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河應該沒想到我直接跟他談好處,眼底閃過一絲驚詫,繼而微微一笑,推了推鏡框,低沉的聲音醇厚的響起,“忽悠你的話我就不必說了,只要毀了張元青跟秦家的婚約,阻礙他們強強聯合,就能如我所願。至於你的好處嗎……你想要什麼?”
他又將問題推給了我,我想要的東西誰都給不了我,我只要張元青啊。但是叫張元青知道我幫着外人對付他們張家,他會不會掐死我?
陸星河到底是想對付張家還是秦家?又或者兩家都想對付?
他若不親口透露,我怕是問不出來。現在的我對他而言,只是外人,沒有展現自己的利用價值,很多事都無權知道。
所以,想得到他的信任,必須聽從他的吩咐。
“好,我幫你。到時候我再告訴你,我想要什麼。”
之所以幫他,那是因爲,我堅信張元青會暗中使絆子,毀了他跟秦幽若的婚約,我什麼都不用做,只用靜靜地看着,便能達成陸星河的願望。
一旦我得到陸星河的信任,知曉他的陰謀,就第一時間告訴張元青,叫他做好防備。
現在秦家的威脅跟陸星河的陰謀相比,真心算不了什麼。
一旦張元青知道陸星河的陰謀,他便有了談判資本,或許還能用此修補跟秦家的關係,有了共同敵人,他們兩家的關係或許比現在還緊密。
那時候,張元青跟秦幽若的聯姻也許會再次提上日程,我悄悄離開便是。
我彷彿陷入一個巨大的漩渦中,暫時不能掙扎,只能冷靜理智地隨波逐流,看清暗流涌動的方向後再一招制敵。
沒有硝煙的戰場,充滿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比血肉橫飛的現場還要可怕。
“陸先生!”一直插不上話的顧南風語氣頗重地叫了一聲,將我拉到身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他周身佈滿薄怒,此時的氣場跟兩年前爲我打架的單純男孩一模一樣,看得出來他跟陸星河比對別人……親暱、依賴甚至無拘無束。
他們之間的關係,叫我十分好奇。
“我不想把平安牽扯進來,我只想平靜地守護她,要她跟普通女生一樣,幸福而平凡。”顧南風的話感動了我。
他說的生活,是我曾經做夢都想要的生活,那時候我羨慕初二九班每一個女生,爲什麼她們都可以無憂無慮、天真活潑,就我整日被人欺騙、苦不堪言。
跟在張元青身邊經歷多了,他成功地勾起我體內蟄伏的“野心”,我不希望自己永遠是被保護的那一方,我想在不久的將來,硬氣地站在最明亮的位置,對我最愛的男人說,“別怕,我來保護你。”
所以,陸星河的建議,不管再危險,我都會接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南風,我覺得陸先生的建議很好。你也看到了,如今社會做個老實本分的人只能被惡勢力迫害,只有自己強悍纔有說不的權力。我跟你一起成長,不是件壞事。”輕輕扯了扯顧南風的衣袖,勸他不要衝動。
“我說過,你最大的缺點就是衝動,這也是我把宋平安留在身邊的原因,一方面要你跟她學習什麼是冷靜隱忍,另一方面用她隨時試探考驗你。倘若你剋制不了這個毛病,你的夢想跟報復,都是狗屁!”陸星河對他剛纔的言論十分不滿,放下手裡的茶杯,忽地站了起來往外走。
“我回去了,你明天就送平安回去。這段時間平安隨意發揮,只要能阻止張元青跟秦幽若訂婚,平安的任務就算完成了,我把你弄到容市來,親自栽培你。”
陸星河離開後,顧南風的肩頭突然垮了下來,整個人蔫蔫地站在我面前,好半天才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頹廢說道:“我滿以爲,我按照陸先生的要求成長,過去的臭毛病都被我努力隱藏起來,可我一遇到你的問題就會不自覺地衝動,愧對陸先生的栽培。這都算了,我還把你扯了進來,這是一個巨大的泥淖,掉進來會有喪命的可能,當然也有撿到黃金的可能。我只想你站在乾淨的岸上,看我拼命廝殺,爲你爭搶黃金呀。”
“南風,人總得長大。”我率先朝門口走去,“只有血汗換來的黃金纔是最寶貴的。”
出陸宅的時候已經晚上十點了,大城市就是好,小區外的車租車繼續川流不息,街道兩旁霓虹閃爍。
我想我有點喜歡這裡,繁華的地方總是充滿誘惑。
和尚跟譚遠涵開車來接我們,回到顧南風的公寓已經晚上十一點,我被睏意席捲,神志略顯混沌。
從車上剛邁出一隻腳,我就落在一個熟悉的懷抱裡,他的氣息略顯狂躁,滾燙的大手握着我纖細的手腕,差點都要把我捏碎。
如我所料,他一定會來找我。
張元青,有顆脆弱的心靈跟厚到頑強地步的臉皮。
他單手抱起我就往不遠處的白車上走,此時顧南風也從車裡下來了,他叫住了我,“平安,別走。”
“嘿,小明星,平安走不走,你說了不算哦。”秦優臣的聲音從白車裡傳了出來,他鬆了鬆脖子上的領帶,慵懶地朝我們走來,對張元青道:“我送你們回去。”
此刻的我十分矛盾,我既想跟張元青走,又不想跟他走。
我不知道怎麼跟他獨處,畢竟我們已經分離一個多月了,他即將跟別人訂婚。
但是,我很想知道他接下來的機會,如果可以,很想婉轉地請他提防陸星河。
而我跟陸星河的約定必須履行,爲了探的更多的消息。
想到這,我在張元青懷裡轉過身,對顧南風道:“你別擔心我,我回廣達市就搬進你幫我買的房子,空了就會過來看你。你記住陸先生的勸告,努力實現自己的夢想。”
這時,譚遠涵跟和尚從車上下來,將緊握拳頭的顧南風攔住了。
被張元青抱進車裡,他不管不顧大力地將我扣入堅實的懷抱,我明顯感覺到他瘦了很多,戾氣卻重了不少。
他捏住我的下巴,性感的脣送了上來,激烈地含住我的脣,軟糯的舌頭在我嘴裡遊走吮吸,狷狂野蠻。
脣齒間發出清晰的吞嚥吸咬聲,羞得我不斷推他,卻被他抱得更緊了。
不知過了多久,前面傳來秦優臣戲謔的聲音,“嘿,老弟,你淡定些,我可不是李揚李凱,任你在後座亂搞。勾起我的反應,我他媽要一起加入的。”
他的話風趣又有效地制止了張元青的暴行。
“你跟顧南風又勾搭到一起了?他在廣達市給你買了房?”他叫我以騎坐的方式坐他懷裡,身下的昂揚堅挺如鐵,隔着西褲輕薄的物料,在我身下撞了撞,我立即想起那天的強|暴,頓時起了一身冷汗,作勢要從他身上滑下來,他滾燙的大手掌在我的腰上,叫我動彈不得。
我微微揚起下巴,跟他漆黑幽深的眼對視,心裡已經化作一汪春水,嘴上卻逞強,“這些都是我的私事,不勞張少費心。今天2號,離你的訂婚宴不足八天,你應該把心思放在那上面。”
他強硬地拉着我的手覆在布料下的昂揚上,一副慾求不滿精力旺盛的樣子,“今天下午我叫李揚過去找你,就是爲了給你解釋一切,你不但沒聽還成功地挑撥了李揚跟阮唐的關係,他現在恨不得捏死阮唐。你的本事挺大的啊!”
“我挑撥?”在他心中似乎阮唐都比我重要,我很不滿“挑撥”這個詞,糾正道:“我只是實事求是,張少若是不滿你當我放屁好了,跟我在這糾纏不清作什麼。”
說着,手上大力地在那上面擰了一把,痛的他倒吸一口涼氣,語氣也軟了幾分,“對不起,我說錯了,你別生氣。我只是沒想到阮唐會……陽奉陰違。”
“沒事,我不在意。還請張少送我回去,我不想勾搭有夫之婦。”帶着怒意我懟了他一句。
“平安,你被這樣說元青,他挺不容易的,豹哥是我見過最奇葩的父親,爲了強迫兒子跟不愛的女人結婚,竟然用兒子的生意威脅。元青爲了在容市站穩腳跟,不得不答應豹哥的要求。現在只是訂婚,你擔心什麼,又不是結婚,萬一過上兩年我妹妹遇到更合適的男人,甩了張元青也不一定呢。”秦優臣一邊開車一邊通過後視鏡跟我說話。
拋開同病相憐惺惺相惜這一點,秦優臣應該很喜歡張元青這個妹夫吧,他骨子裡還是希望張元青跟秦幽若結婚的吧。
有些話不能當着他的面說,我壓住心中的衝動。
到了張元青的錦繡苑,秦優臣看我們安全進門便離開了。
門一打開,李凱就急匆匆地迎了上來,“張少,剛纔豹哥打來電話,我說你跟臣公子出去玩了,你要不回一個過去?”
張元青狠狠瞪了他一眼,負氣抱着我上了二樓,他將我丟在牀上,反鎖了門去洗澡。
我怕他繼續那樣對我,況且我現在根本不想跟他做什麼,便叫住了他,“你坐下,我們聊一聊,我不想跟你做,你別逼我。”
他轉過身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解釋什麼,終是坐回我面前,“你放心,我不會跟秦幽若訂婚的,我天生反骨,別人越是叫我做什麼我越不願意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