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謠——”
擎亞風邊奔跑,邊左顧右看地張望。
他的心被童西謠剛的話揪得緊緊的,心情也是跟坐過山車似的,由猜測她有寶寶的欣喜,再到得知寶寶可能會流掉後的心痛,跌宕起伏得很厲害。
他的心裡懷着那麼一點點的期待,只是見血,情況說不定沒有他想象的嚴重,找到童西謠,把她帶去看看,說不定孩子還能夠保住。
“謠謠,你在哪兒?”
擎亞風加快腳步,一路飛奔着出了醫院。
醫院外空蕩蕩的,不提童西謠,甚至連走動的人都沒幾個。
“謠謠——”
擎亞風的目光四處張望了幾眼,選擇其中一條馬路,邊走,邊呼喚。
他的聲音很急切,帶着濃濃的擔憂,目光裡滿是焦灼,迴盪在空寂的街道,聽起來很讓人心疼。
離他不遠之處的某個角落,童西謠癱坐在地上,身前被一張醫院廢棄的桌子擋着,身子蜷縮成一團,手緊緊捂住肚子,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溼透。
很痛。
這種感覺像是體內有什麼東西在慢慢地流失,痛得連動一下,都汗流涔涔。
童西謠的腦袋很亂,內心在把這個孩子留下,還是就這樣流掉之間掙扎得很厲害。
她的血流得不多,現在這種情況如果去醫院,應該有保住的可能,儘管機率不是很大。
但是,現在她和擎亞風的感情本來就還不夠穩固,這個孩子來得很不是時機,留下來的話,如果到時候她和擎亞風最終沒在一起,這對孩子是多大的傷害?
如果流掉,她和擎亞風之間是斷得乾淨了,可是,這對孩子多不公平?
“謠謠,你在哪兒?”
街道上,擎亞風的聲音不時響起,一聲比一聲急切,每一聲都聽得童西謠心頭髮顫。
她不想見他,奶奶的事,擎亞風雖然從頭到尾沒有說過半句話,可是,如果他信了她,當時不該維護她嗎?
一個別人說了三兩句話就信了的男人,不值得她愛!
童西謠的手緊緊捂着肚子,內心還在艱難地掙扎。
身上的汗,越流越多。
經過了好一會兒的猶豫,終是拿出手機給寂夜打了個電話。
“寂夜,幫我……”
四個字,像是耗盡了所有力氣。
寂夜這個時候還在私人海島上的,聽着她快要斷氣似的聲音,一驚,一路狂飆着趕了過來。
到的時候,她的意識,已經幾近全失。
眼前一花,暈倒在了他的懷裡。
寂夜雙臂摟緊她的身,看着她慘白得跟死人一樣的臉,眸中溢滿了陰鷙。
他從來都很有自己的原則,童西謠回到擎亞風身邊,他不挽留,童西謠跟擎亞風舉行婚禮,他沒發表任何意見,他尊重她的決定。
但是,換得的結果卻是她被擎亞風這麼傷害!
寂夜盯着懷中的童西謠看了幾秒,忽然勾起脣角冷冷笑了。
擎亞風,這是你自己給的別人機會!
一把將童西謠抱起,寂夜帶着她上了自己的車,開着載着她往私人海島而去。
擎亞風奔跑着沿着附近的街道找了童西謠很久,然而,直至夜深,都絲毫沒見她的身影。
之後又連着找了十天。
整整十天,仍舊沒有一點消息。
擎亞風崩潰了,胸口像是被人掏空了似的,撕心裂肺的痛。
老夫人這十天還沒醒來,一直在醫院躺着,沒有半點生氣。
楚語陌一直守在病房,和北顧一起的。
楚語陌好幾次想要把他支開,可北顧不知什麼原因,平時給人感覺挺沒心眼的一個人,可這次任憑她怎麼勸,就是不肯走。
擎亞風忙着找了童西謠十來天,仍舊沒有找到人,第十一天的時候,回到了病房。
童西謠的事固然很重要,可是,奶奶這裡是直接關係到命。
老夫人還戴着氧氣罩的,身上插了很多大大小小的管子,情況還是很不好。
醫生每天都會過來看,看來看去也沒多大的進展,只是說靠她自己的造化。
擎亞風把私人醫生都給全部叫過來伺候了,可還是沒多大的作用。
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了二十天!
這幾天楚語陌一直陪在病房裡,主要是想隨時瞭解老夫人的情況。
她心裡一直很忐忑,一半是擔心老夫人會醒來,一半是不知道擎亞風到底信了自己那話沒。
如果相信她,他不該這幾天都沒和她說話。
如果不信,可他當時也沒幫童西謠。
楚語陌這幾天只要擎亞風在這裡的時候,就一直嘗試和他說話,可是,擎亞風卻一句都沒應過她。
這讓她極爲的不安。
這樣的他,讓她完全捉摸不透。
北顧這段時間也一直在房間裡。
隨時陪在老人身邊,一直在盯着她看。
老夫人在商場上的威望是非常高的,多有生氣的一個人,現在就這麼躺在這裡,這怎麼都不像她啊!
北顧嘆了口氣,拿着毛巾去沾了些溫水,擡起老夫人的手,想要幫她擦拭,手纔剛觸碰到她的手背,老夫人的五指忽然反將他的手握了住。
北顧一震,定定地看着老人的臉,驚得叫出了聲來,“哥,奶奶醒了!”
擎亞風一怔,大步奔了過來。
楚語陌臉色駭然一變,目光僵硬看向老人家,那眼神跟見了鬼似的恐怖。
醒了……
居然醒了……
老夫人的眼皮動了動,然後,在她的目光注視下,緩緩掀了開。
第一眼,沒有看向離她最近的北顧,也沒看向擎亞風,而是看向了牀尾的她!
楚語陌被她看得身體忍不住抖了抖,人幾乎快要跳了起來。
真醒了……
老夫人雙眸輕闔了闔,眸中閃過一抹冷光,可很快又消失不見。
“奶奶,你可算是醒了,你知不知道我們這幾天多擔心你?”北顧都快感動得痛哭流涕了,孩子似的趴在她身上,抱着她的畫面特親暱。
“奶奶,還好嗎?”擎亞風也擔心了她很多天,看到她醒來,關心的問了句。
“我,我……這是怎麼了?”老夫人說話還有些吃力,氣息很微弱,但是比之前了無生氣地躺了那麼久時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