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黑屋子裡,連榮麟和威廉都瞬間警惕起來。
“是槍聲。”威廉的聲音十分鎮定。
連榮麟跛着腿走到門口,伸手推了推門,門外依舊鎖着鐵鏈。
“應該是雷銘帶人來了。”
連榮麟沙啞的聲音剛響起,門口突然傳來兩聲刺耳的槍聲。
威廉和連榮麟相視一眼,兩人迅速後退。
如果真的如他們所想,是雷銘來了,那麼他們就會得救。
如果,不是雷銘,那麼,他們肯定危險了!
兩聲槍響後,又接連響了四五聲,是子彈打在鐵門鎖鏈上的聲音。
威廉和連榮麟的心裡都狠狠捏了一把汗,不過幾秒鐘,門外的人一腳踹開鐵門,夜風呼嘯而入,捲起漫天的塵埃和飛沙。雷銘雙手握槍,胸口劇烈起伏着喘着氣,一對犀利明亮的雙眸裡閃爍着強烈的戰鬥烈火。
“雷銘!”威廉和連榮麟幾乎異口同聲。
雷銘大步走進來,將門口守衛的兩把槍扔給他們,“軍隊的人已經衝進來了。”
“你怎麼知道我們被關在南西壩?”威廉試了試手裡的槍。
雷銘蹲下身子繼續摸出了兩個守衛身上的子彈,“花了點時間調查。”
“你打算滅了這裡?”連榮麟接過子彈揣在身上。
雷銘警惕地望着門外,外面已是戰火連天,黑夜都被照成了白晝。
“現在已經打草驚蛇,我的行動曝光,想要奎因繼續相信我在前線,那麼這裡的消息就不能被傳出去。”雷銘緩了口氣,“行動前我已經派人切斷了這裡的通訊設施,手機也沒辦法使用,只要困住這裡的人,奎因絕對得不到任何消息!”
威廉皺了皺眉,冷笑,“好啊!現在就讓我們衝出去!我得把我妹妹救出來!”
“我要先去救夏沁。”連榮麟跟在他們身後出了牢房。
“小沫和林菀白應該被奎因抓到了前線,夏沁的位置我現在並不清楚。”
雷銘躲在一根柱子後面嘶吼着,對面幾個黑衣人剛剛一直對着他們掃射。
威廉也和連榮麟迅速躲了起來,子彈打在柱子上和地上,砰砰的刺耳。
“前線?你既然知道菀菀和小沫被抓到前線,你還在這裡耽擱什麼時間啊?”威廉一聲低吼,“掩護我!”
話音落地,威廉突然從柱子後面轉身而出,黑衣人的槍口全部對準威廉,與此同時,雷銘半蹲轉身,連榮麟側身而出,兩人的槍口同時對準眼前幾個黑衣人,迅速開槍,黑衣人的注意力都被威廉吸引,根本沒回過神來,已經中彈倒地。
唯有一個人躲過一劫,瞄準威廉開槍,擊中了威廉的左肩,同時也被威廉的子彈擊中倒在血泊之中。威廉捂着受傷的肩頭繼續躲在柱子後面,大口大口喘着氣,衝雷銘低吼道:“你最好立刻給我滾回前線!這裡自然有我們收拾!”
“只有把這裡的垃圾清理乾淨,我才能確保前線還在我的掌控之中!”
“你這個混蛋!”威廉對雷銘破口大罵,“你有沒有想過,菀菀和小沫可能根本撐不到這個時候!”
雷銘咬着牙,閃身迅速衝入了戰火之中,雙眼裡的怒火比手中的武器更有殺傷力!
他怎麼會不知道錢小沫和林菀白現在所面臨的危險?
奎因在戰書裡說得很清楚,雷銘不出現,錢小沫和林菀白就沒有食物和水。
現在已經這麼多天,雷銘怎麼會不擔心?會不着急?
只不過,他的理智告訴他,現在被奎因牽着鼻子走,那麼前功盡棄!
別說錢小沫和林菀白,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被奎因所控制!
他要掌握主動權,必須這樣做!
小沫……
小沫……
雷銘在戰火裡衝鋒陷陣,面目猙獰,雙眸充血,可心裡卻始終難以割捨錢小沫的笑臉。
只要想到錢小沫現在因他所受的磨難,雷銘出手更猛更急,毫不手下留情。
終於,在軍隊的協助之下,天亮的時候,他們終於全部控制了南西壩裡的所有敵人。
包括工人在內,一個都沒能逃掉。
雷銘、連榮麟和威廉也都受了槍傷,回到營地後,軍醫正在替他們包紮,這時有軍人回報說,從鍊鐵廠的工廠裡發現了大量的槍管和其他尚未組裝的武器,甚至還發現了一個地下通道,沿着地下通道下去,裡面還有數目多到嚇人的軍事武器。
“地下通道就是奎因和你見面的基地。”威廉扭頭看向雷銘。
雷銘還未開口,連榮麟已經迫不及待地問道:“有沒有找到一個大肚子的女人?”
“沒有。”
“怎麼會沒有?她明明和我一起被抓的!”
連榮麟着急地站了起來,軍醫正在檢查他腿上的傷,他一動,傷口又開始止不住的流血。
“我會安排人再去找……”
“我想留下來找到夏沁。”連榮麟徑直打斷了雷銘的話。
威廉則幽幽地站了起來,他的左臂打着綁帶,“我和你去前線救菀菀和小沫。”
雷銘沉吟片刻,權衡心裡的作戰計劃後,他答應了連榮麟留下來的要求。
於是,傷口簡單清理包紮後,雷銘和威廉立刻趕往邊境前線。
一輛軍用直升機呼啦啦地從地上起飛,滿載着兩個男人的怒火奔赴第一線。
直升機上,威廉好奇地問道:“我不明白,你事前怎麼猜到奎因會把我們關起來?還要我們假裝反抗後,被他所關?”
“因爲奎因就是一個這樣的人,信任對他而言,是致命威脅。”
雷銘閉着雙眼,養精蓄銳。
威廉挑了挑眉,滿是譏諷,“如果不是你一定要這樣,現在你根本不用來救我們,早把我妹妹和小沫救了!你說你,是不是浪費時間?”
雷銘微微睜開眼眸,神色淡漠地說道:“如果你們不被奎因關起來,他怎麼放鬆警惕?”
“說不定,來硬的,比你這個原計劃好得多。”
“硬碰硬,不過是兩敗俱傷,還會激怒奎因,我不會冒這個險。”
“那你真的這麼肯定,杜建萍也被奎因帶到了前線?”
“只要能對我構成威脅的人,奎因都不會放過。”
“你好像挺自負。”
雷銘沉默,再度閉上眼,沒有再和威廉多說一句話。
他寧願自己說的是錯的,至少錢小沫不會被捲入這起事件。
而這一次,將是真正的生死一線。
直升機轟鳴着穿越而過層層高山,在羣峰疊嶂間,很快消失不見。
……
……
“啊……”
“……啊!”
錢小沫和林菀白疼得在地上打轉,她們終於不用被關在籠子裡,卻被黑衣人狠狠地一鞭一鞭狂抽。兩人身上都是皮開肉綻,血肉模糊,加上長時間的脫水和飢餓,錢小沫和林菀白兩個人根本一丁點自衛和防禦的能力都沒有,連站都站不起來。
每當林菀白昏過去的時候,奎因就會下令往她身上潑鹽水。
傷口遇鹽,疼得林菀白撕心裂肺的慘叫,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似的。
“菀白……”
錢小沫掙扎着朝林菀白爬去,一旁的黑衣人狡黠的一陣冷笑,揮手又是幾頓鞭子抽打在錢小沫的身上,疼得她只得縮成了一團。但錢小沫不甘心,看着林菀白痛苦的樣子,她顧不得抽打在身上的鞭子,拼命朝林菀白爬去。
鞭子落在她的胳膊上,落在她的手臂上,鮮血四濺,疼得錢小沫幾乎要咬碎了牙齒。
可她依舊不甘心,抓住林菀白的衣角,終於將她緊緊抱在了懷裡。
奎因愜意地坐在輪椅上喝茶,笑道:“自己都保護不了,還要去保護別人?”
奎因使了個眼色,一旁的黑衣人心知肚明,二話不說一大盆鹽水嘩啦啦地潑在錢小沫和林菀白的身上。錢小沫爲她擋下了大半,疼得仰天嗷嗷大叫,肝腸寸斷,只怕世間上再也找不出別這還要痛苦的刑罰了!
錢小沫乏力地倒在林菀白的身上,就連呼吸都變得累贅。
“東家,視頻拍好了。”
“告訴雷銘,如果他再不來,我可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奎因揚手,拍攝視頻的黑衣人迅速退下。
奎因則繼續命人將錢小沫和林菀白分開,各自鞭打,只要誰敢昏過去就用鹽水潑。
錢小沫不肯,死死地抓着林菀白的胳膊,將她護在懷裡,那些黑衣人也顯得不耐煩,一塊打,一塊潑,往死裡虐待,卻就是偏偏不讓錢小沫和林菀白死個痛快。
奎因愜意地喝着茶,時不時會有人來彙報前線情況,奎因再作出指示。
一整天,奎因都在享受錢小沫和林菀白的痛苦。
直到入夜,奎因似乎終於覺得無聊了。
“雷銘有沒有答覆?”奎因叫來了一個黑衣人。
“報告,沒有。”
奎因眉頭緊皺,怒不可遏,“看來,玩得不夠刺激!你們……”
他招了招手,用鞭子抽打錢小沫和林菀白的黑衣人都氣喘吁吁地住了手。
另一波黑衣人則走上來接過長鞭,可奎因卻並不下令鞭打。
錢小沫顫抖着手摸向林菀白,渾身都在發抖,嘴角帶血囁嚅着,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林菀白眼神飄渺地望着天空,好像木頭人,身體在抽搐,也不知道她活着,還是死了。
“林大小姐現在可是雷銘的未婚妻啊,我想想,送點什麼作爲你們的新婚賀禮呢?”
錢小沫驚恐地瞪着奎因,雙眼裡是撲不滅的怒火,可奎因卻滿臉都是詭異的冷笑。
“啊!當然是送他一個新娘子最開心了!來,趕緊的,別浪費時間了!”
奎因招手,一羣人衝上來拉開了錢小沫,她完全沒有力氣可以反抗,眼睜睜看着他們拉走了林菀白,“菀……白……”
沙啞乾枯的喉嚨裡,錢小沫根本說不出話來。
林菀白被拖在地上,足足拖了有五六米遠才停下來。
一個男人站在她的身後,二話不說用長鞭繞過林菀白的咽喉,狠狠一拉,林菀白瞬間劇烈乾咳。
“你們……放手……放手……”
錢小沫瞠目結舌,掙扎,雙手又抓又撓,可手上只有棉花的力氣。
心裡滿是恨,滿是着急,但一點法子都沒有!
急得滿臉漲紅,渾身滾燙!
可除了眼睜睜看着,錢小沫只能眼睜睜地看着!
絕望的歇斯底里的慘叫!
“趕緊,我們的新郎還等着他的新娘呢!”
奎因悠閒的一句話,便是一條人命。
林菀白開始四肢抽搐,沒過幾秒,她渾身癱軟地倒在地上。
錢小沫瞪圓了眼睛,一聲哀嚎在心裡抓狂,卻怎麼都叫不出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