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語軒雖有預感,但沒有想到這麼誇張。此時也不再矯情,就由着妹妹擁抱,等她自然開口。
果然過了一會,楊思思脫離了楊語軒懷抱,問道:“準備好了嗎?”
隨着楊語軒一點頭,只見楊思思後退三大步,然後右手一抖,一道白光便從其右手腕脫落,落在了其右手掌心。
頓時,楊思思神情莊重無比,只見她擡手再一握,一把白劍直指晚空,隨着彩芒逐漸遮掩其身,一道清唱響起:
天地興者,大道起;大道起者,法則更;
法則更者,覓出路;覓出路者,今魂歸;
公子有神魂,公子持道心;
願爲天地敵,劍破蒼穹救衆人......
隨着歌聲,楊思思以劍爲引,以步爲勢,牽動周邊之靈,當空立字,隨着音節落地,舞步停止,一個“楊”之出現在了楊語軒面前。
楊語軒自楊思思第一個動作開始,心裡就出現莫名的激動,當楊字橫空,楊語軒再也控制不住地問道:“你是神仙嗎?仙子妹妹。”
楊思思聽到他如此稱呼,臉色一紅,卻還是嚴肅相告:“公子莫亂叫,我不是仙子,世上也只有一個仙子。”
楊語軒聽她一說,想起從小到大,她都是這樣,反對他把任何人稱作仙子或者仙女。
楊語軒看着這個陌生了很多的妹妹,心態也嚴肅了很多,今晚事關重大,他必須有清晰的頭緒。
結合起夢中殘影,片刻之後,只見楊語軒拱手相拜而說道:“謝思思接引,仍有多事不明,請思思教之”。
楊思思見他如此,趕緊一下跳開躲避,然後說道:“你也不能拜我,也不是我接引你。”
楊語軒見她如此,半天又沒有解釋,只好換了個話題:“你是誰?”
“初世之名秦霜”楊思思回道。
“什麼叫初世?”楊語軒不解。
“道已立,真身成,稱爲大道之初世。”楊思思還是惜字如金,她不是不願意說,而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楊語軒神魂已歸,但大道未立,她本不是大道之人,雖天下終歸道途,但她確實不敢指引他的修行,她也沒有這個資格。
同時,她之初世和其他的人不同,她並未達到真仙境,其真身乃仙子之賜,但這些她不必給楊語軒詳解。
“何爲道?”楊語軒卻沒有想其他,直問此題。
“道者,天地之始,萬物之源,行天地運轉之律,決萬物交替之則”楊思思回道。
“可否講的更詳細點?”楊語軒知道字面意思,但是他又覺得答非所問。
楊思思看他的表情,倒也沒有怪他囉嗦,還是認真回答道:“萬物都在道中,而大道太過深奧,連她本人累世也參透不到半數,若要詳解或者互相印證道之所得,也需通過大道之術進行交流,你目前境界不到,想聽明白怕講三生三世都不夠。
楊語軒聽完臉一紅,看了看楊思思,接着又問了個比較關心的問題:“人類可以長生嗎?”
“公子以爲何?”楊思思卻反問道
“我認爲可以,只是需要時間來考證,運氣好的能碰到科學技術和醫療水平…達到要求的一天,那麼人的壽命可以大大加長。”楊語軒說道。
“人之尋道,自古各有所向、所法,但道之長存並非一世之量,世間萬物有靈者皆可長生,而久視者非得道者可行。”此話的意思是:自古以來,人們追尋大道的方向多有不同,方法也各有差異,朝聞道而夕飛昇是不存在的。我們對道悟證的結果是:所有有靈性的生命體理論上都能長生,只不過處於輪迴交替之中,想一世能達到長生久視則須入道、得道,但如何做到長存不朽還是個謎。
“如何入道?”
“生即修之,亡則悟之,得前世之念,而再入輪迴修行,累世可明天地之道,而心聲道根,道根生則可入道。”楊思思解釋了輪迴修煉的原理及入道前提。
楊語軒聽後,接着又好奇地問道:“世間真有輪迴?”
楊思思點頭肯定了,但她並沒有詳細說明,因爲這輪迴之中,有很多事情都是不能給外道講的,包括仙子也會迴避此類問題,這也是對道的尊重。
“我是誰?爲何你會在我身邊?”楊語軒接着又問,這一句是問前生,一句是問自己對她的意義。
楊思思聽到他這麼一問,思想停滯了好久,再緩緩說道:“你之來處,可問仙子;我之來意,可問月神!非我所選,更沒有利用你的任何意思。”說完神情黯然無比。
“妹妹,我不是那個意思,從小到大你都是我最親的人,怎麼會懷疑你的意圖呢。”楊語軒知道剛纔心裡對她的猜測讓她傷心了,趕緊說道。
楊思思卻悽慘一笑,主動問起了楊語軒:“你可知天地之則?”
楊語軒如何懂得,茫然搖頭。
楊思思見他如此,輕聲說道:“天地之則已不容大道,你的征程開始了……”
說完,又將手中之物,交於楊語軒,然後說道:“這是當年,仙子賜予我遮掩之物,以護我鎮守一界,但我覺得目前你更需要它。”說完又變成手環就要幫他戴上。
楊語軒在她遞過來的一瞬間,看得清楚,是一枝如玉般的髮簪,楊語軒雖不知道它真正的用途,但他讀懂了楊思思的心。
“難道這就是你不能作我妹妹的原因?”楊語軒問道。
“現在你比我需要它!”楊思思不否認。
楊語軒徹底放心下來,剛纔他以爲楊思思會離開,或者其他不可逆的原因需要斷絕和他的關係,所以沒有明確拒絕。
而若只是因爲他的安危,他卻不在乎了,只見他順手拉住楊思思的手說道:“傻妹妹,我不管你初世是誰,也不管你和我前世是什麼關係,我今生只想有你這個妹妹。”
“公子,你可知生死一瞬間,而受天地之則牽引的劫更難渡……”楊思思沒有說完,就聽楊語軒說道:“如果真是那樣,你難道讓我此生爲了苟活,置你於不顧,置雙親於孤苦嗎?”
“可是……”
“大不了,以後你保護我啊,你這麼厲害。”
“你的劫只有你自己渡,我不能幫,也幫不了。”
“那你爲何還送我這個?”若要在自己和妹妹之間做個生死選擇,楊語軒肯定會選擇讓妹妹生。
“哥哥”楊語軒的心思她如何不明白,楊思思終於也不再堅持撲倒在他懷裡哭泣地說道:“你知道我們認識了多少世了嗎?”
“多少世?”楊語軒問道。
“我自己也記不清楚了,第一世時,我們所在之地,只有一方疆土,不像現在的七大洲六大洋……”楊思思癡癡地說道。
“什麼?”楊語軒雖然猜到點什麼,但是這個答案還是讓他當場驚呆。
“世間真有輪迴?你真可以長生不老?”楊語軒下意思地問道。
“是的,哥哥,但今天我不能詳解,待日後你可問仙子。”楊思思一陣緊張感陡升。
她也沒有必要講到她是如何做到每世與他做成兄妹的,這點小法術只可騙世人,如何騙得了以後的楊語軒。
楊語軒感覺到了她的異常,正要問,突聞楊思思在耳邊輕說:“哥哥,坐定守心。”說完,只見楊思思屈指一彈,一道白光進入楊語軒識海,楊語軒趕緊就地而坐,收緊了心思。
只聽耳邊再傳來:“我去見個老朋友,哥哥請坐定觀。”話聲一落,身前人影已去。
楊思思今晚脫去髮簪釋放壓制了修爲,第一件事就是試圖接觸過楊語軒的神魂,他知道楊語軒神魂未醒的原因在於神魂太過強大,而且包含的內容更不是現在這個肉體所能承受的,但她也知道,神魂肯定會留信息給她,現既知有缺真人對此生的安排,她自然得讓楊語軒自己感悟。同時,又覺有人接近,她只好去應對,雖知來人並無殺意,但她現在並不想楊語軒過早暴露於人前。
白光入識海,楊語軒只見自己靈魂出體一般翻山越嶺,自東向西一路飛行,楊語軒意識到了什麼,趕緊觀察着身邊山林變化及路線。
最終意識在一處山頭立定,楊語軒仔細看着周邊環境,但除了看到龍盤般的俊峰和茂密的森林,楊語軒根本找不到一個地理標識。突然楊語軒看到在一處白雲異常的地方,畫面又一轉,他進入了一個仙界。
只見:遠處,羣山環繞重巒疊嶂,飛瀑掛白;近處,繁花滿目影木插屏,浮雲繚繞;鳥語花香;奇珍異寶,繁不勝舉。最顯眼的莫過於一顆枝葉青翠異常,樹體流光異常的參天古樹屹立正中央。
楊語軒看到此樹,再也轉不開眼睛……
突然楊語軒耳邊轉來一個甜美、輕柔聲音:“仙子,我聽的恍恍惚惚的,但我聽懂了一件事,是有災禍將臨,我也想出力可以嗎?”
楊語軒順聲看去,只見樹根之下,坐着古裝打扮的一男兩女,楊語軒心知那個男子便是自己,想飛下去看清另外兩個女子的模樣,但此刻意識似乎根本突破不了那層屏障。
“你道根未生,強行求道,終而一世白度。”被喚仙子的人微笑地勸道。
“不見得會一世白度,他生而爲道,我卻生而爲情,若我生得知爲情,卻爲道棄情,那纔是真正的一世白度。”
楊語軒聽到這話,似乎想起了什麼,感覺淚水已經密佈:“月兒……”楊語軒靈魂在吶喊。
女孩的一句話出了她對楊語軒的深重情意,讓靈仙子也不禁側目。女孩說此話時是隨心而出,話說完,看兩人表情自知尷尬,待正要說話時,楊語軒卻開口了,他想幫她求個仙緣:“仙子,可造化助她相伴300年,傳大道於人間,待到浩劫.......”
話說一半,突然楊語軒臉色鉅變,閉眼不語,突又見楊語軒突然又無語悲慼,立地而起,殺意騰騰的向靈界外跨去……
“不……”現實中對楊語軒情緒頓時奔潰,睜眼疾呼,淚似成血。
再看空中月,楊語軒緩緩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