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笑,帶了落寞,“四年的時間足夠我們想清楚最適合的相處方式,我不會去打擾你,你也不要再依賴我,好好過你自己想要的人生,去吧,我不攔着你。
星空看着沈之曜,他眸子低垂着,濃濃的睫毛覆蓋着眼底的情緒。懶
她看不出他此刻真正的心情是什麼,失望,包容,亦或是留戀。
星空聽着他給自己剪指甲的聲音,喉嚨有些發堵,艱難的開口,“佟……佟家父子都被抓住了……”
沈之曜淡淡搖頭,“沒,我放他們走了——”
星空留戀他手心的溫度,“爲什麼?他不是想要害你嗎?”
沈之曜把她的手放好,給她掖掖被角,“凡事做絕了自己也沒好處,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星空知道他一定又和對方達成了什麼協議,她看着他把指甲刀放回抽屜,輕輕的問,“我……我和楊瑾天被媒體拍到的事情……”
沈之曜看看手錶,“那事我會處理,你先睡會兒,餓了叫護士就好了,她們會給你買你喜歡吃的——”
星空看着他要走,急忙叫住他,“沈之曜,你生我的氣了對不對。”
沈之曜站在一邊看着她,反問,“氣你什麼?”蟲
星空反正知道他情緒不對勁,悶悶的說,“你肯定生氣了,我都沒計較你對我耍手段……”
沈之曜在一邊,語氣說不出什麼味道,反正有些冷,“就算是耍了手段,你不是也一樣要走?”
星空哽了一下,看着他拿着外套站在旁邊,她嘆口氣,都要離開了,兩個人還要這樣嗎……
她伸手拉住沈之曜的手,握着他的兩根手指,撒嬌似的輕輕的搖了搖。
沈之曜看着她皺着臉,反手握着她的手,嘆息似的說,“小星,如果要走,就別對我戀戀不捨,這樣難受的是你自己,我不是在逼迫你,你要長大就要經受這些——現在我要去處理一些後續的問題,你老實休息,開學也沒多久了,自己把東西收拾好準備好,不要丟三落四,你得學會照顧好自己。”
星空鬆開他的手,空着手心放回被子裡,看着他,“你不……你要去哪?”
沈之曜把外套穿好,整理了一下領子,低頭看着她泛着晶瑩的眼睛,“我明天飛不丹。丫頭,你走的時候,我不送你了。”
星空一下子坐起來,眼淚掉下來看着他,“四年從現在就要開始了?沈之曜,你是用這樣的方式懲罰我嗎……”
沈之曜低頭看着她,蹙眉,“又哭,淚罐子。”
星空低頭,攥着被子,“好吧,不見就不見!我纔不會想你……我會提前走,我也不用你送!分就分!”
沈之曜手放入褲袋裡,盯着她在那裡氣得直髮抖。
他的手在口袋裡握成拳頭。
好久,電話響起來,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賭氣轉過去躺着的星空,輕輕的嘆口氣,“丫頭,我明天出差,會去很久,你走之前跟爺爺好好相處。”
星空肩頭顫動,咬住拳頭不吭聲。
手機一直再吵,沈之曜最後看了她一眼,“你到了國外自己顧好自己,注意安全。這是我對你唯一的要求。”
星空聽着他轉身出了病房,突然很恨他,他怎麼可以這樣的心狠,就算她要出國留學,可是也不必四年不見面,就算四年不見面,也不要用這樣冷漠的方式告別……
四年,四年後會不會物是人非了……
門合上,她突然坐起來,茫然的看着緊閉的大門。
她是隻渴望飛出去的小鳥,可是這隻小鳥只是想出去喘口氣,而不是不會再歸巢,她突然覺得失落和害怕,等她飛的久了,再回來,會不會巢已經不見了,或者,巢裡被別隻小鳥霸佔了?
她靠在牀頭,一陣陣落寞將她淹沒。
第二天一早,護士拿電話來給星空,她一夜沒睡,眼睛紅紅的,接過電話,是Amanda。
星空揉揉眼睛,接過來,悶悶的問,“怎麼了?”
Amanda聽着她哭過的聲音,嘆氣,“我和老闆中午十二點的飛機,你過來吧,跟他說幾句話,他也許就不走了。”
星空吸吸鼻子,“你覺得可能嗎?他要走,我去留他他就不走了?你未免太不瞭解這個人。”
Amanda無奈的笑笑,“他在我們面前,我們從來沒有真正瞭解他,可是他在你面前不一樣,你說的話,他肯定會聽。”
星空閉了閉眼睛,“他先走也好……其實我很怕自己到了最後又反悔,我怕我自己會搖擺,他這樣做,可能也是爲了讓我堅定吧……”
堅定的有些殘忍……
Amanda聽她這樣說,嘆息,“時間我告訴你了,你自己決定吧,我過去做事了。”
星空收了線,還給護士電話,不想吃飯,縮回被子裡躺好。
睡一會兒就醒來,下意識的去看看時間。總是這樣,她在煎熬裡,沈之曜呢,他那麼堅強,走的時候應該會面不改色吧……
本來是她要走的,現在變成他先走。
躺了一會兒,楊瑾天過來了,他就是臉上捱了打,卻非要住院陪她。
看着那張青青紫紫的臉,星空其實很感謝他,兩個人之間相處的比較像朋友,至於爺爺當初要撮合兩個人的那種可能,基本爲零。
和楊瑾天心不在焉的聊了會兒,星空看着時間到了中午,重重的嘆口氣,“楊瑾天,陪我去個地方好不好?”
機場。
Amanda跟在沈之曜身後,和他報告,“老闆,那邊都準備好了,下飛機就可以開會。”
沈之曜走了幾步,回頭看着她,“你相信距離是殺手還是保鮮劑。”
Amanda愣了下,思考了一下,回答,“殺手。”
沈之曜淡淡扯起嘴角,眸子深邃迷人一如初見,“如果能被距離殺死,其實也沒什麼必要堅持——”
Amanda不再說話,去換了登機牌,走過來,“到時間了。”
沈之曜點點頭,目光不着痕跡的掃了一眼廣闊的大廳,隨後淡淡道,“走吧。”
四年之期,我賭她依然會是隻屬於我的星空。
機場外圍。
已經褪去了最刺骨的寒冷,開始有些春天的暖意了。
星空因爲身體有傷,所以依然穿着厚厚的外套。
楊瑾天在一旁靠着鐵絲網,看着她擡頭盯着一架架起飛的航班出神,踢了踢腳下的泥土,“你猜這四年,你們倆真的能做到不見面也不聯繫嗎?”
星空抓着鐵絲網,仰着頭,脖子有些發酸,“可以吧……他絕不會來看我,我知道的……”
楊瑾天看着她那副表情,“你看你那樣子,捨不得就捨不得,走什麼走,留在他身邊當小媳婦算了。”
星空白他,轉過身靠着鐵絲網,拿出紙巾擦鼻涕,“我現在要你結婚你幹嗎?你都二十多歲了。”
楊瑾天立刻搖頭,大言不慚,“我不結,我年紀還小呢!怎麼能爲了一棵樹吊死。”
星空嚥下苦澀,“我跟你不一樣,我沒打算見識整個森林,我只是想按正常的軌跡去走,我上學,工作,然後再和自己愛的男人,成家,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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