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萬般風流姿態,十里映日瓊階,不及你輕喚我,一聲檀郎。

鄭澤明搖着扇子,嚷嚷道:“這大熱天兒的,叫小爺白跑一趟。昨兒還說好今天拿新貨色給小爺瞧,如今小爺來了,他竟關門回家睡大覺去了?常福,給小爺拍門去!把裡頭的懶東西叫出來!”

徐玉欽勸道:“這家鋪子本就偏,你何必執着,前頭街上有許多大鋪子,咱們還是走吧!”

“是我執着麼?我昨天來,瞧他那些料子都差勁的很,本是想走的,可那大掌櫃又是請我喝茶,又是跟我介紹他們今天要來的新貨色,恨不得跪下舔我的鞋求我今天再來看,誰想竟是拿我當傻子逗着玩兒?不行,常福,給我敲,非把這門敲開不可!”

常福無法,只得上前敲門,只聽得鎖頭撞得門響,裡頭一點聲音也無。

隔壁玉器鋪子的夥計看不過去,上前勸道:“公子息怒,昨晚兒這家店子的人收拾東西全走了,像是有什麼急事。他家在這裡許多年,從沒這樣過,想是家裡出了大事,不得已才失約於公子。公子想看布料子,不如去咱們東家在二道巷開的綢緞莊瞧瞧?跟咱們玉器店一個名兒,都叫‘胡記’。”

鄭澤明撇嘴道:“什麼胡記?你倒機靈,緊着幫你東家拉生意!小爺不在乎這家破爛店子的掌櫃的是不是死了娘死了老婆還是死了全家,小爺只知道,小爺的相好聽他吹牛,說今天會來什麼洋縐水光絹絲,我這相好就想做成小衣來穿穿……嘖嘖,小爺昨晚做夢都想瞧瞧那勞什子究竟是怎樣的流光水滑,穿在身上有多麼柔軟熨帖……今兒他給小爺來個鐵將軍把門,叫小爺吃閉門羹,小爺這一晚上的夢都白做了!小爺這口氣如何咽得下?小兄弟你告訴小爺,這家掌櫃的姓甚名誰?東家是誰?小爺非要打上門去,叫他給小爺說個明白!叫小爺不能瞧見相好的穿那小衣睡在榻上的樣子,小爺不能罷休!”

那小夥計奇怪地道:“公子昨兒來,小的也注意到了,昨兒公子腰上掛着好一串金鑲玉穗子,旁邊也是跟着這位公子……”沒瞧見你帶什麼相好的啊……

突然,小夥計福至心靈,雙目閃着奇異的光芒,向徐玉欽臉上瞟了一眼,見他脣紅齒白,十分俊俏,不由裂開嘴笑道:“小的明白,明白,公子您也別惱,咱家雖然沒有洋縐水光絹,可也有那水光雲絲緞子面兒,您帶着……嘿嘿,您二位去咱們前頭綢緞鋪子瞧瞧,可好?您要是找不着,小的幫您帶路?”

小夥計一副“我懂的”表情,賊兮兮地在徐玉欽跟鄭澤明臉上亂瞧,心裡暗暗讚自己聰明。

徐玉欽黑着臉,向鄭澤明打了個眼色。鄭澤明只作不懂,忍着笑意,依舊嚷嚷着:“呸呸呸,小爺不去!小夥計,小爺給你銀子,你告訴小爺,這鬼殺才的破爛店到底是誰家的?”

小夥計笑道:“小的也不大知道,似乎是哪個大人物的親眷開的吧?他這鋪子在巷尾,偏僻得緊,進的貨也都是不好賣的貴价貨,生意倒還好,不時有些富貴人家直奔着這裡來。想是那東主的親友們來捧場的……”

徐玉欽笑道:“澤明,算了,咱們去別處瞧瞧!”

鄭澤明依舊罵罵咧咧,被徐玉欽扯着袖子給強拉着去了。那小夥計一見他倆拉拉扯扯,更是眼中放光,連忙回頭去告訴其他夥計知道,這年頭,當街撞見兩個好龍陽的,可不容易。

徐玉欽一路黑着臉,對鄭澤明的百般討好全不理會,他快步繞進一條小巷,如月見着了,連忙低聲道:“小姐,徐公子跟鄭公子過來了。”

衛雁扶着如月的手下了青帷小轎,向二人行了一禮。

鄭澤明本還對與徐玉欽說着討好的話,一瞧見衛雁,登時住了嘴。

徐玉欽與衛雁見過禮,方道:“據說,昨晚就都走了,鋪子鎖着,打聽不到什麼。”

衛雁嘆了口氣,有些失望,向二人又致禮道:“抱歉,累二位公子跑這一趟。”

鄭澤明搶先說道:“原來是衛小姐要查這鋪子,難怪玉欽這個不愛在街市上亂晃的人,硬拉着我逛了兩天大街!”

徐玉欽沒好氣地道:“早知你不安好心,拿着我耍着玩兒,我就自己來了。”

鄭澤明笑嘻嘻地道:“你怎地臉皮兒那麼薄?你跟我之間的情誼,難道還稱不上一句‘相好’?”

衛雁在前,徐玉欽不好發作,白了他一眼道:“本是要好生謝一謝你的,現在倒不想了。”

鄭澤明怪叫道:“那可不行,咱們去倚紅……那個……珍品齋!去珍品齋吃頓好的!”

徐玉欽無奈地笑笑,向着衛雁道:“時辰還早,表妹那邊想是還要一會兒才能來與小姐匯合,不如我們同去,定了樓上的雅間,沒有旁人,不打緊的。”

衛雁道:“本該衛雁向二位致謝,只是……”

鄭澤明一把拉住她袖子,笑道:“只是什麼呀?衛小姐,你跟玉欽是自己人,玉欽跟我也是自己人,咱們自己人跟自己人,還介意那許多?走走,衛小姐一定得嚐嚐珍品齋的那道‘含翠一品鮮’,人間美味,莫出其右!”

陡然被扯住袖角,衛雁尷尬地朝徐玉欽看去。徐玉欽早注意到了,擠到二人身邊,若無其事般擋開了鄭澤明的手。鄭澤明笑嘻嘻地似是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失禮和徐玉欽的動作。

只是他藉着吩咐從人在此等候吳文茜的當兒,落後一步,將那隻曾在她衣袖上停留過的手,按在脣上,又悄悄地藏進衣袖中,緊緊攥住那股若有似無的清香……

天上的雲漸漸壓低,厚厚地堆積在頭頂,遠處隱隱傳來幾許雷聲。

衛雁站在窗邊,望着窗外的烏雲出神。

徐玉欽走近她,輕聲道:“衛小姐,澤明向來胡鬧,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衛雁回過頭來,落寞的神色來不及藏好,勉強一笑,“無妨,我知鄭公子沒有惡意。”

“你……”他欲言又止。

“公子是不是想問我,爲何我不向我父親問舅父下落,而要避着他私下裡尋找?又爲何要查自家鋪子?”

徐玉欽微笑:“不!衛小姐這樣做,必然事出有因。在下不願胡亂揣測,也不會追問小姐緣由。在下不願小姐爲難。只要小姐用得上在下,在下就已經心滿意足。方纔在下想說的是,……小姐想心事的樣子,似乎很哀傷,叫在下……覺得……很……心疼……”

他定定地望着她,那一雙眼眸,脈脈情深,似要將她的模樣刻到心裡去。每每他這樣看來,都令她莫名的臉紅心跳,不能自已。

她垂下頭去,小聲道:“我沒事,公子無需擔憂。”

卻聽他嘆息一聲,低語:“只恨竟日冗長,再見小姐,不知還要等待多久……在下倒是卑鄙地想着,小姐多多吩咐在下做些事纔好。雖然心中隱隱明白,小姐要查的那些事,可能會讓小姐不快活……”

心中似是爬繞着蔓藤,一寸一寸攀上心頭,緊緊箍住,叫她喘不過氣。他的話語溫柔低沉,在她聽來,有如千斤之重。

如此深情,該怎生報答?她欠他的太多,今生今世,算是理不清算不明瞭。而她卻什麼也不能爲他做,甚至不能回報任何東西給他!

衛雁不自知地蹙了蹙眉,仰起臉回望着他,輕輕喚道:“徐郎……”

徐玉欽雙眉一挑,上前一步,笑道:“小姐說什麼?我聽不清……”

“徐郎……”她又喚了一聲。不是“徐公子”,不是“哥哥”,是“徐郎”!不是客氣的尊稱,不是通好之家氏族之誼之間的“兄妹”之稱,是女子對愛人才能稱呼的“郎”。

他目光灼灼,胸口起伏着,向她步步靠近,笑問:“什麼?真的聽不清。”

“徐郎。徐郎!徐郎!”她並不躲避他如火的目光和他快步的靠近,她坦然鎮定,甚至帶着一絲微笑,一聲一聲喚他“徐郎”。

他走到她身前,驀然伸出手臂,將她左手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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