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膽小的像只鵪鶉,他忽地笑了,輕輕在我額前一吻,“逗你的,別怕。”
說着轉過身鋪牀,精瘦的後背肌理分明線條硬朗,雖然瘦,卻很有誘惑力,我差點沒忍住伸手撫摸他。
趕緊轉身去了浴室,將外套脫下來又丟了出去,舒舒服服地衝了個熱水澡,輕輕釦了一聲浴室門,他體貼地把大T恤遞了進來。
我躺牀上,充滿洗衣液香味和顧南風特有氣息的牀上,聽他在裡面洗澡,流水聲嘩啦啦作響,他洗了很久都沒出來。
我知道他對今晚的事十分介懷,王思思的恥辱像是一根刺,不但紮在我心上還紮在他心上。
我要親手把王思思拔出來!
睡得迷迷糊糊,忽而覺得牀鋪下壓,顧南風穿着睡衣上了牀,他以爲我睡着了,只是從後背輕輕摟着我,用他滾燙的身子包圍我,兩隻大手捂住我的小腹,下巴抵在我的後背,低聲呢喃,“平安,自從離開顧向東家,我便沒睡過一個好覺,今晚我一定不會再失眠了。我愛你。”
他的身子滾燙、手也很燙,在他懷裡,我很溫暖,這一覺睡得格外踏實。
早上即使沒有鬧鐘,到了七點自然就醒了,睜開眼看到顧南風安靜的睡顏,我沒忍住,悄悄地親了親他的鼻尖。
只是輕輕一吻,他便醒了,伸手將我摟在懷裡,開口第一句話便是,“醒來就能見到你,是我這輩子最渴望的事,我想未來幾十年都能如願。”
暖人的情話,叫我如沐春風,不由自主地往他懷裡蹭了蹭,忽地,觸碰到一根石更物,我頓時一僵,問:“你這是怎麼回事?”
顧南風笑得爽朗,好似我跟他初識那般無憂無慮的模樣,他颳了刮我的鼻子,道:“男生,早上醒來都會有這樣的反應,你別怕,我沒有對你起歪心思。”
我倒不是怕這個,只是好奇男生的東西怎麼不能隨意控制呢?但是不對啊,昨晚他明明對王思思的……沒反應呀?
似乎看出我的疑惑,顧南風將我緊緊摟住,那根石更物火熱地貼在我的肚皮上,“平安,我想我這輩子只能對你有反應了。”
“不正經!”大清早的滿口情話,羞得我不敢繼續跟他躺牀上閒聊,遂起牀穿衣服,給他遞褲子時,他褲兜裡滑出一枚方方正正粉色的小東西,我撿起來問他,“這是什麼?”
他的臉倏地紅了,搶走那枚小東西扔進了垃圾桶,小聲道:“和尚給我的,不是好東西,你別多問。”
我換好衣裳,便去衛生間洗臉,等他收拾完,我倆一起去學校。
顧南風送我去教室,還沒走到門口,遠遠地,我看到陳澤斜挎着書包站在門口等我。
“宋平安,你昨晚去了哪裡?”陳澤看都沒看顧南風一眼,氣呼呼地問我。
據我這些日子跟他的接觸,瞭解到,他一點都不笨,大清早我跟顧南風一起出現,我昨晚去了哪裡,不用猜就知道答案。他爲什麼還要質問我?
也許,他問的不是真相,而是我的心意。倘若我願意騙他,他也是高興的。愛情卑微到這個地步,多少有點變態。
我看了顧南風一眼,從他眼中看出了憐憫和少許的不滿,悄悄攔了他一把,對陳澤道:“我昨晚從蘭亭出來遇到了點事,咱倆回家跟你細談。”
陳澤對這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並不滿意,他從書包裡摸出一盒牛奶塞給我,道:“那好,咱們回家談,今天我哪裡也不去了。”
看着他遠去的背影,我的心不由地酸楚,愛情的世界裡,沒有對錯,但一定要懂得放手,對誰都好。可我明明知道這個道理,一開始還故意接近他,給他希望,又不斷摧殘他,某種程度上講,我跟王思思一樣噁心。
“去上課吧,陳澤那邊我幫你解釋。”顧南風看出我的爲難,他想幫我解決。
我拉住了他,勸道:“不要,這件事還是我自己來,陳澤性格跟普通男生不大一樣,我怕把他逼急了,適得其反。”
我說過,我的警覺心很高,有時候真的會一語成讖。
進了教室,我發現王思思沒有出現,沒看到她我竟然有點莫名的緊張,因爲她的消失總是意味着陰謀。我不想繼續被王思思的囂張變態氣焰打壓,我想找到她的缺陷對她致命一擊!
早上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我跟隨同學一起下樓時,看到王校長把我們班主任叫走了,二人皆是行色匆匆表情嚴肅,王校長嘴裡還不斷詢問,“這兩天我聯繫不上思思,你知不知道那個不孝女去了哪裡?我的臉快被她丟光了!”
誰會想到堂堂一中校長的女兒,在學校是品學兼優的班長,在外面卻是放蕩的表子呢?
王校長位高權重學富五車,怎麼會教育出王思思那樣下賤陰毒的女兒,說出去估計都沒人信呢!
對了!我腦海中突然閃過一條歹毒的計謀,這點子還是王思思整我的法子,一旦實施王思思在一中再也混不下去了。
我有點猶豫,到底要不要用那個法子?
中午放學我本打算跟顧南風去食堂吃飯,陳澤給我打電話,說樑小凡在家做好了午飯,要我們回去吃。師專家屬院離一中不算太遠,步行不過十來分鐘,這幾日我也沒跟陳澤好好談談,便答應了他。
回去的路上,我對陳澤說,我估計要走了,不能繼續住他們家了。
陳澤全程沒有說話,眼睛紅紅的,一個大男生這副表情,叫我心酸又自責。
上樓的時候,陳澤猛地轉身,緊緊抱住了我,哽咽道:“平安,就不能一直住這裡嗎?我們家,雖然冷清了些,但我是愛你的啊。”
脖子上有溫熱的眼淚滑過,我知道陳澤哭了。他的好、他的關照我一直銘記於心,但我沒什麼能給他,欠他的越多我的壓力越大。
我想快刀斬亂麻,假如猶猶豫豫、瞻前顧後,會造成更深的誤會,將來更加不好脫身。
遂對陳澤說:“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我暫時無法報答你,將來有了能力,一定傾盡全力回饋你。我們還是朋友,可以繼續聯繫。你也知道……我心裡住着一個……”
“別說了!”陳澤低聲打斷我的話,將我摟地更緊了,“平安,我愛你,可以原諒你做的一切。”
說着,他從兜裡摸出一枚手機,那是我之前壞掉的手機,顧南風給我買的,跟張元青發了無數條短信的手機。
不過,手機好像已經修好了,屏幕發出清晰的光亮。
我突然有一股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