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舉動似乎將他提醒,他像只蛤蟆似的蹲在我身邊,伸手緊緊將我按住,叫我起不來,另一隻手毫不留情地撕扯我的衣服,表情猙獰地像個魔鬼,嘴裡不乾不淨地罵道:“小野種,你他媽遲早要被人幹,還不如先便宜了我。”
我驚恐地盯着陌生而邪惡的顧主任,愣了一兩秒纔想起反抗他,雙腿用盡力氣掙扎,褲子依然從腰上落到了大腿。
“不要這樣,顧主任你是我們的老師啊,你這樣是犯法的。”我說盡好話,但絲毫起不到作用。
他的眼睛逐漸猩紅,這一刻他彷彿不再是他,而是一個狂躁暴力的大變態!
見我不斷反抗,甚至還踢了他幾下,他登時火大,狠狠甩給我幾個耳光,打得我暈頭轉向。
“犯法?老子就是法!老子收養你,你不打算回報我嗎?不知恩圖報才犯法!”
說着他加大力度,死死地扣住我的大腿,硬生生將我的褲子扯了下來,又拿膝蓋壓住我不安分的雙腿,將我的衣服扯掉。。
冰涼的空氣瞬間將我包圍,我赤果果地展現在顧主任面前,恐懼襲來,竟令我忘記了羞澀。我推開壓上來的顧主任,光着身子往出去爬。
尚未挪開一步,他用勁地把我從地上撈了起來,像丟小雞似的扔在了牀上,摔得我眼冒金星。
他像發了瘋般,一邊撕扯自己的褲子,一邊如惡狗搶食般向我撲了過來。
我趕緊躲到一旁,令他撲了個空,趁他喘息之際從牀上溜了下來,尚未邁開腿再次被他拽住。
顧主任扯着我的頭髮甩了我一巴掌,耳裡立即傳來嗡鳴聲,視線開始模糊,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也聽不到他的聲音。只覺得,我的世界即將崩塌!
我要死了!
他掐着我的脖子厲聲道:“今晚伺候好老子,老子保證你以後過得舒舒坦坦,否則我他媽叫你生不如死!”
這會兒,我連求饒的力氣都沒了,只得任他踐踏。那一刻,我發現自己,認命了。從顧主任見到我的那一天起,他的意圖不就是這個嗎?我怎麼反抗的了呢!
見我被他打得不敢反抗,他才鬆開我的脖子,迫不及待地壓了上來,貪婪地親吻我,溼溼黏黏的口水落在我身上,就像帶毒的液體,腐蝕了我的身體和靈魂。
在顧主任的醜東西即將穿刺的時候,滿腦子都是顧南風的身影,高傲的、冰冷的、從容的、隨性的、溫柔的,我是這麼愛他,我寶貴的東西應該給他纔對啊!
突然,我想到枕頭下那個圓柱狀的小瓶子,那是顧南風特定交代的東西——防狼噴霧!
我一邊假裝嬌羞地扭着身子,一邊往枕頭下摸去,全神貫注尋找突破點的顧主任沒有發現我的小動作,試探幾次沒有成功他有點急躁,索性猛地坐了起來,揪着我的頭髮朝他下面按去,腥臭味撲面而來。
就在那一瞬,我拿到了防狼噴霧!
“來給我舔……”顧主任話音未落,就悽慘地發出一聲尖叫。
是的,我得手了,顧南風買的防狼噴霧救了我!
“宋平安,你個野種,給我噴的是什麼?”顧主任捂着眼睛在地上跺腳,看得出來他很痛苦。
擔心他再次撲過來抓我,我毫不留情地朝他臉上再噴了幾下。
顧主任徹底陷入混亂和瘋狂之中,他狼嚎般罵道:“宋平安,你這個短命的賤人,勞資要扒了你的皮!”
趁顧主任抓瞎亂打之際,我慌里慌張地撿起地上的外套和牛仔褲,來不及穿上就跑下了樓。
跑出顧家,我站在路燈昏暗的街道上不知道去哪兒,跑得過於匆忙我竟忘了帶手機,身上也沒錢,這下真的是無家可歸了。
我暗示自己不要哭,伸手將凌亂的頭髮捋順,一個人沿着路邊漫無目的地走着,但心中的委屈和憤怒令我既委屈又難過,眼淚止不住地下落。
我總是這麼沒用,除了哭什麼都不會。
路邊的民房裡偶爾傳來小孩歡呼雀躍地放炮聲,家家戶戶門口掛着大紅燈籠、貼着巨大的“福”字,年味越來越濃了,後天就是除夕,是別人團圓的日子。
可這一切,與我無關,我只是一個受苦受難與幸福絕緣的人!
寒風送來,凍得我打了一個哆嗦,臉頰和耳朵依舊火辣辣的疼。
我裹緊外套沿着栽滿香樟樹的人行道走了很久,不知道現在幾點,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何處。
來廣達市後除了跟顧南風出過幾次門,我再也沒有出去閒逛過,所以我對廣達市很不瞭解。
寒冷的黑夜、陌生的城市、受傷的我,這一切彷彿是最佳搭配,懦弱的我活該被欺負。
走累了,就坐在馬路邊的大樹下,看着熙熙攘攘路過的人羣發呆,腦海裡盤桓着一個問題——我該怎樣跟顧南風取得聯繫?
這世上,我似乎只有他一個親人了。
不遠處走來一羣年輕的學生,他們的歡聲笑語打斷我的沉思,我埋下頭偷偷地大量他們,一直以來我都不敢正面欣賞別人的自信和快樂,只能像個小偷般覬覦、羨慕。
那羣人越走越近,我卻突然愣住了,接着像是被針紮了一般,趕忙埋下頭,生怕他們看到街邊狼狽不堪的我。
眼裡的淚再次洶涌而下。
這一次老天很照顧我的想法,他如我所願。那羣人有說有笑地從我身邊經過時,高高在上的他們,根本沒有發現路邊乞丐一樣落魄的我,我甚至還聽到他們簡短的對話。
“南風哥哥,謝謝你今晚陪我看電影,我好開心。”
“你喜歡就好。”
等他們離開後,我止不住地嚎啕大哭,這就是我日思夜唸的顧南風,他中午跟我打電話,說明天早上才能回來,竟然在我最無助狼狽的時候,和和別的女生在一起,有說有笑!
如果不是此次意外地“偶遇”,我還不知面對別的女生時,顧南風亦能如此溫柔體貼。
原來,他的深情和溫柔並不是我一個人獨享。並且,他的世界明亮歡快,而我的世界黑暗骯髒,我們果真是雲泥之別。
這一刻,我想明白了,上天對我永遠都是那麼殘忍,他不可能平白無故地恩賜我,即使賜給我一件虛假的小幸福,接下來就會送來毀滅性的打擊。
那個女生,是我的老熟人,初二九班的班長——王思思。我這才明白,王副校長的千金就是她!
難怪囂張跋扈的鄭潔喜歡圍着她轉,難怪很多男生喜歡給她送情書,難怪所有的老師都喜歡錶揚她。
一個是副校長的女兒,一個是教導主任的侄子,他倆果真很般配。我,又算個什麼東西!
休息夠了,我該上路了,城裡不是我能待的地方,我要回農村,哪怕是種田也比現在快樂。
虛弱無力地站了起來,我漫無目的地前進,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趕緊逃離這個黑暗的地方,否則我真的會死在這裡。到時候連個埋葬我的人都沒有,就像路邊被車輾死的野貓野狗,走的孤獨悽慘。
突然我撞進一個溫暖的懷裡,耳邊立即響起熟悉的聲音,“平安,你怎麼在這?”
是三哥!我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抓着三哥的衣襟,擡起頭又哭又笑地看着她,不斷地祈求,“帶我走,帶我走。”
來到三哥家,她給我打了一盆溫暖的洗腳水,我呆滯地將腳放在盆裡,一股暖流瞬間流過全身,心頭卻依然寒冷。
三哥問我大半夜的怎麼一個人出現在大街上,還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我不敢給她說實話,不得不撒了個謊,“我英語學得差,顧主任狠狠打了我一頓,我心裡難過就跑了出來。”
三哥塞給我一個暖水袋,安慰我幾句,然後說,“我給顧南風打個電話通知一聲,叫他不要擔心。”
三哥並不知道顧南風最近幾天都在外面補習,我也不好將我跟顧南風的事告訴她,那是一件羞愧的事,因爲我現在十分肯定——顧南風一點都不喜歡我,他只是被我那晚的主動嚇到了,善良如他,他要爲我負責,所以才無奈答應做我的男朋友。
“三哥,先別告訴他我在你這,求求你了。”聰明如三哥體貼如三哥,她以爲我跟顧南風吵架了,便收了電話,坐在我身邊講了好幾個笑話給我聽,見我並沒聽到笑話的內涵,她無奈一笑,“咱們睡吧。”
我不想叫三哥看到我外套裡什麼都沒穿,聰明如她,定會發現端倪猜出些什麼。
我躺在牀上眼淚從未斷過,一閉眼全是顧主任猙獰的表情以及顧南風跟王思思神情對望的模樣。
這一夜,我又失眠了。
半夜我聽見三哥輕聲打電話的聲音,她怕吵到我就對電話那頭的人說,咱們發短信聊。
大概是和尚打來的吧,像三哥跟和尚這樣幸福的孩子,畢竟是少數,他們上輩子一定做了不少好事,所以上天眷顧他們。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昏昏沉沉地睡着,醒來時天已大亮。三哥遞給我一個溫熱的毛巾叫我擦擦臉,然後給我說,“顧南風在外面等我,他來了很久,有話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