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除夕,家裡的年夜飯從現在開始不用我操心張羅了,一切有汪明月,她處理井然有序,還能照顧到每個人的口味。
跟去年一樣,依舊置辦了兩桌,汪晴晴、汪博淵、秦優臣一起過來吃年夜飯。
晚飯前一個多小時,顧南風才帶着Penny過來,進門後他幫Penny脫掉身上臃腫的羽絨服,不停地給我們道歉,“不好意思來晚了,我先陪蘇蔚吃了個年夜飯,她最近身子越發不好,我跟Penny陪你們一會兒還得回去照顧她。”
蘇蔚是肺癌晚期,熬了這麼久着實不易,顧南風雖不是她的親兒子,但照顧她時比親兒子還要心細,最近一段時間顧南風白天忙工作晚上又得在蘇蔚牀前照顧,可是把他折騰慘了。
“吃過晚飯,我跟你一起過去看看她吧。”陸星河聽到顧南風提及蘇蔚的病情,剛纔還很高興的他突然陰鬱下來,還主動提出前去探望蘇蔚。
他跟蘇蔚的那段……往事,其中雖沒多少感情,但這些年風雨共度,他們經歷了不少坎坷和艱難,他對蘇蔚多多少少有些特別的情愫在裡面,比如朋友之情。
“好,我陪你一起去。”汪明月朝他笑道:“不過,在此之前,咱們先吃飯。”
說着,她從兜裡摸出兩枚金鑲玉龍形吊墜,給糰子和圓子一人帶了一個,“寶寶們,新年快樂,咱們第一次聚在一起過年,今後請多關照。”
十一個月大的糰子坐在嬰兒座椅上捏着吊墜玩耍,玩得開心時,忽的站了起來,然後腿上又是一軟,不得已做回座椅。
圓子卻不喜歡坐在座椅裡,總想叫我抱他,我忍不住小傢伙無辜眼神的誘惑,只好張開手臂把他抱進懷裡。
緊接着張元青又把高冷的糰子抱進懷裡,還拿蘸了甜麪醬的筷子逗引糰子,糰子聞到香味,立即放棄自己高冷的模樣,張開嘴往筷子上湊,小嘴巴長得特別大,露出白嫩的小牙齒。
“這小子,以後找媳婦還要考驗媳婦的廚藝呢。”張元青跟我打趣,我隨手夾起一小塊土豆,吹了吹,溫度適宜後送到迫不及待的糰子嘴裡,品嚐到美味後,小糰子眯着眼睛衝我大笑。
這孩子,果真愛吃的很。
給雙胞胎們分別帶上口水巾,保姆們做的蔬菜肉泥米糊也好了,我跟張元青一人抱了一個小傢伙,親自給孩子們餵飯,糰子吃的特別開心,一頓飯的功夫臉上的笑容都沒斷過,只是他的需求遠遠超過張元青手裡的米糊,他雙腿硬朗地站在張元青懷裡,恨不得趴到飯桌上去自己抓肉吃。
“這個壯小子,以後身體肯定特別好!”陸星河不斷地在大家面前誇讚糰子,然後又從我懷裡搶走圓子,親自給圓子喂米糊,一邊喂一邊說:“哎呦,我的小心肝哦,你吃慢點,以後爺爺還要帶你去吃更多的美食呢。”
似乎聽懂他的話,圓子眯着眼睛朝他笑,還揮着肉呼呼的沾滿米糊的小手在他臉上亂蹭,嘴裡隱隱約約叫道:“爺、爺”。
“哎呦,這可愛的小心肝哦。”汪明月被賣萌討好的圓子逗得合不攏嘴,從陸星河懷裡搶走圓子,興高采烈地教他叫奶奶。
圓子張了張嘴,嘰裡咕嚕地發出“奶”的音節,樂得汪明月不斷地給汪晴晴以及秦優臣獻寶,“這個小傢伙嘴巴最甜了,前些日子整天叫爸爸、媽媽,今天還學會了叫奶奶。”
“優臣,你說咱們的孩子有雙胞胎可愛嗎?”汪晴晴一邊逗弄圓子一邊問秦優臣。
秦優臣瞟了一眼喂糰子吃東西的張元青,癟癟嘴笑道:“肯定比糰子可愛,你看糰子跟他爸一模一樣,丁點大個人都知道扮高冷,將來不曉得又要禍害多少無知少女。”
“你家最好生個閨女,萬一是個兒子,豈不是跟你一樣滿嘴跑火車。”張元青淡淡睨了秦優臣一眼,極爲不屑,“男生女相的臭男人。”
“長得好不是我的錯啊。”秦優臣跟他對掐起來,汪博淵趕緊岔開話題,“元青,你們的婚禮籌備的怎麼樣了,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有。”張元青朝他神秘地笑了笑,“是有點事需要你幫忙,但不是婚禮上的事。”
“什麼事這麼神秘?”我湊了過去問他,他卻往我嘴裡塞了一塊炸雞,“暫時保密。”
“平安結婚,我可以當伴娘啊。”Penny往顧南風身邊靠了靠,“你可以當伴郎,對不對?”
這個提議不錯,我就怕張元青拒絕,忙對張元青說:“南風是我哥哥,他送我出嫁理所應對,你是不是也需要這樣一個伴郎?”
此時,糰子吃的特別開心,站在張元青腿上不停地跳躍,兩條胖短的小腿兒特別有力氣。
說起來,雙胞胎的奶粉全是Penny從國外帶回來的,而大多數都是顧南風陪她一起在母嬰超市,對比多個品牌後購買的。
“爸、爸、爸。”開心蹦跳的糰子突然叫了一聲,聲音雖然不大,大家卻都安靜下來,一臉驚喜地盯着自嗨的糰子。
糰子的語言天賦沒有圓子好,圓子八九個月就會喊媽媽、爸爸,而糰子十個多月纔會正兒八經地喊媽媽,今晚是他第一次喊爸爸。
“你再喊一遍。”張元青把糰子舉了起來,激動地看着肉呼呼的小糰子,熱烈說道:“小糰子,你再叫一聲爸爸。”
“爸、爸。”糰子清晰地叫出這兩個字,立即引得大家一陣鼓勵,圓子也不甘示弱,大聲叫道:“爸爸、媽媽。”
被兩個孩子包圍的感覺真好,我從陸星河懷裡把圓子接了過來,小傢伙開心地在我懷裡跳動,小臉蛋上粉肉肉也跟着甩動,我實在忍不住,在寶寶臉上親了兩口。
一頓飯在歡聲笑語中結束,八點多,顧南風帶着Penny回家,陸星河跟汪明月跟他們回去看望蘇蔚。
秦優臣帶着汪晴晴參加朋友聚會,我跟張元青、汪博淵在客廳逗孩子們玩耍。
汪博淵問張元青:“你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
張元青似乎想隱瞞我,在我凌厲眼神的注視下,他漸漸敗下陣來,對汪博淵道:“等我跟野草辦完婚禮,我想抽個時間帶她去趟歐洲。她的《小草歐洲行》我抽空看完了,那些照片和美食都很吸引我,我想陪着她再遊一次歐洲。但我之前從未去過歐洲,怕路上照顧不好野草,想叫你幫我制定一份詳細的旅遊攻略,若是再能找個嚮導陪我,那最好不過。”
“沒問題。不過咱們相互幫助,將來我肯定有事需要你們幫助,希望到時候你們千萬不要躲閃。”汪博淵朝張元青笑了笑,但是看他的表情一點都不像開玩笑。
我以爲他說的是生意上的事,以後需要張元青幫忙,哪裡曉得是那種事。
陸星河跟汪明月回來的很晚,那會兒我們已經睡下了,第二天吃早飯時,陸星河對我們說,蘇蔚可能熬不了多久了。
張元青立即明白他的意思,“你放心,我會跟顧南風在蘇蔚離世前把之前她的關係網重新拜訪一遍。”
“人走茶涼,但願那些大佬跟大官們並不會因爲蘇蔚的離開而爲難你們晚輩。我遲早也會退出商圈,希望星河集團在你的操持下越走越好,這樣糰子跟圓子長大,他們才能輕鬆點。”陸星河低嘆一聲,不曉得是感慨曾經的艱難歲月,還是如今的生離死別。
“你放心好了,元青、南風是兩個上勁且聰明的孩子,今後工作中雖然會遇到一些問題,但他們都能克服。我還想叫博淵跟着他倆多學習一些商業談判呢。”汪明月對汪博淵的要求十分嚴苛,她又十分欣賞元青,希望汪博淵能跟元青多學習一二。
“大家都是一家人,你放心好了,幾個孩子一個比一個優秀,他們一定會擰成一股繩相互幫襯的。”陸星河握住汪明月的手,低聲安慰。
他倆的關係越來越好了呢,我偷偷笑了一聲。
接下來的日子,張元青跟顧南風到處拜訪蘇蔚之前積攢的關係戶,有時候汪博淵跟秦優臣也會一道兒前往。
陸星河又是個捨得花錢的主,叫張元青出去聯絡感情時,叮囑他不要捨不得花錢打點各方勢力。
在他們把帝都各方關係拜訪的七七八八時,正月結束,二月二龍擡頭那天,蘇蔚嚥氣。
顧南風在陸星河的幫助下爲蘇蔚辦了一場風光的葬禮。
而汪明月帶着張元青跟我,爲四月十八號的婚禮繁忙。好的是汪晴晴婚禮時我已經把婚紗和禮服訂了下來,我選了一件大紅色的帶有中國元素的禮服,在我敬酒時穿它最合適。
我對婚紗沒有要求,選了一條潔白的緊身魚尾婚紗,這樣顯得我更加纖細修長。
三月十日是雙胞胎的生日,我跟張元青特地選了這一天帶着他們去野外陪我們拍婚紗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