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眼無神的雪茗,就這般的抱着青平,恬靜的搖擺着身軀,嘴裡呢喃着。
“平哥哥,記得在冰之崖的十年麼?那十年真的很開心呢,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去過問,只用做着自己就好。”
“其實,我一點都不希望你是命星魂的,那樣你會很累,我會很心疼,如果你和我們一樣,只是平常人家,有着平常的美好,那該多好呢。”
“還記得剛出青州看到的那個村莊麼,雖然普通百姓,但是卻安居樂業,有着自己的生活,過着那個平淡的日子,我知道的,平哥哥,這個是你最渴望的生活,青平青平,本來就是嚮往着平淡的。”
“是師傅用天機魂將你歸於平淡,還是本身的性格就是如此,誰也不知道了,這些年來,這份恬靜,也是我怎麼都學不會的。真的很羨慕你呢,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哪怕遇到這樣的生命危險,也是平靜的面對,坦然的看待一切風浪,就憑這個,怎能讓我不心生愛慕。”
“平哥哥,我知道你累了,你就休息一段時間,讓茗兒來幫你做一些事情呢。”
“一直以來,都是平哥哥站在茗兒的身前,從來不讓茗兒遭受一點苦難,茗兒都知道,都看在眼裡,茗兒從來沒有忘記過,也從來沒有從眼前的你身上移開過。”
“雖然平哥哥從來不說什麼情話,從來只是安靜的站在我的身邊,但是茗兒真的知道,平哥哥真的一直在努力,從來沒有鬆懈過。”
“所有人都認爲平哥哥只是憑藉着命星魂的天賦,纔有了今天的地位,但是茗兒知道,平哥哥一直以來的堅信。”
“現在你累了,我知道,那平哥哥就休息休息,下面交給茗兒呢。”
“茗兒會像以前平哥哥照顧我一樣,照顧好你的。”
“如若平哥哥真的有什麼事情的話,那麼茗兒自然不會離棄的。”
……
就這般雪茗一直在說着,所有人也都是看着,楓夜學院的衆人更是被淚水浸溼了眼眶,誰也不敢打擾雪茗的自言自語,在他們心中,青平是不會離去的,一個在他們心中無所不能的老大,又怎會這般的離去呢。
公孫妍靠在賀木的身上,輕聲的問道:“木木,老大不會有事的,你說是麼?”
賀木雙眼黯然,但是還是重重的點了點頭:“嗯,老大不會有事的。”
說完自己也覺得自己可笑,露出了點嘲笑的滋味,一個人命魂都給剝奪了,又怎麼會沒事呢,哪怕是白色命魂,這個大陸萬年來,還沒有見到一個沒有命魂的人可以生存下去,雖然賀木這般安慰着自己,楓夜學院的衆人在心裡也是這般安慰着自己,但是心裡都是暗淡的嘲笑着自己的無知,自己的夢境。
血無涯停頓了下來,看着衆人,也不言語,就這般看着,血神宮衆人見狀也都停下了腳步,聽着雪茗的低聲訴說。
“平哥哥,茗兒可能要離開你一段時間呢。”衆人突然一驚,看着雪茗,不知道雪茗這句話什麼意思。
此刻雪茗的眼神卻是無比的堅決:“就像師傅一樣,平哥哥,我雖然不知道如何救治你們,但是我相信一定會有辦法的,如果真有一天平哥哥不在了,那麼茗兒自然也就不在了。”
“但是這些年,我會將平哥哥曾經賦予我的,也交付給平哥哥的,平哥哥,我知道你想要我好好的,那麼茗兒就好好的,但是前提是平哥哥你也好好的,知道麼?哪怕爲了茗兒,堅持下去呢。”
“我會保護着平哥哥,做平哥哥的保護神,我不會讓欺負平哥哥的人好過的呢,就像你一直說的,茗兒怎麼會那麼弱小呢,只是茗兒一直以來都以爲有平哥哥的保護而已,接下來,我們交換一下呢。”
輕輕的放下了青平,雪茗站了起來,但是此時雪茗帶給衆人的感覺卻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以前的雪茗,一直站在青平的身後,從來不發表什麼言論,只是很安靜的站着,看着青平的一舉一動,而就剛纔那麼一小會,楓夜學院的人卻感覺雪茗整個人都是變了,變的很是陌生,無形中開始散發出一股壓力,讓他們也是感到了些許的壓迫。
撥開身前的衆人,雪茗徑直走向了還沒有離去的血無涯,直直的盯着血無涯看了許久,一個深呼吸後,雪茗說道。
“血宮主,一直以來我都很是敬重你,冰之崖和血神宮並列大陸聖地,對於兩大勢力的前輩,晚輩從內心深處感到敬佩。”
“過獎了,只是不知道雪茗小姐有何見教。”血無涯無所謂的說道,在場這麼多的年輕人雖然天賦都很高,但是還真沒有他能夠看的上眼的,之前有青平一個,現在青平已然被他廢去,其他的年輕人,在他心裡不外如此罷了,就算現在的雪茗給他的感覺有點改變,但是改變不了他從內心深處無視雪茗的事實。
“我,雪茗,謹以冰之崖當代崖主的身份,”雪茗堅定的一字一句的說道,“在此和血神宮宮主血無涯前輩宣佈,從今天起,冰之崖和血神宮,生生世世,不死不休!”
“什麼?”不只是楓夜學院衆人,連血無涯也被雪茗的這個表態給驚呆在了那個地方,幸好他的定力比較堅定,立刻便是恢復了表情,冷笑道:“不知道你是否能夠代表冰之崖呢?”
雪茗不理會血無涯,轉身向青平走去,邊走邊說:“冰之崖的崖主身份,早在一年前我已經繼承,我想這個已經足夠回答你的問題了吧?”
楓夜學院的衆人好不容易從震驚中醒過來,急忙對着雪茗說道:“嫂子,不要衝動,這樣只會帶來災難,而且血神宮鎮守着東西大陸的橋樑,你們這樣開戰只會給東大陸可乘之機啊!”
雖然很是想要爲青平報仇,但是在場衆人都不是普通世家,對大陸的情況都是知道不少,知道一旦兩大聖地開戰的後果。
血神宮一貫表現的如此強勢,冰之崖又何曾弱了,只是這些年不在衆人面前展現自己的實力,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能夠跟血神宮正面對抗的,整個西大陸只有冰之崖一個勢力,哪怕是三谷、四世家全部加起來也不如一個冰之崖,這麼多年的積蓄,連血神宮也不知道冰之崖的實力究竟到了怎樣的程度,所以強勢如同血無涯,也不想這般和冰之崖開戰,雖然不懼怕,但是這樣他想要爭霸的夢想就得破滅了。
雪茗搖了搖頭,說道:“大陸和我沒有關係,我只是小女子,準確的說,冰之崖只是由一羣小女子組成的勢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報之!這個是冰之崖一貫的宗旨,大陸和我們有什麼關係,這麼多年,冰之崖從來不曾管過大陸,大陸一樣維持到了今天,一旦真的遇到東大陸大舉入侵,你們以爲憑藉血神宮可以阻擋?如若真可以,五百年前的崖山一戰也就不會有那個結果了。”
賀木等隱藏勢力的人迅速沉默了,五百年前的真相他們是知道的最多的,公孫妍等人則是一臉好奇的看着他們,不知道五百年前究竟發生了多少事情的他們,只能就這般看着雪茗,聽着雪茗繼續說道。
“我雪茗,以冰之崖崖主的身份,說出的話自然算數。”
說着雪茗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弧形耳環,別在了自己的耳上,血無涯見到這幕卻是臉色一變,嘴裡咬牙道:“冰凰耳環!”
雪茗轉頭看向了血無涯:“這個,想必可以證明我的身份了吧,一旦戴上冰凰耳環,我就必須得爲冰之崖戰鬥着,而且是冰之崖崖主的象徵,從當年我接過耳環,我曾經以爲我這輩子都不會戴上它,沒想到這麼快就得破了。”
輕輕的撫摸着冰凰耳環,雪茗淡淡的口氣,讓衆人感覺到了些許的熟悉,給了楓夜學院衆人一種再次見到青平的感覺。
“你確定要這麼做麼?”血無涯沒有想到事情竟然出現這樣的變故,雪茗已然得到了冰凰耳環的承認是他始料未及的,如若早知道這樣,他會選擇一個不同的方式來完成這些事情,就像完全可以在遺蹟內部解決掉青平,這樣也就沒人知道,他還可以裝好人將血羽夜等人推出來即可。
因爲一些內心深處的顧慮,血無涯最終沒有選擇那樣做,竟然引出了血神宮和冰之崖的不死不休,這個是他不想看到的,其他人不知道冰之崖的實力,他還是大概清楚的,雖然不顯山不露水的,但是兩大聖地,冰之崖一直排在血神宮的前面,他們的實力就可見一斑。
血無涯見雪茗毅然決然的點了點頭,再次問道:“你真的要讓冰凰耳環再現大陸麼?”
在大陸的高端勢力中一直有一個傳說,當冰凰耳環再現的時候,便是大陸動亂的開始,所以龍宇軒蕭柒等人,在得知雪茗手中的是冰凰耳環的時候,便是從內心深處涌出了一個想法:命運的年輪,終究開始運轉了。
深吸了一口氣,血無涯冷靜的說道。
“既然如此,我本來不想和冰之崖開戰的,你都這樣說了,反正避免不了戰鬥,不如先將冰之崖這代崖主給消滅在這裡,看你們還拿什麼和我們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