治好忍下這口氣,繼續向上面走。
才走到拐角處,我擡頭看了一下面前寬敞的二樓,將要伸出去的腳步就這麼停住了,因爲留下肖奈的媽媽很是大聲的說,“我不管,你給我儘早回來,將那些小賤的女人都給我趕走。你是不是睡了她們,啊?肖奈啊,你可傷壞了媽媽心了。”
我的心尖一顫,跟着,我好像聽到自己心口裂開的聲音,加快了腳步,直接衝了進去。開了房門,躲進肖奈說的房間,將外面的咆哮聲掩蓋了過去。
肖奈的房間裡面放着很多奇怪的擺設,好像是很有年代的菸灰缸,各種各樣,瞧上去新奇的很。他的牀在角落靠窗戶的位子上,到門口這塊距離擺放了一排沙發,面對着空白的牆,地上放着而很多的碟片,還有一些叫人鼻血噴張的雜誌。
他的房間被收拾的很乾淨,一塵不染,泛着和他身上一樣的香氣,東西不多,錯落有致。
但是,他放在桌子上的一張照片吸引了我。
是一個很清秀的女孩子,脖子上掛着發光的鑽石項鍊,我走過去瞧了瞧,怎麼覺得她這麼面熟呢?
照片上的女孩子看起來年齡不大,應該跟我差不多,看照片的顏
色應該是很久之前的東西了,整個房間也都透着幾分冰冷的氣息,儘管所有的東西都很整齊,可其實能夠看的出來,這裡很久沒有人來住過了。
照片的後面寫着女孩子的名字,叫尚夢,是三年前。
我將照片放下,擺放好了位置,後退幾步,卻是看的久了越是覺得在哪裡見過,可就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正看的愣神的時候,肖奈進來了,他幾步走上前,將那個照片扣在了桌子上,跟着對我笑笑,指着沙發說,“坐吧,我去找碟片給你,也找出來給你帶回去一些,你那邊沒有電腦,我記得有個很老舊的放映機,應該能看,你多看看裡面的舞蹈,對你很有幫助。”
我楞楞的哦了一聲,看着他在櫃子裡面翻找,一會兒就將裡面整齊的東西全都翻的亂了,很久,他從裡面拿出了一疊碟片出來,很多還沒有開封,上面包裝的塑料在燈光的晃人之下閃閃發亮。
他將碟片拿過來,盤膝坐在了地上,鼓搗了一下那個同樣有些老舊的放映機,看到了那本滿是沒有穿衣服的女人雜誌捲了一下扔到了門口,回頭對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說,“我的同學經常過來,呵呵……”
我點點頭,安靜的坐着,瞧着他擺弄着手裡的東西。
過了很久,面前的白牆裡面跳出了一個豔麗的畫面,我瞪大了眼睛瞧着,他就往我跟前坐了坐,對我說,“看看吧,都是很古老的舞蹈了,我覺得咱們現在的舞蹈很單調,並且不能總是這樣依靠性感吸引眼球來賺錢了,花樣多一些,你看了應該會受到啓發,再有,恩……對了,我家裡很多那個年代的衣服,我回頭找給你,合身的就穿上,不合身的就拿去改一改。”
我有些不太明白了,我們不正是利用身體來掙錢的嗎,要不然有那麼多跳舞出色的藝術家大家不去看,爲什麼偏偏要花價錢看我們呢?
我好奇的問他,“肖奈,我們要轉行,以後可以在很多人面前跳舞的那種嗎?”
我有些說不太好,但是我能夠理解他,就好像很多的歌廳裡面跳舞的女人,還有舞臺上伴舞的人,以及各地巡演的人。
他對我搖搖頭,低頭吸了口氣,對我說,“其實我有一個想法,自從發現你很有天分之後我就像送你去學一學正是的舞蹈,至少會叫你以後不用再做這樣的事情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眨了一下眼睛,腦子裡面有些亂。
他又說,“工作室畢竟不是長久之地,我知道你不容易,至少出去了在社會上有一個可以吃飯的本事。”
我吃飯的本事……
從前我知道我吃飯的本事是拽着那些在我媽媽面前多瞧一眼要走的男人,被賣了之後,我知道在老頭子那裡我吃飯的本事就是聽話,他叫我脫衣服給他轉兩圈我不能轉三圈。到了福利院,我知道我賺錢的本事是幫着院長開車打掃衛生,才能多吃到一塊糖。
到了這裡,我知道我的吃飯辦事是脫了衣服能夠賺到自由和錢。
認識了莊嚴,我知道我可以出賣我的身體,用性來賺取一切。
卻從來不知道我還以用跳舞轉成我一輩子吃飯的本事,我真的不懂了。
他
又說,“可能你不太懂,其實,呵呵……今天的確是我做的有些不太妥,剛纔跟你撒謊了,其實我帶你來就是想叫你見見我媽媽,我也是腦子抽了。我們出來的時候我本來打算帶你去我那裡,可看你……你在車子裡面高興的樣子就叫我改變了想法,到了之後看到你不情願我才知道我做的不妥。”
他說的什麼啊?
我實在聽不懂,腦子亂亂的,就看到他的臉上帶着幾分不好意思,一字一頓的說,聲音很溫柔,叫人着迷着。
他說了很長時間,突然停頓下來,又吸了口氣,對我說,“我知道我有些着急了,我們慢慢來,等時機成熟了我會問你是否願意的。”
啊?
願意什麼啊?
我沒有聽到他之前說的話,只顧着回味着他現在臉上叫人陶醉的神情了,本來就不算聰明,我懂得道理還少,認識的字也不多,所以他說的那些之乎者也的大道理實在叫人覺得有些聽不懂呢。
我楞楞的望着他。
他突然笑了,伸着手用手指碰了一下我的臉頰,對我說,“好了,別多想了,我們努力吧!”
恩?
努力什麼啊?
他將幾個碟片遞給我,跟着對我說,“以後好好學,等你跳出出名了,我捧着你,到時候我再來帶你見我父母。現在……呵呵,怪我沒說清楚,你別往心裡去,他們其實很好。”
我楞楞的點頭,接過他給我的碟片,看了又看,全都是什麼字啊,我連正反面都看不懂。
他將碟片的包裝盒子方向調轉了一下,對我說,“是英文和德文,你只管看裡面的舞蹈就好了,一個月之後我帶你去比賽,好好學,我隔一段時間就檢查。”
啊!
我的嘴巴張的老大,沒想到我在工作室跳舞現在還需要檢查了。
將碟片抱在懷裡,當做寶貝一樣的對他點頭說,“我知道了。”
離開之前,他將房間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出來的時候將桌子上的照片碰掉了,扇面的玻璃瞬間裂開了。
我們同時回頭,他遲疑着也回頭,看了一下,打算不理會直接拉着我走。
我好奇的問,“不收拾了嗎,會被人劃破手的。”
他愣了一下,點頭說,“我來收拾。”
我瞧着他有些步履沉重的過去,將照片拿在手上,之後就沒有動了。因爲是背對着我,我看不到他現在到底在做什麼,連一點聲音都沒有,就舉得有些奇怪,走過去瞧,不禁看到了他好像如同拿着一件珍寶一樣的用手指輕輕的撫摸着照片上的女人的臉頰,好像剛纔也那麼輕輕的撫摸過我一樣。
我說,“這個女孩子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很熟悉,就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了。”
他怔了一下,手有些慌張,直接抓着地上的玻璃,頓時手指被劃破了,我驚慌的蹲下身,懷裡的碟片嘩啦啦的全都落在了地上,擔憂的要去撿,可看到他竟然還擔憂的幫我,我又將剛纔撿起來的碟片扔在了地上去抓他的手。看着那紅紅的血水刺人眼,我有些擔憂的說,“有東西包紮吧,流了好多血呢。”
他呵呵一笑,搖頭說,“沒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