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會長擡頭看向曹志華,半晌沒有吭聲,看的曹志華都有些緊張了,“怎麼?我有說錯麼?”
老會長則和曹志華說,“你聽誰說的?王富春和我說什麼了?況且說什麼影響我的判斷麼?”
曹志華連忙解釋道,“會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我這位道友,能不能入會?”
老會長沒有再吭聲,這時拿起了一個公章出來,在面前的文件上“啪”地一聲,蓋上了一個章,“通過了!”
曹志華簡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過老會長手裡的文件,看着上面已通過的章,興奮地說,“真的通過了?”
王崇陽見曹志華那樣子,簡直比他自己入會還高興,還要興奮呢。
曹志華連忙又將文件遞給了王崇陽,指着上面的公章說,“你看到沒有,通過了!”
王崇陽看着文件上的公章,也沒感覺到有什麼特別興奮的感覺,不就是入會申請通過了麼,又不是提升會長了。
曹志華這時臉上的興奮卻又逐漸的消失不見了,他滿臉不解地看向老會長,“老會長,爲什麼會這樣!”
王崇陽沒明白曹志華的意思,人家老會長通過自己入會申請了,這曹志華還去問人家爲什麼?
老會長悠閒地點上一根菸,一邊慢吞吞的吸着,一邊微微眯起了眼睛來。
說實話,王崇陽自從修真以來,還真沒見過修真者吸菸的呢,他看着老會長冒頭白髮,鬍鬚花白的樣子,在煙霧瀰漫之中,還真有幾分道風仙骨的架勢。
老會長吸了幾口煙後,問曹志華,“你覺得老夫在這會長任上稱職不稱職?”
曹志華聞言一愕,不明白老會長爲什麼這麼問,他想了半晌後,點頭說,“稱職啊!”
老會長卻嘿嘿一聲大笑,笑的都咳嗽了起來,“老夫怎麼就稱職了呢,一,老夫修爲不高,難以服衆,二,老夫辦事總想着面面周到,反而面面欠缺,你們下面的人對老夫的議論,我早有耳聞嘍!”
曹志華一陣沉默,顯然承認了他們的確是在下面議論過老會長。
老會長接着又說,“當年老夫能當上會長,也可以說是風雲際會,巧合而已,老夫自己的能力自己知道,從上任的第一天起,老夫就告訴自己,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說着老會長站起身來,走到了辦公桌的前面,坐到了一側的沙發上,又伸手示意王崇陽和曹志華坐下。
等王崇陽和曹志華坐下之後,老會長這才說,“其實這十年,會裡的種種弊端突顯,老夫也是看在眼裡的,只是老夫能力有限,寄望着後任者能有所作爲,這種懈怠的心態,就不是一個好會長,老夫又豈會是一個稱職的會長呢?”
曹志華顯然沒想到老會長會和自己說這些,這些話的確是他們以前在私底下議論老會長的。
現在老會長當着曹志華的面,親自承認了這些,反而使得曹志華對自己以前私下議論老會長的事,感到了一絲愧疚。
曹志華連忙對老會長說,“會長,原來會裡什麼情況,你早就知道了,我們還以爲你……”
老會長淡淡一笑,“以爲老夫什麼?以爲老夫老糊塗了,還是和王富春那幫傢伙同流合污了,是一夥的?”
曹志華尷尬地一笑,隨即朝老會長說,“既然會長您都知道王富春他們是什麼人,爲什麼還要重用他們?”
老會長一聲長嘆後說,“你沒在這個位置,所以不明白這個位置的爲難,你以爲做了分會的會長,就能爲所欲爲了?王富春是晨老一系的,十年前晨老是最有資格做分會會長的,但是因爲其他原因,他錯過了機會,倒是讓老夫得了一個便宜,你以爲他們那一派系的人心裡服氣?”
曹志華知道十年前的分會會長選舉的事,這時點了點頭,表示認同老會長說的。
老會長接着又說,“老夫當年是競選人中,最勢單力薄的,上任之後只能兢兢業業,如履薄冰,加上老夫當上會長,總感覺有些是撿了晨老的漏,所以纔對晨老那一系的人逐步委以重任,加上老夫勢單力薄,根本沒有自己的勢力,如此此消彼長之下,就造就了今日的局面!”
曹志華連忙和老會長說,“會長,你知道我可是一直站在你這一邊的……可惜啊,您一直看都不看我一眼!”
老會長聞言哈哈一笑,拍了拍曹志華的肩膀,“你啊,的確是一個好苗子,可惜啊,十年前的你做事太沖動,又一意孤行,你看到的是老夫故意打壓你,實際上老夫是在保護你!”
曹志華怔怔地看着老會長,“怎麼會?您在保護我?”
王崇陽連忙和曹志華說,“這都看不出來,老會長這邊勢單力薄,就算加上你,也不是晨老那一系的對手,要是把你拉下水,你早就成爲派系鬥爭的犧牲品了!”
曹志華一聽這話,頓時恍然大悟,隨即站起身來,噗通一下跪倒在老會長的身前,“會長,我……”
老會長一邊扶起曹志華,一邊說,“千萬不要這樣,現在還沒到最後一刻,不要做出讓王富春等人起疑的事!”
王崇陽這時好奇道,“既然老會長已經隱忍了這麼久,眼看大選在即,老會長又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些呢?”
老會長扶起曹志華,摁着他坐下後,讚賞地看了一眼王崇陽,朝曹志華說,“你的這位小道友看的可是比你透徹啊!”
曹志華立刻說,“這位道友,不但修爲比我高,而且年輕有爲……”
老會長會意地點了點頭,又仔細地打量了王崇陽一番後,這才朝王崇陽說,“既然你能看出老夫之前的用心,你倒是猜猜,老夫這次爲何又提前說出來了!”
王崇陽一陣沉吟後說,“老會長肯定是知道曹道友等人私下聯繫晚輩的事了,而且這件事肯定也引起王富春等人的注意了!”
老會長極度讚賞地朝王崇陽一笑,“果然聰明,的確如此!”
說着他又朝曹志華說,“你們以爲人不知鬼不覺,想要用一個外人來對付王富春,如意算盤是打的叮噹響!”
曹志華立刻和老會長說,“我們也沒打算人不知鬼不覺,既然做了,就不怕別人知道,今日既然會長您老人家已經見過王崇陽了,您覺得他適不適合做您的接班人?”
老會長卻一聲長嘆地說,“你呀,做事就是太着急,你如今計劃已經敗露,你覺得王富春會傻的等你一步一步實行你的計劃麼,你的人選是好,但是你卻沒有好好的把他保護起來!”
曹志華滿心不解地道,“什麼意思?”
王崇陽卻意識到了什麼,心下頓時一動,立刻朝曹志華說,“這還沒聽明白了,這就和當年老會長看待你一樣,在老會長眼裡,你就是他的接班人,所以他千方百計的自己隱忍,來打壓你,就是爲了保護你,爲的就是十年後,你能順利的接班!”
曹志華還是滿心的不解,連忙問,“什麼意思?”
老會長卻點了點頭,朝曹志華說,“既然你已經決心自己不參選,讓這位小道友替你參選,那你就應該自告奮勇的來參選纔對!”
曹志華簡直就聽迷糊了,什麼叫自己決定不參選,反而要出來自告奮勇的參選?
老會長接着說,“你一旦把小道友推到參選的位置上去,他立刻就成爲了衆矢之的,成爲別人攻擊的目標了,這點你還不明白麼,你真要祝他一臂之力,就應該自己出來吸引別人的注意,而幫小道友暗渡陳倉纔是啊!”
曹志華聽到這裡才恍然大悟,立刻一拍手道,“是啊,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
老會長這才說,“所以老夫說你做事太過着急了嘛!”
曹志華連聲長嘆,“這可如何是好啊?”
老會長也是一聲長嘆,“事已如此,唉聲嘆氣已經於事無補,你們現在應該去商量出一個更好的對策出來纔對。”
王崇陽這時卻道,“這還要商量什麼?既然如此,那就反其道而行,反正我已經被你們推出來了,那就我來扮演曹道友的角色,曹道友來扮演我的角色,不就行了!”
曹志華又迷糊了,怔怔地看着王崇陽,“什麼意思?”
老會長聞言哈哈大笑道,“妙哉,妙哉,老夫都沒有想到這一點,小道友,你果然聰穎伶俐,可惜啊,要是你們早意識到這點,你的確是老夫的最佳接班人,如此一來,你只怕又要等上十年,等小曹卸任之後,纔有你的機會!”
王崇陽淡淡一笑,“我本來就對這個什麼會長的位置沒什麼興趣,我只是個請來的外援而已!”
老會長一愕道,“外援?”
曹志華這時朝王崇陽拱手道,“道友,這麼做,豈不是委屈你了?”
王崇陽一擺手說,“沒什麼委屈不委屈的,最要緊的是不能讓王富春那幫人得逞!”
老會長這時點了點頭說,“老夫在位十年,於會中也沒做過什麼實際上的好事,臨卸任前,就讓老夫幫你們做最後一件事!”
就在王崇陽和曹志華滿心詫異之時,老會長拿起桌上的電話,打通了一個電話,“讓王富春進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