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往往是一波疼痛還未醒過來,又波涌了上來,然後才累極了,才閡眼沒多久,又得給孩子喂上,結果睡眼朦朧,再次被疼痛刺醒。
要醫院裡的時候,每晚容浩恩和容若雨一起陪護在那裡,後來出院了,就容浩恩一個陪。
白汐琰讓容若雨去休息,畢竟呆在她們房間,是怎麼也睡不好的。
容浩恩睡眠很淺,兩個小傢伙一有動靜他立馬就醒了,有時白汐琰一個翻身,他也會驚醒。
白汐琰有點心疼他,就她生孩子這幾天,他已經瘦了下來。而他卻更心疼她,每每看着她閉着眼睛抱起孩子餵奶,便說要不餵奶瓶算了。
可是白汐琰不讓,堅持母乳餵養。
時間一天天過去,白汐琰在容若雨的食補藥補下,恢復的很是健康。而那兩小傢伙,也居然長得白白胖胖。白汐琰也漸漸適應了被孩子吸吮的疼痛感,孩子吃奶的時間也規律了很多,晚上基本喂一次後,就不用再喂。
也不知道容若雨是從哪學來的偏方,給白汐琰這樣那樣食補了一番後,奶水漸漸增多,兩個小傢伙起初吃得多的時候,還不覺得漲,後來每每到了半夜,就不得不起牀去擠掉些。
她起牀已經儘量放低了聲音,卻不曾想還是驚動了身邊的人。
“怎麼了?”他睡眼惺忪地望着她,臉上有絲疲憊倦怠。
“沒事,上個廁所,你睡吧……”她沒告訴他她要做什麼,也不想讓他擔心,他在家裡休息了一個多月,前前後後照顧着她和兩個小傢伙,自從上個星期起,他已經上班了,而現在,她只想讓他多睡會。
他是真的困了,她出來的時候,他側着身子,睡得正熟。有微微的鼻息聲,均勻而踏實,她於是就蹲下來看他,有暖暖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癢癢的感覺。
他密而長的睫毛覆蓋下來,遮住了那一眼的深泓。她忽然間惡作劇起來,拿細細的指端碰觸他長長的睫毛。
他緊閉的雙眼忽然動了下,然後眉頭深蹙起來,睜眼,看見的是一雙狡黠明亮的眼睛,隱忍的笑意在她嫩白嬌俏的臉上漸漸擴大。他有些會怔愣,然後喃喃道:“汐琰?怎麼不睡?”
“浩恩,我吻你好不好?”她沒頭沒腦,忽然就說了那樣一句,他更加怔愣,似乎是在夢裡,還沒有反應過來。
“什麼……”他纔剛吶吶地說了兩個字,她的脣早已湊了上來。
正當兩人間的溫度越升越高,一聲突兀的哭聲從邊上的小牀內傳出,一下子響徹整間臥室。然後,另一個更尖銳的聲音也在同時響起,一高一低,和着他們兩人急促的呼吸與心跳聲,婉如一場別開生面的音樂會。
昏暗的室內,她望着他,他亦望着她,忽然間,白汐琰笑出聲,而他則低喃了聲。
容浩恩自她身上翻下,整理了下衣服到牀的另一邊。
那裡擺着一張小牀,兩個小傢伙
頭粘在一塊,正哭得酣暢淋漓。邊哭小腳丫也不閒着,一個勁地在蹬着。容浩恩皺眉望着兩個小傢伙,真後悔今天傍晚拒絕容若雨的話。
容若雨怕汐琰帶得辛苦,於是說晚上讓孩子睡她房裡,她來照顧。可是白汐琰卻說沒事,孩子晚上還要吃奶,雖然次數少了,但現在晚上基本都很乖,也不會吵鬧。於是他便也說跟着他們好了。
可是……可是……誰能想到?如果 他會想到這樣子的後果,他是絕對不會答應了。
他伸手將兩個小傢伙分開了些,貼得那麼近,怪不得一個哭了,另一個也大哭起來。
他抱起其中的一個,男孩要比女孩稍大些,出來的時間也早十分鐘,孩子蠻乖的,他一抱起,馬上就停止了哭泣,然後將手握成拳頭狀,放在嘴裡吸吮起來。原來是餓了。
而他卻只能無奈地說:“兒子,下次可不能再這樣了,爸爸會被你嚇壞的……”他一語雙關,說得讓躺在那裡的白汐琰哈哈笑出聲。
“老公?那你有沒有被嚇壞啊?”她一臉壞笑地瞅着他。
他將兒子放入她懷裡,轉身又去抱女兒,兩個小傢伙似乎是有心靈感應,一個不哭,一個也瞬間停了下來。
他聽到她的話,轉頭凝望她:“要不……一會試下?”
他轉頭凝望的姿勢,剛好看到他完美的側臉,她的心裡震動了下,瞪了他一眼:“孩子在呢……你還亂說話!”
“孩子剛纔不也在嗎?”他滿不在乎的說,“再說,他們又聽不懂……”
白汐琰沒好氣的白了他眼,專心給孩子餵奶。
兩孩子吃飽了也便呼呼睡了過去。而兩個大人卻沒有睡意,一起伏在牀邊看着兩個小傢伙沉睡的容顏。
“浩恩?”
“嗯……”
“你給他們取名了嗎?”
“還沒……我想,你給他們取……”
聽到他的話她轉過頭,瞪了他一眼:“怎麼這麼不積極?這可是你的兒女唉?也行啊,我取的話就全姓我了……”
“可以,姓你也好,姓我也好,他們永遠都是我們的孩子……”
她想不到他會這麼說,其實一個姓氏於她,於他,可能都不是重點。這一生,這一世,在人羣中兜兜轉轉,她只認定了他,而他亦只認定了她。即使再有怎樣的萬般阻撓,也切不斷他們相系在一起的心。
“不,浩恩……”她有些哽咽,不知道爲什麼,現在只要他稍微溫柔點,她就有種心酸的衝動,其實他一直都對她這麼好這麼好,從來就沒有變過,可是她就是會莫名其妙的感動。
這難道就說的產後憂鬱症嗎?
“怎麼了?”他轉過頭凝望着她,似乎是感覺到了她聲音裡的異常,臉上帶着一抹擔憂,以爲自己說錯了什麼話。
白汐琰故作開心:“沒有……我只會給他們取小名,嗯……哥哥呢,
就叫容容,妹妹呢,就叫貝貝……你說好不好?”
“啊?這個……妹妹是可以,可是哥哥……”他皺着眉,很一本正經地思量着。
“怎麼了?容容不好嗎?那要不……叫恩恩?”她湊過頭去,在昏暗的燈光下,她的眼裡猶如兩顆鑽石般,散發着熠熠光輝。
他心裡忽然一動,沒再說什麼話,摟過她。
夜很漫長,室內,溫暖一片。
儘管不是那麼樂意,兩個小傢伙的小名卻還是那樣定了下來,容容,貝貝。
每每聽到白汐琰叫起容容之時,他看到她一臉壞笑的樣子,就像是自己被她算計了一樣,而他的老媽一聽到白汐琰取的這兩小名,居然二話沒說,一下子就拍板定了下來,還說我媳婦就是文化,瞧這名取得,真是好聽。
容浩恩一聽這話,只差沒吐血身亡。
而某人還一個勁對着他做着鬼臉,並在沒人之時,摟着他的脖子,在他耳邊一口一個叫着容容,浩恩……
日子過得很太平,卻也免不了鬧點小別扭,而他卻對她一味的寵着,有時候白汐琰也知道自己很過分,卻又免不了對着他發頓脾氣,小陽說她都是被慣壞了。以前有爺爺慣着,現在又被容警司慣着,她看哪,以後還得讓兒子女兒來慣着她。
她笑罵她,卻也不忘問她近來的事:“那你呢?誰慣你?”
她將修長的腿擱在茶几上,細心地塗着指甲油:“我可沒你那麼好命,我要能找到半個容警司那樣的,我死也甘願……”
“呸呸呸,烏鴉嘴,那大姐呢?大姐最近怎樣?”
“大姐散心去了,愛爾蘭,她說要逛遍全世界,二姐和三姐又忙着談戀愛,所以現在,只剩我陪着爺爺了……”
白汐琰忽然就默不作聲了,爺爺爲了她們辛苦了一輩子,而如果到時候小陽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那麼是不是也會離爺爺而去呢?那爺爺怎麼辦?
“唉,兩小寶貝呢?我都沒見到他們……”小陽扭頭張望着,她來好會兒了,都沒聽到兩小傢伙的哭鬧聲。
“去公園了……”
容若雨帶着兩個小傢伙溜公園去了,平常她會陪着一起去,今天餘崢來了,於是她就把這個好時機讓給了餘崢,也幸好小陽來了,讓她得已打發這時間。
“喲,你這母親當得……還真是閒哪……”小陽撇了她眼,說道,“不過,你有沒有考慮過以後的日子啊?難道就這樣成天呆在家裡無所事事嗎?”
“那又怎麼了?浩恩會養我……”白汐琰也窩入沙發裡,滿不在乎的說着。
“小心肥死你……”
也確實,她不是沒有想過今後的日子,而且 她又是個閒不住的人,可是至少目前,她還沒有考慮過要變動一下生活方式。說她懶也罷,說她已經習慣了這種被他寵愛着的感覺也好。她現在,就是不想出去面對這複雜的社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