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進看着她,還沒等開口,星空就立即猜到了,一擺手,“行了,我知道了,沈之曜叫你來監視我對吧?”
阿進沒有回答,其實,是他在家裡待不住自己跑回來的——看着她的臉,他有些無法開口。
星空按了按額頭,看着他,“阿進,我想學騎腳踏車,你會不會?”
阿進一怔,看着一旁的豪車,“爲什麼學那個?”
星空努努嘴,“上大學就要學會啊!你會不會嗎?”
阿進搔了搔頭。
公園。
星空騎在新買來的腳踏車上,東倒西歪的蹬着,後面扶着車的阿進跟的滿頭大汗,看着她認真又笨拙的樣子,他忍不住笑。
星空累得都快虛脫了,停下來,回頭看着阿進,看着他襯衫都溼了一片,有些懊喪,“我太笨了。”
阿進連忙搖頭,“都這樣的,剛開始,別灰心。”
星空接過他遞來的水,喝了一口,順勢靠在他肩頭,“阿進,你說,我要哪年才能學會啊!”
阿進不說話,只是僵着身子。蟲
一直在一邊坐着的幾個老爺爺忽然衝着他們倆喊話,“我說那個學車的小姑娘啊,你不能一直讓你哥哥扶着,要自己騎,摔幾次就會了,這麼一直扶着,學不會的!”
“就是,那個哥哥,你偷偷的放開手,她自己不知道騎着騎着就順溜了!”
星空認真的點點頭,回頭笑着看着阿進,“這位哥哥,你一會兒偷偷的放開,別告訴我好不好?”
阿進眉頭一皺,“不行,摔倒會受傷的!”
星空跨上車子,“我又不是紙人,摔傷了也會好,怕什麼——你扶不扶,不扶我自己走了啊?”
阿進抿住嘴脣,看着她把車子一踩,他連忙用力的抓緊了車子的後座。
星空一邊蹬,一邊喊,“你放手了沒有?放手了沒有?”
阿進死死的抓住,好幾次明知道可以放開了,但是就是放不開——
放不開……
他咬住牙。
公園裡夕陽開始墜入那一邊的山巒,落葉紛紛,阿進出了滿頭的汗,送到星空到一個緩坡,他聽着她緊張的一直喊他放手,他不知怎麼,忽然有些恍惚,就真的把手放開了。
看着星空從坡上騎了下去,他有些怔忪,這不長不短的分別一下子涌上了喉間,變成了什麼東西塞在了胸口。
她要考大學走了,他一下子有些空,他以後,是不是再也不用送她上學接她回家了?
他握緊了拳頭。
星空從緩坡上騎下去,一直到下方的草地上,她累了,回頭真的沒見阿進,心裡一緊張,直接連人帶車倒在了草地上。
阿進聽到她叫了一聲,急忙回過神,疾步跑過去,星空一點也不疼,倒在那裡腳軟的起不來,但是從坡上騎下來,她心裡只覺得痛快,抱着腳踏車哈哈的笑。
阿進眉頭蹙的緊緊的,拉開車子,抓過她的小腿,看着上面擦出了一片血痕,他的眸子一下子就縮緊了。
星空高興的用雙手揉揉他的臉,“我會騎了!從上面下來的感覺太high了!阿進,我們明天也來騎車吧,反正我有大把的時間!”
阿進只是盯着她的傷,板着臉,“還騎!小心摔斷腿!”
星空放開他的臉,笑着,“斷了再接上唄——於先進同學,要不要騎車帶我回家?我一點力氣也沒了。”
阿進臉一板,還沒等說話,星空就捂腿慘呼,“好痛啊好痛……走不動路了……沒人理就躺在草地上過夜好了……”
阿進蹙眉看着她,起身把腳踏車扶起來,一手拉住她的手把她拽過來,哼着,“坐穩了,掉下去可不管。”
星空一笑,坐到後座,看着阿進把這輛有些小的女式腳踏車騎走,摟住他的腰,“阿進,你會開玩笑了。”
阿進清清嗓,沒有說話,帶着她一起從公園往家走。
沈家。
站在窗口,沈之曜看着窗外的廣闊,秋天來的很快,氣溫一下子就降到了十幾度。
歡姐叫他,“先生,吃藥了。”
沈之曜沒有動,立在那裡發着呆。
歡姐見狀,走過來,順着他視線望出去,就見阿進騎着單車帶着星空進了院子,汽車跟在兩人後面,還挺滑稽的,有車不坐,卻要費勁的騎一輛車。
歡姐擡頭看着沈之曜,他的神色讓她嚇了一跳——說不上是什麼表情,複雜的讓她有些害怕,她還沒見過先生有這樣冷的眼神,他在外面不管怎樣做人處事,但是在家裡從來對傭人都是和顏悅色的……
突然見到他這樣,歡姐心頭一跳,叫他,“先生?”
沈之曜慢慢的回過頭,神色已經恢復如常,淡淡的看着歡姐,“該吃藥了是不是?”
歡姐連連點點頭,把幾樣藥拿給他,無意的說一句,“小姐倒是不一樣了,以前哪給過阿進好臉色——說到底都是年輕人,還是能玩到一起去。”
沈之曜垂了黑眸,將藥片丟入嘴巴,仰頭喝了一口水。
吃了藥,他又轉身看着外面。
天黑了起來。
都是年輕人?
他嘴角淡淡的抿起,眼神裡都是冰凌。
星空那之後就找到了去處,早早的就騎車去圖書館,阿進就在車裡,一路跟在她身後。
看了一天的書之後,她回來的時候再跟阿進一起去公園玩一會兒。
兩個人一起在行人稀少的路上騎車,星空迎着風,只覺得自己很快樂,所有的煩惱都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