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疾風知草勁,刁奴竟欺主。

秦婉華料不到衛雁如此不好相處,有些訕然:“奴婢不懂規矩,請小姐見諒。今後,奴婢一定好生學習禮儀,不給咱們尚書府蒙羞。”

“你出身何處?我父親何時買了你回來?”衛雁在崔氏身旁坐了,淡淡地問。

這時紫苑端着茶碗進來,秦婉華連忙從她手中取過托盤,將茶水遞給衛雁,躬身答道:“回小姐的話,奴婢來自揚州,一年前老爺外出公幹之時,與奴婢相識。幸得老爺記掛、夫人寬待,因此接了奴婢進門。”

“原來是這樣。好,多謝你的茶,你坐吧。”衛雁原是帶着一腔怒氣衝進來,不料這女子十分伶俐,答起話來滴水不漏。伸手不打笑臉人,她也不好對人太過刻薄了。

本來父親的事就由不得她作主,只是每每父親納妾進門,總叫她心中不快,想起死去的孃親,深深爲孃親不值。同時,她也聽明白了秦婉華話中之意,父親本對她有意,但並未立時納娶,想是顧及當時有孕的崔氏。後來崔氏產女,令父親失望,父親便接了此女進門,希望延續香火……

做人妾者,明知是被男子當作延綿子嗣的工具和玩物,仍是不顧一切的一頭栽進來,到底是爲了什麼?難道享受那點錦衣玉食,對她們有那麼重要?還是,男子的甜言蜜語,令她們受了矇蔽,甘願拋卻名聲尊嚴,只爲與這人相知相守?

衛雁向崔氏問了幼妹的近況,就將目光移向一旁立着的蔡姨娘:“姨娘身子可好些了?瞧着臉色仍是不大好,可尋大夫瞧了?藥還吃着?”

蔡姨娘連忙躬身答道:“回小姐,奴婢不礙事了,倒是累小姐惦記,奴婢過意不去。”

衛雁猶豫了片刻,才問起衛姜來:“妹妹這些日子在忙什麼?”

除夕過後,只在父親書房外遇到過衛姜數次,每每見到她來,衛姜便扭過頭不肯說話,她想關心一二,竟沒機會。

提起女兒,蔡姨娘嘆了口氣,如今衛雁已經定下親事,而年初便已及笄的衛姜,仍是無人問津,衛東康也不知如何打算,一句也不曾提及此事。只有將全部希望寄託在夫人崔氏身上,希望她能大發慈悲,給衛姜定下一門好親事。因此這些日子以來,她拖着病體,勤於往上院走動。新姨娘秦氏入府,崔氏似乎很喜歡,她便也跟着恭維討好,以取得崔氏和衛東康的歡心。

“回小姐,受老夫人、老爺和夫人教誨,二小姐近來刻苦研讀女戒,希望能夠德行兼修。又每日抄寫經書數篇,供奉於佛龕之前,爲家中諸位長輩祈福。”說得白些,就是:衛姜因着上回惹怒了衛東康和老夫人,被罰寫女戒、抄經書,又被禁足不許她四處走動……蔡姨娘回話之時,頗不自在。畢竟在新姨娘面前,說起她自己的女兒,如此不受待見,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衛雁知道自己的問話時機不對,因此微微點頭,沒有繼續說下去。她向崔氏打了招呼,就要告辭。

這時,聽見小翠愉悅的聲音:“大人?您回來了?姑娘跟夫人、大小姐在裡面說話……”

衛東康微微一笑,走了進來,“怎麼這樣熱鬧?你們在這做什麼?”

衆人連忙屈膝行禮,那邊秦婉華已嫋嫋娜娜地走過來,親暱地扶着衛東康的手臂:“大人,夫人和大小姐關懷奴婢,親自過來瞧奴婢,蔡姐姐和平姐姐也陪着一同說話呢。大人好福氣,不只有賢惠寬和的夫人爲大人分憂,蔡姐姐平姐姐這樣的如花美眷相伴,更有天仙一般嫺雅的兩位小姐承歡膝下。大人,奴婢真慶幸,能進咱們尚書府的門!”

一番話,將屋內之人都贊到了。衛東康似乎很滿意,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向崔氏點點頭,走進屋中坐了,說道:“雁娘,今日不是說,要跟霍家小姐出去遊玩,怎麼回來得這樣早?”

衛雁道:“父親回來得也很早。以往倒少見父親這樣早歸。”

衛東康有些尷尬地咳了兩聲,原本帶笑的面容,浮上些許怒意。

這個長女,越來越不像話了!忤逆不馴,有負太子青睞;自作主張,與徐家小子定親。如今,更是連他這個父親,都敢當面揶揄!

崔氏連忙上前一步,拉着衛雁的手,笑道:“老爺想必記掛着秦妹妹初來乍到,不習慣府中生活,因此過來瞧瞧。咱們也不必都在這裡杵着了,妾身還要去瞧瞧貞姐兒,雁娘,你要不要同去?”

平常,衛雁是願意去瞧她那個幼妹的,但今天心情不佳,沒什麼精神,便道:“夫人且去忙。我有些不舒服,別過了病氣給妹妹。”

衛雁提步向外走,崔氏帶着兩位姨娘也跟着一同出來。隱約還聽得到裡面秦婉華的說話聲,平姨娘便飛了個白眼,不忿道:“夫人,您真是好性兒,一個來路不明的貨,也配得上夫人親自前來探望?您沒瞧見,見着老爺,咱們好端端的行禮問候,她卻像只耗子見了蜜糖似的,沒羞沒臊地貼上去,當着大小姐這未出閣閨女的面兒,虧她做得出!”

崔氏低聲喝道:“不得胡說!什麼來路不明,那是揚州大戶秦家的嫡女!以後在她面前,管住你自己的嘴,如今老爺正興着她,別給自己找不自在!”

衛雁距她們只幾步遠,將平姨娘的話聽得清清楚楚,不耐煩理會這些爭寵鬥豔的煩心事,頭也不回,快步走回自己的院子。

丁香迎出來,接了衛雁進去,散發浣面,正忙着,聽見屋外吵了起來。

如月開窗一瞧,正見守門的計婆子扭着肥胖的身子,身邊陪着幾個年長的婆子,對着蔡姨娘高聲笑道:“蔡姨娘不常來,想是忘了咱們家裡的規矩。我不過回頭去倒了杯茶,就叫姨娘溜了進來。小姐這裡,是姨娘可以亂闖的地兒嗎?姨娘要臉面的話,這便請回吧,別叫我說出難聽的話來。”

蔡姨娘連忙賠笑道:“對不住,計嬤嬤,我是路過,想着許久不曾給大小姐請安,便進來了。剛巧你不在,就沒跟你打招呼。”

見蔡姨娘放低姿態,計婆子更加得意,大聲吆喝道:“蔡姨娘是什麼身份?二小姐的親孃!咱們一個奴婢,怎麼敢勞姨娘跟咱們打招呼?咱們人吶,就得認命,主子奴才、奴才主子,到底不一樣的。蔡姨娘,您說是吧?奴婢勸您一句,好好照照鏡子,瞧瞧自己什麼身份,別沒頭蒼蠅似的,隨哪兒亂逛!大小姐這裡規矩大,惹惱了小姐,奴婢可擔不起。想您蔡姨娘,也一樣擔不起。”

蔡姨娘本是奴婢出身,這計婆子來來回回幾句話,無非是譏諷她不安分,一個奴婢身份,還妄想翻身做主子!這些年來,她雖生了衛姜,擡了姨娘,可從前那些知道底細的老奴,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過。如今,別說是蔡姨娘,就是二小姐衛姜,也得看這些奴才眼色。衛姜大鬧團年宴,被老夫人、老爺責罰,數月來被禁足在房內,除了送抄寫好的經書和女戒到佛堂、外書房,根本沒機會去別的地方。

蔡姨娘又羞又怒,眼圈兒也紅了,捂着臉就往外衝,她的婢女蓮兒,小聲地辯駁道:“姨娘就是姨娘,計嬤嬤不該對姨娘不敬!”

計婆子哪會將蓮兒放在眼裡,想也不想,擡手就是一個大耳刮子,“啪”地一聲扇在蓮兒臉上。

蓮兒捂着臉,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蔡姨娘回過頭,含淚道:“走,蓮兒,咱們回去!”

就在此時,裡面門扉開啓,衛雁一手扶着如月,一手扶着丁香,從裡面走了出來。她站在廊下,眉目森冷。

計婆子滿臉堆笑,帶着院中做活兒的丫頭婆子們向衛雁行禮。

如月柳眉倒豎,罵道:“計婆子,小姐還在屋裡呢,你在外頭瞎嚷嚷什麼?你眼裡可有小姐?”

“哎喲,我的好姑娘,您說的這是什麼話?奴婢是小姐的人,自然心裡眼裡都只有一個小姐。”計婆子笑道,“小姐叫奴婢往東,奴婢不敢往西。奴婢忠心耿耿,做什麼都是爲着小姐。”

“那我問你,蔡姨娘來給小姐問安,你一個當奴婢的,也不通報,也不問小姐要不要見,直接就把人往外趕。什麼時候起,你竟能作小姐的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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