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錦媛擡起醉眼,淚痕交錯的臉上呈現出來的只有空洞和惘然。
她看了看眼前清麗無雙的乾淨女子和似曾相識的高大男人,眼睛亮了一下瞬間又熄滅了。。
她緊蹙着眉頭,用無比厭惡的眼神伸臂推開安靜秋,口齒不清的喊:“你們滾開!!滾!!!不要理我!”
費亞非側身擋着安靜秋,防止她受傷,他大聲的喊修錦媛:“錦媛!錦媛!!我是亞非。。。費亞非!”
修錦媛愣了一下,目光呆滯的看着費亞非的俊臉,口中喃喃的低語。
“亞非。。。亞非。。”
“是我啊,錦媛,我是亞非!我從法國回來了。。”
修錦媛抓着他的手臂,死死的拽着。見到故人的衝擊,讓她的眼眶漸漸又蓄滿了淚。。她像是掉進了回憶的漩渦,忽然發狂似的揪扯着自己的胸口,嘶啞着嗓子喊:“亞非。。亞非!夜寒軒。。。夜寒軒。。。他死了。。死了!!”
提起他和以默最親的大哥,費亞非的眼眶也紅了。。。
他把顫抖啜泣的修錦媛擁進懷裡,緊緊的抱着她,在她耳邊安慰着:“錦媛。。。不哭。。錦媛。。。還有我們在。。。。你看,以默回來了,小秋也回來了。。你也回來好好的生活好不好?”
修錦媛在他的懷裡嚎啕大哭。
儘管清風是梧城一等一的私人會所,可她這一折騰,也引來了許多人好奇的注視。
費亞非無奈,只得半抱着她,帶着安靜秋進了修錦媛的包間。
裡面僅僅開着小燈,昏暗無光,空氣憋悶。
令他們感到奇怪的,是坐在一旁休憩的沙發裡,有個樣貌普通的男人,正神色驚慌的看着他們。
“修小姐。。。你好點了嗎?”他起身想幫忙,卻被費亞非的眼神殺坐原地,不敢動彈。
修錦媛醉眼迷離的看看他,接着不耐的擺擺手,說:“你姓什麼來着?”
那人畏畏縮縮的答:“我姓薛,薛執一。”
修錦媛的臉上還掛着斑駁的淚痕,她指着薛執一說:“噢,,對,薛先生,你是薛執一,是我爸媽安排的相親對象。。嗬嗬。。。你。。。可以走了。我看不上你!”
薛執一面色一僵,任他再大的肚量,這會也撐不住了。
他黑着臉站起來,立起身來準備走。
費亞非攔住他,向他真誠道歉。
“薛先生,對不起!修小姐今天酒喝得多了。你別跟她計較!”
薛執一在費亞非面前矮了一截,他疑惑的看着他們問:“修家小姐莫非腦子有問題麼?來相親說話都不着道的,進來先喝酒,喝完了哭,哭完了跑出去半天不得回來,搞不清啊。。”
修錦媛聽到說她,柳眉一豎,頓時火大。
她冷笑一聲,指着自己的小腹,對他吼:“我肚子裡有小孩,你傻了呀,要我做什麼?我是爲你好,傻子!”
薛執一倒吸一口冷氣,額頭上也沁出了微汗。。
他這次不等任何人再說什麼,堅決大步離開了包房。。
安靜秋知道她懷孕的事,所以沒太大的驚奇,反而是費亞非,盯着修錦媛的肚子瞅了半天。。
他試探的問:“是----寒軒大哥的?”
承認的後果很嚴重。
安靜秋扶着吐得一塌糊塗的修錦媛踏上了回夜府的歸程,費亞非的奧迪全球限量概念車,後座基本上不能看了。
“小秋,我們應該把她送回修家的。”到了夜府的硃紅漆門前,費亞非仍不死心的勸說。
安靜秋看了眼趴在她肩上難受欲嘔的女人,語氣淡淡的說:“她也是個可憐的人,我們何不成全她一晚。”
費亞非不再說什麼,熟門熟路的將車拐進了半月塘邊的青石路。
下車的時候,由於事先打過電話,賀泉領着陳總管站在流雲閣前迎接。
費亞非下車幫兩個狼狽且氣味難聞的女人安全下車,朝裡窺探了一眼,發現夜以墨的窗戶還亮着燈。賀泉請他進去喝杯茶,他卻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拒絕了。。
“以默肯定要睡覺了,我也挺累的,回去休息了。。小秋,錦媛交給你了!”
安靜秋朝他揮揮手,叮囑他路上小心。
奧迪在夜色裡劃出了一道漂亮的銀狐,倏忽間便失去了蹤影。。
安靜秋在陳總管的幫助下,把修錦媛安置在流雲苑。
陳總管去找晚上值夜的女傭,賀泉留下來和安靜秋說話。
“安小姐,你這身味兒啊!。。。。”賀泉捏着鼻子,離她遠遠的。
安靜秋皺皺眉,掀起胳膊聞了聞,笑着說:“我已經免疫了。。修小姐真能吐,從會所一直吐到夜家。”
賀泉也不廢話,直接了當的說正事。
“今晚修小姐的事,二少爺讓我轉話,謝謝你。”
“謝我幹嘛。。我不過是見她可憐。。。以默還沒睡嗎?我剛纔只顧着看着修小姐,沒顧上看他的燈。。”
賀泉呵呵一笑,抿着脣說:“二少爺惦記着這邊,怎麼睡得着。”
安靜秋眼睛眨了眨,不做聲了。
女傭過來,伺候着兩位味兒大的小姐洗了澡,更了衣,順便帶走了髒衣服。她留下了解酒的清茶,孕婦喝了無害。
一切歸於寂靜之後,安靜秋髮現了一個令她頭疼至極的事情。
她的牀!
似乎只能容納下睡相不佳的修錦媛。。
試着在牀上湊合一下,沒想到剛捱到枕頭,便被修大小姐的無影腳踹中了肚子。。。
好痛!
她緊皺着眉頭,忍着身上的睏乏,穿着拖鞋走出了流雲苑。
去哪裡呢?找泉叔再要間客房?可她又擔心修錦媛半夜醒了,會像上次砸靈堂一樣發飆。以默的睡眠極淺,被驚醒怎麼辦?
可難壞她了。安靜秋的視線四處遊走,期望能想出兩全的辦法來。
咦、、
流雲閣的燈居然還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