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靜靜地飄着,老者聞言面色一冷,見風情對自己的態度深感不爽,想了想自己的身份他便輕輕笑了笑,擺手道:“小友真的誤會了,我真的沒有惡意,而是想幫小友一個忙。”話到最後,老者的話故意拖長了起來,意味深長地望了風情一眼身後的清雅。
風情聞言不語,心中則暗暗思量,見老者的目光始終落在清雅身上,風情意外了。
他本以爲這個老者是天邪宗派出追捕他的人,但老者的目光卻未曾落在自己身上,所以這個顧慮便被風情拋棄掉了。
“小友,我知道你現在煩事纏身,無力分身照顧身後的小女兒,老夫見其體質奇佳,頓起愛才之心,想收其爲徒。”
老者靜靜地望着風情,嘴脣未動,卻將長長的一席話傳進了風情耳朵裡,見清雅一副疑惑的樣子,風情心中頓時一驚,想起師傅所說的一種境界。
武者成帝,與天同尊,與地齊平!隔空傳音和隔山打牛這些都是他們的小手段,但是,也只有武帝這種領悟了天地法則的強者才能使出,武尊在他們面前也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擦鞋人而已。
見風情毫無動靜,老者又傳音道:“小友現在也知道了老夫的身份,老夫也毫不隱瞞的告訴你,我乃武界武帝之一的黃土大帝。”
黃土大帝,精通控土之術,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上一次混之戰中,一人面對妖界、冥界、魔界三大人馬無足畏懼,靠着身上的土靈以一人之力和魔界三魔、冥界二神將相搏,最後安然無恙迴歸,手中還提着兩名魔界大將的魔靈和一個冥界神將的元神,可見其武功之強!
風情聞言身形一震,前不久自己遇到一名武尊,現在又遇到一名武帝!不只是運氣還是命運。
“老夫給你個承諾,只要你身後的小女兒做我的徒弟我定保你那小女兒的安危,而且給她無量的前途。”
老者見風情心思都放在清雅身上,立刻見縫插針,一句話說到了風情心坎裡。
想了想自己肩上的擔子,想了想天邪宗的追捕,風情手中的劍一鬆,他點頭了,他並不在意老者所說的前途,只想清雅安安全全的活着就好。
他沒有辦法,這就是實力的差距。如果自己有着可以媲美武帝的實力那麼怎麼會被動將自己深愛的女人交給一個陌生的人!此刻他不得不點頭,如果老者要強硬的把清雅帶走他也只能無動於衷,任由宰割。
思索片刻,風情擠出一絲笑容轉向了清雅,用一股古怪的腔調道:“清雅,這個是我師傅的一位好友,名號,名號爲黃土。”風情抓了抓頭,隨便給老者找了個名號帶上。
“哦。”清雅聞言意外地望了老者一眼,雙手放在腰上對老者行了一禮:“前輩好。”
老者不動聲色地對風情使了個眼色,而後望着清雅和藹道:“恩,好一個漂亮的女娃。老夫想收你爲徒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啊!”
清雅很是意外,不由望了風情一眼,見風情臉上沒有反對,心中浮起一絲失落。
“前輩,我不想做您的徒弟,我只想和我哥在一起。”清雅堅定地望着老者,一字一句道。
老者聞言一擺手,面上寫着“我早就猜到”,無奈道:“我知道我無法說服你,還是讓你那情郎說吧。”
“情郎”二字一出口,清雅臉色頓時一紅,便又瞬間隱藏了下去,他和風情的親事是從小定好的,這個村裡人都知道。
風情輕嘆了一聲,面露惆悵地拉住了清雅的手,解釋道:“雅兒,相信你已經察覺到我身上的傷了,我現在惹了一個強大的勢力,他們正在鋪天蓋地追捕我,因此我無法分心照顧你,所以……”
“哥,別說了,我懂!”清雅聞言打斷了風情的話,她知道風情從小都爲自己着想,什麼事都自己扛,從來都沒跟自己說過,他的心思她最懂!
還是一個懂字,還是一樣的語氣,但卻深深的印在了風情的心裡。
風輕輕地吹着,清雅的紗衣緩緩浮動着,她望着老者堅決道:“我答應做您的徒弟,不過我想和我哥回村住些日子,給親人掃下墓碑。”
“當然可以。”老者聞言大悅,面色舒展開來,果斷答應了下來,繼續道:“三日後我會去接你,如何?”
清雅剛想說話,風情卻上前一步抱拳道:“多謝前輩,三日已經足夠。”
“恩,如此甚好,那老夫先去也。”老者輕輕點了點頭,旋即揮手飛離,一個瓶子落在風情手中。
“此乃重生丸,可治療你身上的傷勢,你前途註定坎坷,這小女兒交給我你可以放一百個心。”
話畢,黃金蟒也悻悻地看了風情一眼,幽怨地離開,偌大的身軀倏然隱沒在草叢間消失不見。
風情沒有說話,望着手中的藥瓶隻字不語,臉上無奈的表情詮釋的是武界殘酷的規則。
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成王敗寇,武力爲尊!
風輕輕地從風情的臉上拂過,將風情飄逸的長髮吹起,似乎是淡淡的不屑和侮辱。
這一刻,風情的世界有着前所未有的寂靜。靜謐的氛圍下他那雙迷茫的雙眼不服軟地望着手中的藥瓶,心跳在加速着。
“砰!”
“砰!”
……
“哥,我們回去吧,叔叔還等着我呢。”清雅上前一步將風情拉了起來,望着顯得迷惘的風情心中很是傷心,秀眉不覺間已經扭在了一起,整個人顯得格外憔悴……
“呼——”
一聲重重的喘息,風情從迷茫中回過神來,看着眼前憔悴的佳人,風情心中油然而生出一股愛戀和無奈。
實力啊,說到底還是實力啊!倘若自己有絕對的實力,何必畏懼天邪宗?倘若自己有絕對的實力何必被動將自己深愛的女人交到別人手中!
是的,風情很不情願,但這很現實。冥冥中,他暗下決心,最多十年,他一定要完成肩上沉甸甸的責任,帶着他心愛的女人遊山玩水,不問世事。
“恩,回去吧,從路上再找些治療叔叔蛇傷的草藥。”風情將煩惱拋開,微笑地面對着清雅,他並不想將自己的煩心事傳染給脆弱的佳人。
清雅輕點了螓首,拉住了風情的手向家的方向走去,似乎只有將那有力的手臂揣在懷中才能讓她擁有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夕陽下,隱約能看見兩道幸福的影子交織在一起,時而彎腰採集藥草,時而言語,時而動作……
女子纖細的身影的背後透露着前所未有的幸福,而男子寬厚的背影后露出的則是一個男人肩上肩負着的沉重的責任和義務,他知道自己也許是孤獨的,但他的心並不孤獨,因爲他的心裡有她……一個能讓他爲之付出一切一切的她!
……
天色越來越昏暗,夕陽的餘暉逐漸落下,皎潔的月光在此灑下她耀眼的聖光。
這是一座稀疏的村莊,佇立着許多零散的房屋,各種大小不一的圍欄駐在院前,似乎是爲了攔截野獸的侵襲。
小村依山而建,背後便是高大的山背,山背不遠處便是一出呼嘯的瀑布,猶若銀鏈般從天而降,一瀉千里,在月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明亮之光,將山村的一花一草清晰的顯現出來。
一條條長長的小道如同乾死的泥鰍般躺在乾裂的土地上,時而能看見一跳而過的螞蚱和蟋蟀,在月光的照射下它們靈活的觸鬚更是清晰可見。
微風吹動,小村內寂靜無聲,只能隱約看見昏暗的燈光,小村之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見天色已晚大多數人都已經睡下歇息了。
“哥,天色已經那麼晚了,叔叔肯定睡下了,我麼明天再把藥給他送去吧。”
月光下,一句女子的秒音打破了原有的寂靜,只見一對衣着樸素的男女向小村走來,那男子手持一把無鞘之劍,折射出妖異的紫光,淡淡的月光下那雙清冷的臉清晰可見,赫然便是風情和清雅了。
說話間,清雅明亮的雙眸間不知在想些什麼東西,與此同時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和羞意,細手抓住衣角扭捏在一起,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樣,格外惹人憐愛。
風情聞言沒有多想什麼,只不過他的目光卻落在了小道周圍的草叢裡,眼中警惕之意甚濃。
兩人邊走邊聊,便走到了一座小宅院中,推開木門的瞬間,風情的眼睛卻落在了宅院附近的另一座宅院中。
那座宅院已經在風吹雨打下破爛不已,堅硬的石塊上能清晰看見風雨打磨的痕跡,門前那棵高大聳立的大樹也沒有了十二年前原有的活力……
這正是風情的老宅啊!
清雅見狀不語,她知道這個男人的心思,所以她不願意打攪他。於是便身先進屋將牀鋪整理了一下,留有風情一人在門前失神。
“風哥哥,你說我的螞蚱能跳一尺遠嗎?”
“當然能,清雅的螞蚱肯定和清雅一樣出色。”
“風哥哥,看清雅漂亮嗎?“
“清雅最漂亮了。”
“哥,你捱打了……”
“哥沒事,只要你不受欺負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