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西謠目光微滯,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安靜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然而,擎亞風卻什麼都沒說了,只是輕垂着頭漫不經心的用着餐。
他只是提醒她而已,不管她的答案會是怎樣,她,他勢在必得!
兩個人在派對上沒呆多久的時間,晚上八點的時候,擎亞風提議回去。
童西謠下午被他折騰了幾個小時,全身又酸又痛,他的這提議,正好趁了她的意。
走的時候,擎亞風去樓上休息室拿了下他的外套,童西謠則站在樓下等他。
她站的地方剛好是那架鋼琴前,目光不自覺地就盯着看了幾眼。
她的這個眼神其實是很隨意的,並不是戀戀不捨纔看的,目光四處張望的時候正好看到什麼就多看了兩眼,僅此而已。
然而,看在剛好下樓的擎亞風眼底,卻不是這麼回事。
她很喜歡鋼琴?
他不是很確定,甚至壓根都不知道她會鋼琴,只因爲她的眼神在鋼琴上多停留了兩眼,然後,第二天做了件讓童西謠非常震驚的事——
童西謠第二天白天的時候繼續在亞奧訓練了一天,晚上七點回來的,進屋的時候,大廳的燈光很亮,精緻的水晶吊飾下,一架純白色的安靜擺放在靠窗的位置,純淨的白映着燈光散發着朦朦朧朧的一層光暈,奢華而低調。
這架鋼琴和莫亦琛的那款一模一樣,也是童西謠小時候腦海裡裝着的那種款式,是她兒時一個小小的夢,一直都沒對任何人說起過。
童西謠怔怔地看着那架鋼琴,心中有一股溫熱的情愫在涌動,然而,很快又平復了過來。
她是有多自作多情纔會看到一樣自己喜歡的東西就以爲是別人送給她的?
再說了,擎亞風壓根就不知道她喜歡鋼琴,甚至看到她彈琴還會煩躁,怎麼可能會送給她這個?
童西謠忽然有些自嘲。
旋轉樓梯口處,擎亞風從樓梯上一步一步走下,視線不動聲色落在她身上,看着她幾秒內變換了的臉色,眉頭皺了皺。
她不喜歡?
這架鋼琴是他昨晚讓人從國外連夜送過來的,還是專機送的,擎亞風當時心裡的想法很簡單,只要是她想要的東西,他都想滿足她。
不過,貌似現在看來,人家並不怎麼領情。
一步一步走下樓梯,擎亞風目光飄向她,很霸氣的飄出一句,“不喜歡也得給我收下!”
童西謠一震,臉僵硬轉向了他。
他真是送給她的?
擎亞風其實沒怎麼送過人家禮物,貌似之前的幾次經歷都是給的她,他送東西不會像很多男人那種滿臉殷勤或者溫柔如水地呈給對方,又或者製造點氛圍給對方一個驚喜之類的。
他送東西從來都很直接,送西西的時候是直接把西西擰着扔到童西謠懷裡的,送瑪莎拉蒂的時候是把車開回來了讓她自己發現,現在這架鋼琴也是,從頭到尾就沒半點像是在送人禮物的樣子。
童西謠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脣角牽扯了兩下,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
擎亞風一記目光掃向她,眸子危險的沉了沉,“好笑?”
“你專門爲我買的?”童西謠眉眼彎彎的看着他,口氣帶了絲調侃。
擎亞風睨了她一眼,轉身慢條斯理地往沙發前去了。
童西謠側過頭,目光斜睨向他的背影,脣角間那抹弧度揚得高了些。
不說就是默認了?
他爲什麼會突然想着送她這個,她不知道,不過,收到這份禮物,童西謠是真的很開心。
這種心情勝過了他以往送給她的所有東西,這就是送對了心和隨便送的區別。
雖然自己不一定會在他面前彈,但是小小的夢想被圓後的心情很不一樣。
“擎亞風,你什麼時候生日?”童西謠目光轉向他,冷不防的問道。
擎亞風瞥了她一眼,半帶戲謔飄出一句,“要送我禮物?”
“到底什麼時候?”童西謠追問。
她確實想送他點什麼,雖然不一定有多高大上,但至少心意值錢。
擎亞風眼瞼半擡,目光飄向她,盯着她看了幾秒,悠悠吐出一句,“送我兩本紅本本就好。”
兩本紅本本,印着兩人的頭像……
童西謠微滯,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詫異。
擎亞風目光若無其事移開,拿着一個蘋果削了起來。
他是廚房都沒怎麼進的那種男人,更別提給水果削皮這麼精細的活,但是他做出來卻特順手,指尖“唰唰唰”的移動,幾下就把皮給削完了,還是連串的,那刀法,讓人瞠目結舌。
童西謠看得有些傻眼。
擎亞風,你壓根就是道上混的吧?
擎亞風斜睨了她一眼,不用猜也知道她此刻想的是什麼。
擡手,手上的水果刀飛擲而出,噌亮的刀尖神準地正中前方几米處靶子的紅心,目光悠悠看向她,擎亞風脣角噙着一抹輕淺的弧度,對着她勾了勾手指,“過來!”
他的口氣有點流氣,那感覺就跟混跡道上的不良型男似的。
兩個人的畫面像極了無良惡霸調戲良家少、女,還附帶了潛臺詞——不從了爺小心刀子不長眼。
童西謠脣角牽扯了兩下,對自己的想象感到無語,杵在原地沒有過去。
擎亞風將手上剛削好的蘋果空心投籃正中遠處的垃圾桶,站起身,幾步走到她身邊,推着就倒向了身後的沙發。
“以後最好順着爺點,否則……”目光悠悠地掃蕩在她身上,他的聲音冷沉沉的,那感覺典型的惡霸式口吻。
他的表情挺到位的,比童西謠這個專業演員還演得逼真,看得她的脣角忍不住抽動了那麼兩下。
然後,接着他未完的話,吐出一句,“否則你咬我呀?”
她的口氣帶了絲鄙夷,小臉傲然輕擡着,目光還有點帶挑釁。
擎亞風面容微微扭曲了一下,俯身,牙齒對着她頸部的一塊肉直接就咬了下去。
“啊,擎亞風,你真來!痛啊……痛……”
童西謠剛那話純屬開玩笑,卻沒想到他說咬就咬,捂着脖子邊推着他,邊一個勁兒地往後瑟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