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雁一見是他來了,心裡更是不快,扭身不肯瞧他,賭氣道:“太子的耳報神果然快!這些大人衛雁使不起的,請太子殿下收回吧!”
她的一舉一動,瞞不了面前這人。蓋領衛嘴裡說着服從於她,其實她也知道,他們是太子的人,不可能繞過太子去。
宇文睿笑道:“怎麼發這麼大脾氣?孤出宮辦事,本想順路去瞧瞧你醒了沒有,聽說你在此處,特來相會。”
衛雁譏笑道:“太子殿下這話,騙騙旁人就算了,竟拿來哄我?太子早上纔回宮,宮裡那麼閒,大臣們不用與太子議事麼?宮外又沒人,非得太子殿下親自出來辦事麼?”
宇文睿大笑道:“知你聰慧,孤不該哄你。只是聽人說你又是劫人又是綁人的,孤放心不下,因此來瞧瞧你。怎樣,孤的那些奴才還好用嗎?要不要多給你一些人使?”
衛雁氣道:“不敢不敢,衛雁一個小小女子,怎敢使喚太子殿下的人?還是請殿下將人收回去吧!”
“哦?孤心愛的女人的話,他們也敢不聽?”宇文睿驟然換上一股陰冷的聲調,“那要他們有何用?不若殺了乾淨!”
衛雁一聽,只得軟下身段,道:“太子殿下何必激我?若非我無人可用,也不會勞動太子的人。太子這般,不是叫人憎恨我?蓋領衛他們極好的,是我大材小用,委屈了他們。”
宇文睿笑道:“委屈什麼!他們是孤的人,也是你的人,孤跟你,有什麼分別?是不是?”
說着,他招了招手,道:“到孤這來。”
衛雁見他立在幾步外,高大的身軀遮住了天邊最後一點陽光,她被籠罩在他的陰影裡,走不出去,卻也不願靠得太近。
她低下頭,不情願地道:“我不去。”
宇文睿笑道:“怕什麼?孤又不會吃了你,你昨夜與旁的男人幽會,孤都沒跟你計較,你還不滿意什麼?”
衛雁道:“昨夜已與您解釋了,我不過與他告別,畢竟,我們名分上,還是未婚夫妻……”
宇文睿皺起眉頭,上前一步,將衛雁雙肩按住,命令道:“孤不准你再提什麼‘未婚夫妻’!你是孤的女人,與旁人沒有任何關係!”
衛雁仰起頭,不甘地道:“可我的確是!太子又是何苦?您知道我心裡會一直想着他,就算日後我成了……成了您身邊的人,我心裡,也會一直想着他!太子不若,放過我吧,您什麼都不缺,可我,就只有他啊!太子殿下,您……”
“住口!”宇文睿盛怒之下,將她手腕捏住,面目顯得有些猙獰,“你心裡會一直有他?你答應過孤什麼?你忘了嗎?昨夜在城樓下,你還在他面前,與孤撒嬌,說憑孤如何懲罰……你以爲你與孤這樣,他還會要你麼?待孤繼位,恐怕不需孤施壓迫他退婚,他就會主動將你奉上!你還不知道吧,你那個好妹妹,今早追了孤兩條街,只爲向孤訴衷腸,說要與你效仿娥皇女英,一同入宮服侍孤!你當孤是洪水猛獸,可你妹妹,卻對孤情根深種呢,你既然這麼不願,那麼,孤先收用了她,再來納你,如何?”
衛雁手腕被他鐵鉗一般的大手捏住,痛入心扉,“殿下何必拿衛姜來威脅我?殿下口口聲聲說喜歡我與旁人不同,爲何,爲何又迫我至此?”
宇文睿見她雖口中倔強,但態度已經軟了,不由暗想:“她倒是極在意她那個妹妹……”
鬆開了她手,見她手腕被自己捏得青紫一片,也不免有些心疼。瞧了瞧天色,實在不早了,他匆忙出宮,丟下一大攤子要事,那些老臣子還不知要怎麼不滿呢。
他叫來手下,吩咐道:“轉告你們的蓋領衛,從今日起,你們就是衛小姐的親隨,衛小姐纔是你們的主子,衛小姐要你們做什麼,不需再向孤報告。”
迴轉身來,笑道:“雁娘,這樣,你滿意了嗎?”
衛雁揉着被他捏痛的手腕,不肯理會。宇文睿拿她無法,瞧她氣呼呼的樣子十分嬌俏動人,實在不捨得與她生氣,長嘆一聲,無奈離去。
如月連忙提醒:“小姐,天快黑了,咱們回去?”
衛雁道:“不能回去,我得找個人,幫我把秦姨娘偷出來!”
如月嚇了一跳,道:“小姐您說什麼?秦姨娘懷着老爺的孩子,您……您若是傷了她……”
“如月!”衛雁不悅道,“難道你對我那麼沒信心?我爲何要傷她?”
衛雁指着一名黑甲侍衛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道:“屬下高放,願隨小姐差遣。”
衛雁道:“好,高放,你寫一封信,就說自己是彭家人,待會你跟我回府,悄悄將信放在秦姨娘房裡,不可驚動旁人,能做到嗎?”
高放道:“小姐安心,屬下不才,手腳功夫還不賴。”
他這樣說,顯然就算是京城裡數一數二的好手了。宇文睿身邊的親隨,又豈會是平庸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