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 幕任務

時間匆匆而過……

持續三個月的強化訓練已經結束,我也在這裡完成了和隊友們的磨合。不過我心裡一直有一個疑問,那就是爲什麼我會在這裡見到當初給我治療的醫生。

當初他看到我疑惑的眼神也沒向我解釋過什麼,只是火山和我依次介紹了這些新隊員。

而在後來的訓練中我漸漸瞭解了他們的特長和在小隊裡的位置。

火山是我們的隊長,他最擅長近身格鬥,並且還擔負着突擊手的責任。

然後是尖兵狐狸,他同樣是一個爆破專家,不過他的性格實在是和那個喜歡捉弄人的醫生差不多。本着臭味相投老鼠耗子是一家的原則,他和醫生很快就成了最好的朋友。

接着就是滲透專家沉默,我們手裡的槍械也是他用自己工房裡那一大堆奇怪的機械改出來的。但是他卻有一個奇怪的習慣,明明自己有這種技術卻不太喜歡拿出來給我們用,甚至連我們的槍也是火山跟他說了好久他才勉強改出來的,但是制式武器經過他的手卻都變成了精品!

然後就是醫生了,我真沒想到他竟然有扔飛刀的絕技,乃至狐狸每次拉着他和其他一起訓練的人賭博後都是大大撈一票回來。但是他的格鬥以及槍械使用都是一級的,他也作爲我的觀察員存在。雖然,我討厭自己身邊有另一個人。

最後就是風了,一個很奇怪的名字,一個很是靦腆的大男孩。他是在訓練最後幾天才被火山領來的,在自我介紹的時候開始聲音還挺大,但是發現我們都在看他的時候他竟然臉紅着低下頭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聲音說完其他,搞的我們都不知道他除了自己的名字以外還說了什麼。最後還是火山幫他把後面的話重複了一遍,原來風很早以前就是計算機高手了,他甚至是全國有名的紅客,怪不得我覺得他這個代號有點熟悉,原來這就是當初他一直在用的網名。而他也和我們有很多不同,最起碼他是我們這些人裡面唯一擁有自己身份的人。可是他的性格……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這種人在我印象裡應該都是披散着頭髮每天坐在計算機前像國王一樣踞傲的。可是,這傢伙怎麼看都像是會被隨時嚇到的鵪鶉。結果狐狸和醫生就每天多了一樣遊戲,那就是戲弄我們最年輕的隊員。最後補充一句,如果說沉默不愛說話是因爲他以行動爲先的話,那風和他一樣話少的原因可就南轅北轍了。因爲這個傢伙……哎,反正他的特長是電子技術,也不太需要他血裡來火裡去的殺來殺去。

至於我?火山早說過了,我是這裡的首席狙擊手,雖然每天都要用藥物控制,但是我依然是最好的!

訓練結束後火山開來一輛加長吉普車,把我們這一票人連着幾大包裝備什麼的都塞在車裡,然後拉着我們回到了駐地。

“好了,現在是爲期三天的休假,你們可以自由活動,但是要記得不要做什麼出格的事!”他這最後一句是說給兩個聽說休假就得意忘形的人聽的。

“好了好了,知道了。”狐狸對火山擺擺手拉上醫生兩個人竄出會議室,兩人還一邊走在一邊商量着什麼事。

然後火山無奈的搖搖頭,他也讓這一對活寶搞的有點鬱悶很乾脆的宣佈散會。

我的活動大概就是每天例行鍛鍊以外就是躺房頂看星星了,而沉默和風更讓他放心無比,因爲這兩個人一個可以在工房找到,另一個人絕對會在他屋子裡擺弄發給他的軍用便攜高性能筆記本電腦。

所以讓火山最不放心的就是,醫生和狐狸!

果然,他最不放心的事在兩天後出現了……

那天我正躺在房頂上,熄燈以後我最喜歡的就是呆在這裡看頭頂的星空,因爲我想歐陽也會在上面看着我。

這時候,我看到不遠處悄悄走過來兩個互相攙扶的黑影。吹過一陣微風,把他們的話送進我耳朵,

“哎,我說你輕點。”

“噓!!都熄燈了,你小聲點。”

“靠,小聲?哎呦……”

“走吧走吧,趕緊回我屋裡去,我那裡還有點藥。”

聽聲音就知道,是消失兩天的醫生和狐狸出現了。

過了一會他們走進我旁邊醫生的屋裡,接着我就聽到從隔音質量並不算太好的屋子裡傳出奇怪的聲音。

“哎呦,哎呦…..”狐狸在呻吟???

“別叫別叫,你一叫別人就聽到了。”醫生趕緊警告他小點聲。

“啊!!你那麼用力我能不叫嗎?輕,輕,輕點啊!”

“廢話,你當我想那麼用力呢?”醫生在埋怨狐狸。

接着傳來醫生粗重的喘息聲,還有狐狸滿足的呻吟聲。

“好舒服啊,雖然很疼。”狐狸說。

“舒服夠了該換我了,快點快點。”醫生沒好氣的說。

“哎……”醫生突然叫了一聲就沒聲音了。

“哎呀?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了?”狐狸着急的問他。

“爽,爽死老子了!”醫生在罵人。

然後我就看到有人急速跑到他們門前,嘣的一聲把門踹開,“你們***幹什麼呢!”火山在怒吼。

這時候自己也沒辦法老實呆在房頂上了,因爲沉默已經在下面看到我,正在招手示意我下來。

我剛走到醫生房間的門前就聞到裡面傳來濃烈的藥酒味,然後看到鼻青臉腫的狐狸擦了一臉的藥油,正在幫同樣鼻青臉腫的醫生擦藥。

“**!你們兩個大半夜的回來吵的我們不得安寧就是爲了幹這個?”火山指着他們鼻子罵。

“那你以爲我們在幹什麼?”狐狸很是好奇的反問。

“幹……”火山不說話了。

“靠!把你腦袋裡那些骯髒的思想都給我們丟出去!我們可是純潔的兄弟之情!”醫生看狐狸笨手笨腳的乾脆把他手裡的藥油奪過來自己照着鏡子擦,呲牙咧嘴的罵着火山。

“可是……”風被火山和沉默兩個人堵在門口,只能從兩人的縫隙裡把頭擠過來卻卻的說了半句。

“可是什麼?”狐狸揉着臉上的傷問他。

“你們的聲音真的很曖昧……”

“靠!!”風聽到狐狸的怒吼趕忙把頭縮在筆記本後面不說話了。

火山生氣歸生氣,但是他性格里的一部分讓他不能漠視狐狸和醫生一臉的傷,“我***!你們兩個***兩天不見人,結果好不容易回來了倆豬頭!說,誰把你們打成這樣的?”看他架勢就知道他想把場子找回來。

“對不起,你們沒有通行證我能放你們進來!”

“操!什麼通行證!老子就看到那倆打我們兄弟的人翻牆進來的!趕緊你給我讓開!”

“對不起,你們沒有通行證我不能放你們進來,相信你們也知道這裡是軍事禁區!何況裡面的人早就休息了!”

“你少在這嘰歪!我告訴你,我就是看到打我兄弟的人進你們這了!”

“我警告你們!你們再往前一步就是擅闖軍事禁區,我有權利把你們當場擊斃!”

“操!你等着!”

外面人和哨兵的吵鬧傳遍了大半個營區,當然我們這裡也聽的很清楚。

“你們!你們!”火山指着醫生和狐狸,手指一直在顫。

“嘿嘿,嘿嘿。”兩人乾笑着不說話。

“***給老子把裝備都背起來,五公里越野!”

“天啊……隊長你看看我們這一身的傷,怎麼也得體諒體諒吧?”狐狸哀號着想火山能放他們一馬。

“操!10公里!”

“隊長啊……”

“15公里!再廢話給老子跑到天亮!”

兩人很是無奈的取來自己的裝備帶在身上,醫生還好說點。可是狐狸的裝備卻有很多,林林總總加起來把他掛的跟聖誕老人一樣。

當天晚上直到月亮都快消失,我都可以在屋頂上聽到火山的怒吼。

“***快點!”

“打架那麼有力還跑不動!”

“說我踢你?再廢話多跑五公里!”

“你笑!我讓你笑!你們兩個一起再加五公里!”

結果狐狸和醫生兩個人跑回來的時候,天都矇矇亮了。然後兩個人最後一天的假期就是躺在牀上哀號着度過的……

又是一天在射擊場上度過…...

早晨起牀號響過,躺在牀上依舊哀號不已的醫生和狐狸被火山一個一個親自拉進了會議室,我們則跟在他的身後走進這間狹小的屋裡。

“火山老大,火山爺爺,您老人家有什麼話就趕緊說吧……”醫生像一攤爛泥一樣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的對火山說着話。

火山還在生氣,他狠狠剜了一眼攤在桌子上的醫生和狐狸,然後就打開自己面前的幻燈機。

一張歐洲人的面孔出現在我們面前,火山拿手裡筆指着這個人和我們說,“這就是我們這次的任務目標。他是聯軍的首席參謀長,也是所謂的鷹派。最近的幾次大的攻擊行動裡都有他的影子。”

“說吧,是暗殺還是抓回個活的回來?”狐狸扭過頭來問火山,卻不小心帶動了也不知道是哪塊肌肉,又趴在桌子上啊啊亂叫。

火山搖搖頭,換了一張幻燈片,一份詳細的地圖出現在我們面前。

他指着地圖上被顯著標明的紅線說道,“他最近要去戰區視察,這是我們好不容易搞來的行動路線。”

我看着地圖上的三條紅線問他,“難道他會分身術?”

火山又搖頭,“這個傢伙知道自己是我們的目標,所以選擇了最有效的方法。”

確實是最有效的方法,因爲他知道我們不可能派出那麼多人手來在每一條路線上截殺他,即使是找到了正確了路線估計也不會那麼輕鬆就能一槍打碎他的腦袋。

“這任務應該是正牌特種部隊的任務吧?怎麼找上我們這些半調子了?”醫生問出了我們這些人心裡的疑惑。

火山依然在搖頭,“你以爲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們都有更重要的任務,而這也是我們這隻直屬軍部的特別部隊之所以存在的原因。”

他看我們都沒有說話,咳嗽了一聲開始分派人員,“我知道這任務很倉促,因爲我也是剛接到簡報的。而且因爲其他的小組都派出去執行其他任務,所以只有我們這一個小組來完成。”他說到這裡狠狠剜了一眼狐狸和醫生。

“你們兩個混蛋一組,負責在這裡埋伏。”他指了最下面的一條路線中的一個城市。

“沉默和我一組,負責這條路線。”他又指了下中間一條路線上的一個城市。

“隼,你和風一組,你們兩個在這裡。”他指了最上面一條路線上的一個城市。

狐狸抱怨着,“火山,怎麼這三個城市全是敵佔區?而且隼中的還是特大獎!”他這麼說的原因是因爲他們幾個人負責的只是被佔領的城市,而我負責的是正在進行爭奪戰的城市。

我無所謂的點點頭,“我沒問題,但是。”歪頭看了眼正一臉期待神色看着我的風,“我一個人足夠。”風眼裡的神采瞬間黯淡下去。

“爲什麼?”風問我。

對他搖搖頭,“這種潛伏任務我一個人來的方便點,而且我沒信心帶你跑出來。”我知道這種話會傷了他的心,可是我連自己如何跑出來都沒信心,何況是帶着風呢?

“好了,那風就跟着我和沉默。”火山一擺手把風要說的話壓回肚子裡。

“哦哦~孤膽英雄哦~”狐狸吹着口哨。

“無論目標走哪一條路線,他都會在三天後經過我們埋伏的地方,他會去視察那裡的防務情況,然後就會回去。所以我們只有一次機會,務必成功。”

“還有就是三個小時後大家會有飛機坐,他們會把你們放到離任務最近的地點,然後自由潛入。任務完成後各自脫離到最近的我軍防線,他們會送你們回到這裡。具體情況我會把材料發給你們。”火山說完這些就拿起手上的文件來,依次丟給我們每個人。

“各位幕後英雄們,我希望你們可以活着回來喝酒慶祝,而不是我把酒倒在你們的墓前!”火山不放心還又囑咐了我們一句。

“切,你自己小心點吧!”狐狸說完話和醫生互相攙扶着走出會議室。

“隼,你也回去準備一下裝備吧。”火山很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果然,在我走出門口還沒幾步,風就從後面追了過來。

“隼你等等。”

站住身,頭也不回的問他,“怎麼?”

“爲什麼你不讓我和你在一起!難道怕我拖累你嗎?”風氣鼓鼓的繞到我面前瞪着我。

對他笑笑,“我是沒把握把你活着帶進去再活着帶出來,我一直一個人都習慣了。所以,跟着火山他們吧,他們會保護好你的。”

“你!”風氣的臉都紅了。

“呦呦呦~~怎麼看都像是被負心人拋棄的可憐小姑娘啊!”狐狸突然出現在風面前,雙手捏着他的臉蛋。

“你放手了拉!”風想掙脫開狐狸的手,可是卻怎麼都跑不掉。而我則趁着這個機會趕緊拿着手上的文件走回宿舍,我要做的事還很多。

在宿舍裡一邊看着放在腿上的文件,一邊檢查着我選擇的槍械。

狙擊槍選擇了小口徑可以裝配消音器的,手槍則習慣性的帶了兩支,當然消音器也是配套的。還有一些彈**以及林林總總的其他裝備,不外互手榴彈繩子什麼的。

這時候火山卻走了進來。

“我來看看你。”他笑的一點都不自然。

“有什麼事?說!”低頭繼續拆我的零件。

他把一顆膠囊放在我牀頭,“這是什麼意思?”我擡頭問他。

“上面,不想我們被俘虜。”火山有點不好意思,畢竟給人這個東西也不是什麼好事。

“哦。”答應了他一聲。

“這個……”火山又拿起放在我面前的膠囊,我擡頭看他把那個東西在自己衣領上比畫着。

“你把這個縫在衣領裡,這樣一歪頭就可以咬到。”他放下手裡的膠囊,指着自己衣領上的突起和我說。

“你也有?”我好奇的問他。

火山點點頭,“他們的我剛纔送過去了,我當然也有這個。”他無奈的笑笑,“誰叫我們不能見光呢?”

接過膠囊放在手邊,“我知道了,一會我就把它縫進去。”

“恩,我先走了。”火山還是在沒話找話。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很乾脆的把手裡東西放下擡頭問他。

“風要我轉告你,要活着回來。恩,恩……我也想告訴你這個。”

火山說完話,本來他還想跟我說點什麼的,可是看我低頭不再理他就很無奈的要走。

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我擡頭叫住他,“火山。”

“恩?”

“你也一樣,我不想換個隊長。”

“恩!”

在飛機場上,三架直升機降落在我們面前,大家提着自己的裝備互告珍重。畢竟都是見慣生死離別的老兵了,也沒什麼捨得不捨得的。不過火山卻在最後一人分給我們幾張照片,並且說這些也都是比較重要的人物,如果看到就順手滅了。

這裡面最控制不住情緒的是風,他的眼圈一直紅紅的,因爲火山最後決定把他留在基地等我們回來。

狐狸很是受不了風要哭出來的表情,“你幹什麼?我們又不是去了就回不來了?去去去,自己給我們把家看好,別我們回來連房子都讓人給佔了。”

風點點頭,眼淚一直在眼眶裡打轉。

火山放下手中的裝備走到風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說,“你回去吧,我們過幾天就回來。”

風又點點頭。

我也沒和他說什麼,目送着狐狸和醫生登上飛機,然後我也走進送我的直升機裡。

這時候風終於忍不住自己的眼淚,在我們起飛以後,就看到他蹲在地上嚎嚎大哭。我對他這種表現只能苦笑……

“嗨,哥們。”耳機裡突然傳來飛行員的聲音。

“什麼事?”

“你們那兄弟真有意思,送個機也哭。”他哈哈笑着,手還指了指下面的風。

“恩,大概他以爲我們回不來了吧。”我靠在機艙壁上,冷冷回了他一句。

大概他也覺得我不是什麼可以聊天的人,就低頭專心開着自己的飛機,偶爾會和地面的塔臺交流幾句。第一句無非是報告自己是誰誰誰,然後當那邊回答以後就開上幾句玩笑話。

而我就在頭頂的轟鳴聲中沉沉睡去。

過了不知道多久,當感覺有人搖動我肩膀的時候我睜開了眼睛。

坐在我對面的機槍手看到我醒來對我點點頭,示意快到地方了。

飛機在離地兩米左右的位置旋停,“兄弟對不起了,我們只能送你到這裡了。”飛行員在我耳機裡道歉着。

“沒關係,你們回家路上小心。”

“安了,那些白癡還打不到我的,一路順風了!”

對機槍手點點頭,把裝備先從打開的機艙門丟出去,然後我也縱身跳出機艙。

手擋住旋翼劇烈的氣流,擡頭目送着送我的飛機消失在夜空中,然後提起腳邊的裝備向我的目標慢慢走去……

趴在一座被炸飛一半的樓頂上,眼睛從狙擊鏡裡看着700米外的聯軍軍部,耳朵裡還依稀能聽到遠方傳來的炮聲。

我是昨天半夜來到這個狙擊位的,目標還有兩天才會到這裡,前提是他確實是走的這條路線。看起來像一塊水泥的僞裝布被我用幾塊破磚頭架在頭頂上,雖然只能維持趴着的姿勢,但是擁有防探測功能的僞裝布無論是眼睛還是儀器的偵測都會讓人以爲這不過是一堆樓頂的瓦礫。而這,也是我現在最需要的。

看了幾眼那堆帳篷裡進進出出的人,還有停放在不遠處的發電車,最後確認了一遍我的目標還沒出現以後自己就慢慢退了回來。然後從揹包裡拿出今天的口糧就着水壺裡的冷水啃了幾口。乾硬的乾糧真是讓人吃起來沒什麼味道,如果這次不是潛伏任務我一定會選擇吃起來又香又美味的自熱麪條和自熱米飯。

但是這次任務卻是這樣,所以我只能啃着無論口感和外形都像一大塊肥皂的乾糧。‘如果現在一塊肥皂放在手邊估計我也能就着水當乾糧啃了。’

在掩體裡換了一個姿勢趴着,也不知道狐狸和火山他們這兩組是怎麼過的。

不過以狐狸的性格他一定是在第一天就用炸藥佈滿了目標會經過的地方,然後兩個人躲在遠遠的地方大吃大喝。可能當他引爆的時候甚至會連那個指揮部一起端上天,不過他如何通過那一票警衛和滿地的監視器就是我想不出來的了。

而火山恐怕也提着狙擊槍和沉默不知道趴在哪個地方,和我一樣看着眼睛疼了吧?

該死!手又開始顫了!

哆嗦着拿出藥瓶吃了一顆,然後深呼吸着讓心平靜下來。還好頭疼並不總是來找我,要不突然疼起來可真是個大問題。

心裡知道,這附近至少埋伏了三個狙擊手,我這個狙擊位應該也是他們關注中的一個。所以兩天後我只有開一槍的機會,然後就得跑的比兔子還快,否則就得死在這裡。並且是以一個很是讓人鬱悶的身份去死。

因爲涉及到撤退的問題,所以火山請人給我們一人做了一本假證件。狐狸和醫生他們的我不知道,反正我的證件除了那個名字和國籍我認識以外就是一堆讓人鬱悶的日本字寫在上面。

火山也是真想的出來,竟然給我安了個日本身份。據說還是什麼特戰隊的,然後他又拿了一大串日文要我背熟。內容是,我是狗屎帝國櫻花特戰隊的上尉,現在執行自由獵殺任務,所以一會我跑的時候就要告訴看到我的人,我是在追蹤那個神秘的狙擊手。先不說其他,能讓他們相信我這一票日本話纔有了鬼了。

一天半的時間就在觀察,定榴彈標尺,然後繼續覈對標尺中度過。

在最後一天晚上,我突然看到這個該死的指揮部突然加強了警衛。我知道,這次的頭獎是我中了。

最後一次效定狙擊槍標尺,然後把兩顆槍榴彈放在手邊接着吞了顆藥丸,因爲我可不想一會開槍的時候手突然顫起來。

過了大概10分鐘,一隊沒有開車燈的汽車慢慢出現在我的視野中。

前導和後衛不算,目標就應該在中間三輛車的一輛中。

把狙擊槍的準星固定在大門口的位置,因爲無論他在哪輛車裡,終究這個傢伙會下車會走進去。所以,就可以在這裡輕鬆等着他了。

門口一堆帶着星星的人迎了出來,我壞笑着不知道一會那顆榴彈會炸飛幾個人。

接着被簇擁在人羣裡的目標出現了,狙擊鏡跟着他的行動而動。可是我這邊的射擊視界卻不那麼好,因爲總是有人擋着他。

他走到門前和那幾個人握手的時候我知道機會來了,因爲從8倍狙擊鏡裡,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後腦勺上的歇頂。

“真不知道一會會有幾個人拿狙擊槍對着我的頭?”慢慢打開保險,手指緩緩把扳機壓下一半。

最後確認了一遍目標,手指猛扣下扳機。

隨着溫柔的後坐力和子彈出膛的音爆響起,目標的帽子被子彈掀飛,我清楚的看到他的頭蓋骨是和帽子一起飛出去的!

趕忙把槍收回來拆下消音器,然後把榴彈使勁插上去,擡頭伸出槍口按照定好的標尺對準門前打出一發殺傷榴彈。接着快速裝好另一發,對準發電車打出去。

當兩聲爆炸隱約傳來的時候,我已經背好槍把早栓好的繩子丟下去,然後順着繩子快速離開這個已經被注意到的鬼地方。

再剩下的,就該是逃亡了!……

逛蕩,逛蕩......是什麼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是火車嗎?是去天堂的火車嗎?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只感覺到身上好輕好輕…而身邊則是一片的白色,‘這裡就是人死後的世界嗎?’心裡輕輕的問出來。如果是的話,那歐陽爲什麼不來接我呢?

在我等待了好久以後,“木頭,看來你的臭毛病還沒改!”一個熟悉到刻印在我靈魂裡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是歐陽嗎?”真的是歐陽嗎?我死了嗎?

“氣死我了!!!你還敢懷疑我是不是?你個臭木頭,爛木頭!”聽到一直徘徊雜回憶裡的聲音自己微微笑了笑。我好安心,歐陽確實來接我了。

“木頭,我們有多久沒見面了?”一雙臂膀突然從背後抱住我,兩個人靜靜的漂浮在一片純白的空間裡。

“三年零四個月零十二天,是從上次森林裡你來找我的時候算起的。”好舒服,舒服到讓我閉上眼睛。

“木頭,想我嗎?”

“恩,想你想到我心痛!”不知道爲什麼,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裡真的感覺到一陣疼痛,痛的我猛的把身體蜷縮起來。

“嗚......”嘴裡發出壓抑的慘叫,我不想讓歐陽聽到,她會擔心我。

“怎麼了木頭?”後面人在說話的時候,抱的我更緊了一點,我知道她在擔心我。

“我不知道,我的心好疼。啊!!真的好疼!我全身都好疼!”爲什麼!爲什麼這些在平時看來根本不算什麼的疼痛拿到現在卻無法忍受。

後面的人抱的我更加緊了,像是怕我突然跑掉一樣。

“患者在全身痙攣,把他綁緊一點,小心不要讓他咬到舌頭!”爲什麼?爲什麼這個聲音會在我腦海裡迴盪?

“木頭不怕,有我在,哪裡疼?我給你揉揉!”後面傳來的聲音,讓我覺得腦子裡的聲音只是幻覺而已。真實的就是歐陽對我的擁抱,是她抱在着我。

“突然不疼了,嘿嘿!”確實,身上突然就沒有了任何的疼痛。

“你個死木頭,總欺負我!”一對小拳頭,突然在我肩膀錘了起來。

“我真的沒有啊!”雖然拳頭不會讓我疼痛,可是不能讓歐陽傷心。

“你還敢說不疼!”天,忘記她可以知道我想什麼了!趕緊想別的,不能叫她生氣。

“啊!”低低的慘叫出聲,心臟位置突然又傳來一下刺痛。

“來不及ma醉了,我已經切開表皮了,準備止血!”再次,這個聲音在我腦子裡迴盪!爲什麼我腦子裡要有這個聲音?

“臭木頭,叫你不聽話!”原來是歐陽擰了我一把,心裡隨即釋然。

“木頭,想和我在一起嗎?”可以感覺到,耳朵被歐陽呼出來的熱氣,吹的癢癢的。

“恩,傻瓜,要是不想和你在一起,我爲什麼要這麼愛你?”說話的時候,再次把眼睛閉上,陶醉在身後的溫柔裡......

突然!閉上的眼睛感覺到一瞬間的強光閃過,“瞳孔已經放大,血壓急劇降低!心跳已經停頓,準備電擊!”猛的一句話在我腦子裡響起,讓我又把眼睛睜開想確認一下我到底在哪裡?可是眼前還是這個純白的世界。

身後的人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的抱着我,她等我從剛剛的震驚中恢復過來。‘爲什麼?我腦子裡會有這種聲音?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不是已經死了嗎?’

我還記得,那天刺殺了目標以後一直就在追殺中逃避。可是當我馬上就要到自己人陣地的時候,卻有一顆不知道哪裡來的子彈打中我的心臟。自己就高舉着雙手跪在地上,然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當我意識到我真的已經死掉的時候,腦子裡突然不受控制的把記憶中的一些事情翻出來在眼前重放。

“王昆,從今以後你就叫隼了,不要愧對你手上的槍!”那時候我剛結束狙擊手訓練,在晉教官親手把槍交給我的時候對我說了這句話。

“兄弟!給我個痛快!”鏡頭轉到了戰場上,從瞄準鏡裡看到我的老團長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在他要被俘獲的時候用最後的力氣對我做着口型。

“兄弟,你千萬不要睡着!醫生就在後面!”那次是我第一次見到山熊,他抱着我。也是我第一次見到歐陽,不過那時候我是昏迷的。

“你就是那個狙擊英雄,隼?我看不像嘛!”是高蘭心,高高在上的看着我。那是我們第一次在車站見面。

鏡頭又轉換了,這次我被綁在椅子上,山熊和高蘭心在我旁邊,而我正在努力的跳想山熊那裡。“兄弟,辛苦你了!”一句話,消滅了我全部的疲憊。

“拿着這個,我們一人一把。”眼睛裡看到的是山熊,他就坐在我的病牀邊,遞給我一把匕首。那個時候滿心是對他的愧疚,因爲當時我打暈了他。和我說話的時候,他脖子上的紅痕還是那麼顯眼。。

“兄弟!我們並肩戰鬥!”場景轉換到了充滿戰火硝煙的戰場,山熊就蹲在我身邊,子彈從耳邊呼嘯而過。他堅定的眼神一直讓我無法忘懷。

“等戰爭結束了,和哥哥一起住,一定能讓你調整過來!”可惜我已經死了,山熊你的話我無法讓它實現了。

“兄弟,你終於醒來了!”那時候我剛從病牀上睜開眼,山熊大哭着站在我面前。

還有高蘭心,她趴在我牀前累的睡着的樣子。

“一,二,三,三個瓶子,你選哪個?”那時候我還躺在病牀上,我想向以上要一種可以治療手顫的藥物。他就從兜裡掏出三個瓶子來讓我選擇。

“你好,我叫狐狸。”是狐狸,我在訓練場第一次看到和醫生一樣戲謔的眼神。

“喂!你還不能死!你給我醒過來!再準備電擊。”

“沒用了,他心臟已經停止跳動三分鐘了,放棄吧。”

“我不放棄!絕不放棄!”腦子裡又響起了奇怪的聲音,不過這次是兩個人的對話。決不放棄,這四個字好熟悉,真的好熟悉。

“現在開始就叫你隼了,你要記住了,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都不要放棄希望絕對不要放棄!這就是我對你的唯一忠告。”晉哥的聲音再次在我耳邊迴盪。

“隼!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都絕對不要放棄希望,我們永遠都要並肩戰鬥,決不放棄!”那是山熊知道我要被調查的時候特地過來和我說的話,我想那時候他如果又看到調查科的人一定會對他們飽以老拳的。

“你要我放棄你?可能嗎?雖然我要離開了,可是我絕對不會放棄你。”高蘭心在離開的時候竟然對我說了這些。

“我們小隊的綱領就是:無論發生任何事情,絕對不許放棄自己的同伴,絕對不許放棄生還的希望,要記住了,決不放棄!”在小隊成立的一刻,火山站在我們身前,大聲的告訴我們這些話。

“我不知道如何勸你,可是我要告訴你:我所聽到的狙擊英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放棄希望絕對不會放棄!無論是多麼險惡的環境,無論是多麼危險的戰場。”在風知道我就是那個已經死亡的隼時,他告訴我他印象中的我是不會放棄任何希望的戰士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死狗一條。

“我,絕不放棄。”不知道什麼時候,嘴裡有了這樣的聲音,我低低的重複着這句話。心裡也在翻騰,爲什麼我要以一個日本人的身份死亡?爲什麼我要死?爲什麼我要這樣死?就像山熊說的一樣,我們的歸宿是戰場,我們是應該像一個戰士一樣死在戰場上。無論我以什麼身份去死都好,但是我不能這樣死!火山和我說過,我們戰鬥的目的就是爲了早一點讓這場該死的戰爭結束,我還沒有看到戰爭結束爲什麼就要去死?我應該活着去看到戰爭結束的!那時候我再去陪歐陽也不遲啊!

“木頭,看來你已經下了決定了,對嗎?”身後歐陽的聲音突然響起,她聲音裡多了一絲落寞。

“對不起......”喃喃的道歉,爲什麼?我我們見面卻又要分離?

“不要說什麼對不起的!我又沒有生氣。”‘強顏歡笑’心裡偷偷的閃過這四個字。

“你個死木頭!說我什麼那?現在還不是你來找我的時候,知道嗎?”

“對不起......”

“我愛的隼,是一個戰士他有一天會以戰士的身份來找我。最起碼他也得帶着戰爭結束的消息回來。”她在說什麼?她爲什麼要這樣說。

“記得你說的話哦!你要給我帶一個軍功章來的,你現在可是兩手空空哦~”

“我會的,你放心!下次見面的時候,我會帶一堆軍功章來的!你放心!”盲目的許下願望,卻在說出口的時候就已經後悔。

“笨蛋木頭,一個就夠了拉!真當你是做那個的嗎?還一堆!呵呵!閉上眼睛,木頭。”

聽話的把眼睛閉上,迎面而來的是歐陽熱熱的呼吸,接着嘴脣就感覺到她嘴脣的柔軟。“乖乖回去,我等你再次回來,不要放棄哦~”她說着話,就使勁的推了我胸口一下。

我感覺到急速下墜的時候趕忙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個在急速變小的人影對我揮着手到別。“木頭,我永遠等你回來。”耳邊響起她最後的話,接着眼前一黑......

“奇蹟!簡直是奇蹟!患者心臟停止跳動五分鐘以後,竟然奇蹟的重新開始跳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胸口傳來的劇痛讓我醒了過來。

下意識的想拿手捂住一直在疼痛的傷口,卻發現雙手分別被兩個手銬銬在牀頭上,雙腳也被固定死,整個人像一個大字一樣被綁在病牀上。

‘爲什麼?那一槍明明打中我胸口了!’心裡在納悶的時候,眼睛也在觀察這個病房。窗戶早已經用鐵欄杆焊死,整間屋子也只有我一張病牀在這裡。那顆子彈竟然沒要了我的命,真是奇怪了。

想挪動一下身體,卻再次被胸口傳來的劇痛搞昏掉......

“聽護士說你醒了,我就來看看,卻沒想到你又暈了過去。”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睜開眼就看到面前站着一個女醫生。不知道爲什麼,她聲音裡有濃濃的殺意,而她整個人也散發着冰冷的氣息。

“我知道你聽的懂中文,而且說的很好。”聽到她這麼說,我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她。‘爲什麼要這麼說?’

她看到我沒有反應,只是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哎......你們先出去,我想病人需要我給他好好診治一下。”她無奈的嘆了口氣,接着就叫站在一邊的兩個持槍衛兵出去。在衛兵轉身的時候,我看到了他們的臂章。‘內務部特警!’心裡滑過這五個字。我怎麼會在內務部?怎麼也該在軍部的特別醫院裡啊。

“恩.....”突然胸口傳來的劇痛讓我從鼻子裡發出壓抑的慘叫。

站在我牀前的罪魁禍首收回粘着我血的手指,向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對不起,我忘記你心臟旁有個洞,一不小心就碰了一下,你沒關係吧?”

苦笑......“啊!!唔......”苦笑了還沒一半,更加劇烈的疼痛讓我忍不住叫了出來,可是突然蒙到我腦袋上的枕頭讓我只能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

“知道嗎?我現在後悔救活你!可是醫生的天職又不能讓我殺了你!”在我被枕頭悶的要死的時候,枕頭突然卻拿開了。大口大的呼吸着平時並不在意的空氣,這時候她把嘴巴貼到我耳朵邊,用只有我纔可以聽到的聲音對我說了這些話,並且在說完話的時候還輕輕往我耳朵裡吹了口氣。

“爲什麼......”好不容易纔從乾澀的喉嚨裡擠出這三個字,同時我憤怒的眼睛也可以告訴她我話裡的隱含意思。

她聽到我的問題或者是感受到了我眼神裡的憤怒,就愣愣的站在那裡像是在回憶什麼。過了好久,她無神的眼睛裡突然充滿了憤怒。

蹦!!!毫無徵兆,她狠狠的一拳砸在我胸口上,砸的那個連我都不知道如何形成的傷口再次迸裂。

“恩!!!”咬緊嘴脣,努力的把要出口的慘叫壓抑回去,同時身體在牀上想蜷縮成一團,可是手銬阻止了我的企圖。隨着耳邊嘩啦嘩啦的聲音響起,手腕也被勒的生疼。

好不容易等到身體的疼痛過去,重新把身體放平。看到她在那裡急促的呼吸,雙臉憋的通紅,像是在剋制什麼。“別逼我殺你!”過了好久,漸漸平靜下來的她咬着牙告訴我這些。

“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只覺得極度的乾渴證明我失血過多,而腦袋裡偶爾傳來的眩暈感更證明了我的推論。

“終於聽你說出一句完整的中文來。”她說完話,停頓了一下,又急速的說了一段日語出來。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明白!”納悶,她爲什麼和我說這個!

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緩慢的接近我,慢慢的趴在我身上,用身體的每一個部位接觸我。兩個人就這麼靜靜的緊貼在一起,她的臉離我不到5釐米,甚至可以從鼻子裡聞到她頭髮和身體裡散發出來的香味。

時間就這樣靜靜的流逝,她就趴在我的身上。過了一會她的手突然下移,摸到了我那裡。“奇怪,雖然你剛結束手術,可是竟然沒有任何反應!難道你是性無能?”發現我沒有任何反應的她,眼睛裡閃過一絲疑惑,接着把頭埋在我耳邊。鼻子裡聞着她頭髮的香味,而耳朵裡聽到的卻是可以說侮辱的話語。

苦笑了一下,“抱歉,讓你失望了。”

她聽到我的話沒有做任何表示,只是把身體往中間移動了一下。這下她整個人都趴在我身上,她微微的擡起上身儘量不壓迫到我的傷口。“沒關係,我們還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她的語氣是無比的曖昧,可是在說完話的時候從眼睛裡卻閃過一絲狠毒的神色。

“嗚......”胸口傳來的疼痛,像海浪一樣傳過來。‘緊緊的咬緊牙齒,如果我叫出來會更疼。’潛意識告訴了我這些。而眼睛的餘光卻看到,她右手食指正在我胸口的傷口上來回轉動。

疼痛終於過去,被折磨的滿眼金星的我看到她收回變的鮮紅的手指,接着就輕輕的放到嘴裡吮吸,臉上還露出迷醉的神色。而我則不知道她下面想做什麼,因爲我再一次屈辱的昏過去。

好不容易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看到的依然是那張魔鬼的臉。

“呼~~”她看到我醒來,長出了一口氣,還做作的用手拍拍自己的胸脯,做出非常擔心的表情來。

“你昏迷了兩個多小時,害人家好擔心你呦~”她嗲聲嗲氣說出來的話,讓我感覺到渾身一陣的發冷。

“你說吧,到底要對我做什麼!不要繞來繞去的了。”雖然身體依然虛弱,可是兩個小時的睡眠讓我恢復了一點精力。

她沒有說話,只是依然臉上帶着討好的笑容接近我。“人家會對你做什麼啊!不要這樣懷疑人家嘛~~~”冷,還真是冷!

她的手慢慢的放在我胸口,接着回頭朝一直盯着她的我撫媚的笑了一下。突然壓在我傷口上的手就開始加勁下壓。這次她沒有把手指捅進我的傷口,而是直接整隻手壓下來。

以爲會聽到我更大聲慘叫的她失望了,被全力壓抑的慘叫根本不會讓她聽到。到現在爲止我還被虐待的一頭霧水,而現在依然有點迷糊的大腦又不能讓我問太多的問題。

“如果你要我死,給我一個我該死的理由!”拼盡全力,大聲的吼給她我昏迷前最後的要求......

“小早川明。大日本帝國軍,櫻花特戰隊,上尉......”她手裡拿着當時出發前火山交給我的假證件,一字一頓的念道。而從昏迷中狀態解脫的我,則愣愣的躺在那裡聽她吐字清晰的念着。

‘怎麼回事?我現在爲什麼還是那個該死的假身份!內務部不應該不知道我的身份啊!即使他們不知道也好,可是軍部呢?軍部發現我沒有死,爲什麼不來把我帶回去?而任由我在這裡!’雖然表面上維持冷靜,可是心裡則早已經開了鍋。

“別給我裝了,我現在後悔救你,要是當時你被送來的時候我看到這個。”她說着話,把手裡的證件對我晃了晃。“我根本就不會去救你!”看來這次,碰上一個從骨子裡就仇日的人。

“女人!你現在給我聽好了。我是中國人民解放軍下屬的,海外特別行動大隊第四小隊的隊員,我的名字叫王昆,軍銜是上尉,我的士兵編號是:000047358。我知道你不會在公用網絡裡得到我的身份證明,但是你可以給軍部特別行動科打電話,他們可以證明我的身份!”正色的對她說出我要說的話,她聽到我的話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放肆的大笑出來。

“哈哈!笑死我了。你冒充什麼不好,你非冒充早已經在奪取S城戰鬥中犧牲的狙擊英雄的身份!甚至還可以胡鄒出一個部隊的番號來,連幾年前的士兵編號都能叫你翻出來。哈哈!笑死我了!”她站在那裡大笑着,我聽到她的話則感覺到有冷汗流下來。‘她不知道有我這麼一個部隊是很正常的事,可是火山他們怎麼不來找我?’

在我心裡納悶的時候,又是一陣劇烈的疼痛。這次我努力的沒有讓自己暈過去,擡起頭看到的是臉色從新變的陰冷的她。她手指一邊在我傷口上轉動,嘴裡則呢喃着什麼。好象是故意要我聽到,她的聲音清晰的傳到我的耳朵裡,“這個是爲了我被你們殺害父親!”

說完這個,她把嘴脣貼近我的耳朵,又說道,“這一下,爲了我的母親!”話剛落,賺緊的拳頭就已經砸在了我的傷口上,我甚至可以感覺到血噴涌出來。

說完這些,她眼裡帶着淚光的站起來,她在努力的剋制眼睛裡的淚水不要流下來。她慢慢的拿起一把手術刀來,蹭!插進了我左大腿的內側肌肉,還使勁的攪動。努力的壓抑慘叫的慾望,卻忍不住渾身亂顫,被折磨的渾身大汗的我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終於,折磨結束了。她收起手術刀,冷冷看着我。“你的動脈已經斷了,你還有三分鐘的時間。這一下,是爲了我被你們強姦殺害的妹妹!”

她做完這一切,再也忍不住眼睛裡的淚水,突然就跑到牆角蹲在那裡無助的哭泣。

時間就這麼靜靜的流逝,耳朵裡聽到的是我的血從牀鋪上流下來,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地上。終於哭完的她,站起身走了過來,還晃着手裡的手術刀。“這一下,是我送給你的!當時被你們強姦的我,強撐着活下來就是爲了這一刻!”她說着話,手裡的手術刀,猛的插進了我肚子裡,火辣辣的感覺......

“你放心吧,你不會死的,我們的遊戲纔剛剛開始。”在昏迷前,她趴在我耳邊,對我說了這些。而我聽到她的話只能再次無奈的苦笑一下,接着眼前一黑......

持續不斷的虐待已經繼續三天了,而每天下午我則都會被送進手術室緊急搶救......

靜靜的躺在牀上,就着窗外的星光看着頭頂顯的有點模糊的天花板。還有大約4個小時,就該天亮了,而第四天第四個讓人痛不欲生的白天也又要來到。

這幾天,身上多了不下20多處傷口,不管是新的還是舊的都沒一處癒合過,甚至連痂都沒有結。現在的自己,甚至開始懷念以前被俘的日子,那裡最起碼還有幾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自己想到這裡苦笑了一下,微微把身體調整成一個相對來說比較舒服的角度,讓背後的針可以暫時不接觸牀板。我終於知道她爲什麼這麼折磨我,而不直接殺了我,她是在等我自殺......比起醫生那個傢伙,這個冷血女惡魔手段則更高強一點。

不過這幾天的折磨也不是沒有收穫,最起碼我知道了一些應該知道的事情。想到這裡,就想起心臟旁邊的傷口來。“那個對你開槍的傢伙,是因爲射入的角度問題,子彈才從你心臟上方擦過,也不知道該說是你狗命大呢?還是該說是上天賜給了我一個報仇的機會。你知道嗎?從半年前我被人帶回來開始,我就一直在期盼期望着可以有一天親手報仇。可是我知道,我永遠都會以一個醫生的身份安全的呆在後方,永遠都沒有親手報仇的指望了。感謝上天把你賜給了我.......”想到昨天折磨我的人對我說的話,看到她眼睛裡的淚光和第一天她低低的向家人禱告的聲音,在牆角無助哭泣的樣子。被折磨的精神接近崩潰的我,反而沒有任何對她的怨恨存在,不過有時候會想:如果她知道了我的身份,和我道歉的樣子一定很值得人期待......

三天了,也不知道軍部和內務部交涉過沒有,怎麼還沒有把我領回去?不過想起來軍部就生氣,怎麼火山他們還不過來?不過我的命也有夠硬的,我想起山熊以前叫我蟑螂命,真是怎麼打都死不了啊......

一個人就在這裡靜靜的躺着,也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流動。因爲我的腦子裡,已經被回憶和歐陽在一起的時光而佔據,當然還有山熊那個傢伙,恐怕他的婚禮是被我給攪和了,不知道如果他知道我還活着,他的表情會變成什麼樣?正如歐陽所說的,我還有沒有完成的事情,最起碼得親眼看着勝利然後帶着這個消息去找她。我要親口告訴她,‘歐陽,戰爭已經結束了,我來找你了。’不行!這樣說有點冷。

‘親愛的,正如你所期望的,我來了帶着戰爭結束的消息來了,我們勝利了!’......這個我聽了都想吐,歐陽不吐等什麼?換!

‘親愛的,你看我帶誰來了?’說到這裡拉出站在身後的山熊,‘他會和我一起告訴你戰爭結束的消息!我們勝利了!’......你個死王昆!不會說話就不會說了,怎麼連山熊也搭上了!換!......

“看來你一個人過的很滋潤嘛~”一個突然傳來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路,視線重新在那個女魔鬼臉上聚焦。她今天畫了個淡妝,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豔麗,冰冷......

“今天又有什麼新花樣?”裝做不在乎,用懶洋洋的聲音問出來,期望可以激怒她,這樣可以快一點昏過去......

她沒有立刻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走到牀邊把我的身體微微擡起,拔出從昨天下午就一直紮在我背後的細針。“今天不動你,有大人物要來。”她說話的時候,臉上閃過一絲厭惡。‘是覺得回答我的問題有辱她的身份,還是對那個所謂的大人物的厭惡?’

“大人物?”

“你別以爲有人來就能救的了你,今天讓你休息一天,等明天,哼哼!哼哼!”她說完話冷笑的離開,就像一個被人搶走心愛玩具的孩子。‘玩具!’苦笑了一下,我可不想做這種玩具。錯了!是我不想做任何玩具!

門突然被推開,醫生穿着白大褂嘿嘿笑着走了進來。

“你好,從現在開始我是你的專署醫生,請問你有什麼需要嗎?”這個無恥的傢伙!來了竟然跟我說這些。

“嘖嘖嘖,某人還真是命硬啊。”狐狸的腦袋閃了進來,“沒想到你這麼一身血竟然還沒死?在這裡呆了幾天就被推進幾次急救室,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活過來的?”

“去死!你死了我也死不了!”沒好氣的罵着他。

醫生走到我身邊一邊幫我解着手銬一邊檢查着我的傷口,“恩,心臟中了一槍,還不錯正好擦過去。但是我就納悶了,你這一身的傷口都是怎麼來的?”

“如果我說是我不小心自己搞出來的,你覺得怎麼樣?”

“嘖嘖嘖,我會佩服死你。竟然能想到用手術刀切開腿動脈自殺,真是佩服死你了!你怎麼找那麼準的?”醫生揭開覆蓋在我腿上的紗布看了一眼。

這時候風抱着他的筆記本閃了進來,“火山去給你辦手續了,一會我們就走。”看看人家風,這纔是一起的好兄弟!

醫生接觸到我並不算太友善的眼神很是尷尬的笑了笑,“我們怎麼知道你是躺在這裡?本來嘛,大家都回來就你一個沒回來。火山還以爲你半路不知道溜達到哪呢,等到第三天才覺得不對勁。”

火山這時候拿着手裡的紙走了進來,看到醫生在解釋就接過他的話頭接着和我說,“我查了一下你去的那個地方,我方控制的陣地反映確實是有一個日本特戰軍官在陣前被他們自己人差點射殺。但是這個軍官隨後的去向我們卻不太清楚,聯繫到最近內務部的也想抓幾個俘虜表功我就讓風切進他們資料庫看了看。然後就是趕緊給你辦手續找身份證明,我們來的並不晚啊!”

聽到他的話我很感激的對他點點頭,可是心裡卻在苦笑。‘不晚?再晚來幾天我就要死這了!’

“好了,手續辦完了。我們把你轉進軍部的醫院,醫生到時候也會陪你。”

他正說着話那個女惡魔的聲音就傳了進來,“不行!你們要幹什麼?他是我的病人,並且他是重要的戰俘!你們不能把他帶離這裡。”

火山對衝進來的女惡魔晃晃手裡的轉院批示,然後把我的證件給她看了看,“首先,你只是一個醫生,無權決定這個人的去留。其次,他的身份對你來說是絕密,請把這些給我忘的乾淨點!”

“什麼?”女惡魔很驚訝的看着火山手裡的那張紙,“他不是戰俘?”

“戰俘?”火山冷笑着,“我雖然不能告訴你我們的身份,但是我有必要爲我兄弟正名。”他手指着我,“這個人是我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怎麼他媽成戰俘了?”

“啊!”女惡魔捂嘴驚訝的看着我。

在我被推出去的時候,她還愣愣站在門口。而我則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對她抱以微笑。

“出師不利啊……”在救護車上,醫生手上把輸液瓶子掛在我頭頂,還沒忘調侃我一句。

“滾!”

“嘿嘿,你看看我們?雖然沒等到目標,但是輕鬆端到一個指揮部啊!這要是放外面,肯定是一大把的勳章。”狐狸叼着煙炫耀着和我說。

哎……沒有理他該死的笑臉。我無奈的看着車頂,怎麼自己跟醫院就這麼有緣分?還出來沒四個月又得送進去?

哎……

..net?是一個網絡上不可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