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陽城的畜牧區,一間關着角羊的石圈內,溫手裡拿着一柄匕首,直接捅破被她按在地上的羊崽咽喉處。
一身低吼,小羊掙扎幾下,從咽喉處流出溫熱的血液,被溫用一個陶罐裝起來,然後鬆開小羊,丟開匕首,迫不及待的拿起陶罐大口吞嚥裡面的鮮血。
幾口就全部吞下肚子,滿意的拿出手絹擦拭嘴角的鮮血。站起,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撿起匕首藏在衣服裡,緩緩向畜牧區外走去。
來到門口,跟守候在外的城民說道:“裡面去收拾一下,那隻小羊崽賞給你,發生過什麼事情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城民低頭應允。之前她看到過溫是如何喝掉獸血,而每一次見溫喝完獸血後都是容光煥發。
離開畜牧區,溫徑直來到城主府後房,正好聽到屋裡有小孩啼哭,她不猶的加快腳步來到屋內,從一位照料嬰兒的媽媽子手上搶過小孩,細心的呵護在懷裡,一邊向媽媽子問道:“茹小主去哪了?”
“回小主話,茹小主兩個時辰前就離開後房,聽說去前廳與衆人商量城中事物,小孩怕是餓了,我現在馬上去叫個奶媽過來。”
“算了,自己的孩子怎麼能老是喝別人的奶,我先抱去他母親那,你在這裡準備其他的事情,我馬上送他回來。”說着,溫抱着小孩離開後房,快步向前廳而去。
來到大廳,茹正跟着城中幾位年長的男人討論城中食物短缺的問題。麥城現在不能再送糧食過來,城中已經開始大量宰殺牲畜來充飢。
這段時間天氣不錯,他們想組織人員到城外去採集果蔬,來補充一部分口糧,可長久下去任然不是一個辦法。
溫並沒有顧及他們的事情,把哭啼不止的嬰兒直接往茹的懷裡放去。“他餓着,你先給他喂些奶水。”
“我現在正談着事情,你能不能抱着他去隨便找位奶媽?”
“這怎麼行,這孩子多久沒有喝過你的奶水。”
“你知道我奶水不多,不依靠別人我怎麼能餵飽。再說你現在要我當着這麼多男人來做這件事嗎?”
溫看着臺下的衆男人,隨口就說道:“你們先退下,有什麼事情明天一早再說。”一句話把茹堵得不知如何接話,只能眼看着負責各項事務的領事退出門廳。
“以後小孩子的事情你能不能不管?他是我的孩子,你還是多去想想你自己的事情,不要老是圍着小孩打轉。你可以跟城民一樣勞作,現在城中正缺少人力。”
溫並沒有搭理茹,而是催促她趕緊給哭啼的孩子餵奶,待小孩吃力的喝過奶水,又重新進入夢鄉後,才又抱起孩子跟茹說道:“我抱他去休息,你繼續忙你的事情。”
茹並不情願把小孩交到溫的手中。這些日子除了餵奶的時候可以抱抱小孩,其它時間溫總是把小孩抱在自己懷裡,或者直接陪在嬰孩的身邊休息。
自己這個當媽的想閒來無事時,跟自己的孩子親暱一下都沒機會,這下還要被責怪說自己不給孩子餵奶。
每一次茹都努力說服自己,讓自己多忍耐,多想着她這個孿生姐妹的不易,可很多次細想下,她都覺得自己這個姐姐越來越反常,很多時候行爲舉止談吐都變得很怪異,可是她想說的時候又具體說不出是哪裡的緣由。
來到後屋牀榻邊,溫小心把小孩放到石牀上睡覺,卻不小心胸前的金屬飾品割到他的小手,手背之上出現一條細長的血痕。看着那道鮮紅的血印,溫腦海中出現恍惚,竟不自覺地拿起小孩的手臂吸食手背上的鮮血。
完全與獸血不同的味覺,刺激着溫不斷吸允起來,直到小孩哭鬧起來,才趕忙停止自己的舉動,輕輕哄着小孩繼續入睡。一邊輕輕哼着兒時的曲調,口中還在回味着人血給她帶來的那份刺激與享受。
她感覺到那人血中似乎有無數的顆粒,在進入她的體內時,會讓她產生迷幻般的快感。她有些迷戀,她開始喜歡人血的味道與吸食後的快感,這快感似乎會給她一種不可言明的力量,會讓她吸食之後感覺精神亢奮以及意志模糊。
幾天之後,溫想要吸食人血的慾望又涌上心來,並且這種慾望越是壓抑就越強烈。
可是人血從何而來?她把目光放在小孩的身上。
她內心是掙扎的,她不忍去傷害這個已被她看作自己全部的孩子,可是越壓抑自己就越會爲這念想着迷,想法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強烈,她還是被自己打敗,她顫抖手拿着細針在小孩的手臂上扎出一個洞眼,迫不及待的允吸那滲出的血液。
趁着此刻四下無人,她開始貪婪的用力嘬着小孩柔弱的手臂,卻沒顧及小孩的哭聲,早已引起照料他的媽媽子注意。
媽媽子急匆匆趕到,生怕自己的疏忽引來小主的責罵,正好撞見溫此刻奇怪的舉動,不覺出聲問到:“你在幹什麼?”
發現自己的行跡敗露,溫本能的反應是不想讓另一個人知道。
溫迅速的從石牀上翻身而起,也不知道因何原因,在這情急之中的溫竟然速度與力量都爆增,還沒有等媽媽子反應過來,就把她撲倒在地,直接用自己的牙齒咬下她手臂上的肉,一手按住媽媽子的頭,不讓她發出聲音。
傷口處不斷有鮮血冒出,看着這鮮紅的人血,她感覺喉嚨乾澀,忍不住用自己的嘴直接去吸食。
與吸食小孩鮮血的涓涓小流不同,媽媽子手臂上滲出的鮮血給溫的感覺是暢快,過癮。奇怪的是越吞嚥反而更覺得腹中飢渴,慾望不斷催促着她吸食更多的血液來填飽自己的腸胃。
媽媽子最終不再動彈,氣息微弱,靜靜的躺在地上任由着溫忘我的吸食着。久久之後,溫本想獨自處理好媽媽子,可人體還沒搬出門外,卻被從外廳趕來的茹正好撞見,茹很奇怪的問這發生什麼事情。
“我來的時候也沒看清,好像是一隻野鼠,對,就是一隻野鼠突然從後面襲擊媽媽子,然後就往窗外逃去,你看..這...這一地的血跡。”
茹並不相信溫所說的話,她蹲下身子扶起媽媽子,在她耳邊大聲的問道:“剛纔發生什麼事情..剛纔發生什麼事情..?”一連問幾遍,不停的搖晃,媽媽子還是神志迷糊。
茹只好叫來人把媽媽子擡下去找個地方修養,可是接連幾天回稟的兵士都是告訴茹不同的答案:
“回小主,那媽媽子啞了,精神狀態很不好”
“回小主,那媽媽子眼睛瞎了,什麼也看不見。”
“回小主,那媽媽子似乎聾了,不管怎麼叫喊也不搭理,身體也開始發灰,可還有氣息在。”
“回小主,那媽媽子明明斷氣,卻把在一旁照顧她的人給咬了.....”
在美人谷迷人湖水邊,空挺着個肚子,一人靜靜地站在那,看着平靜的湖面上太陽光折射出的金芒。她小腹隆起,不覺摸向自己的小腹,眼淚從眼角滑落。作爲遊牧族的巫公是不可能有自己後代的,更別說還是懷上孩子。
在石屋居住的這段時間,她無數次想投入迷人湖中,去結束這羞辱的一切,可是每每走到湖水淹沒小腹的時候,她能感覺到一個生命在掙扎,讓她覺得人世界還有很多事情是值得自己留戀的。
幾次三番的思想鬥爭,讓她終於暗下決心,把這個無辜的生命帶到人世界來,只要沒人知道,她還是可以做黑城城主,她還是族人的巫公,她可以帶着到大家走近更加美好的生活。
她的生活還可以繼續,甚至作爲一個女人,她心中獨有的那一份母愛,也讓她想看看自己的孩子以後會是什麼樣。雖然另一半的血脈讓她討厭至極,但這畢竟是自己身上多出的一塊肉。
既然無能改變,那就只能讓自己跟着事情的進展繼續前行,她心中的秘密無所謂再多一個。
把手上的事情交代給新一輩年輕人手中,不僅培養他們處理事情的能力,也給自己留出時間,她就安心的在谷中等待孩子的降臨,再找個藉口偷偷把嬰兒帶回去,這樣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外人應該不會想到。
正當空在思考這以後的事情時,谷口的位置下來五名剛剛成長起來的青年。他們隔三差五過來報告城中的情況,他們早知道谷中不能太大聲喧譁,他們小心翼翼的來到空的聲旁。
五人年紀不大,但城中各種各樣的磨礪讓他們臉上早無青澀。各個精神飽滿,氣宇軒昂,就連其中的兩個女生也是靈巧可人。還不待他們開口說話,空早已問出:“你們怎麼這個時候過來?”
站在人前的青年易回答道:“回城主,我黑城與鑄城一些年長的城民已經回到城中,我們此次前來是想讓城主回去主持事物。”
其中一位女孩接着說道:“聽回城的城民說,那邊的界牆已經修得差不多,如今最缺的是食物,所以才讓他們先行回來,也好繼續圈養獸類,如果能補給前線也就更好。”
“現在城中食物還有多少剩餘?”
“與鑄城一起,勉強度日還行。如今城外成羣出現的獸類越來越少,我們已經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容易捕獲。爲追蹤獸羣,我們往往要去更遠的地方”身材有些黑瘦的步補充道。
“不管還剩多少,先把所有的食物給到回城的這些城民手中,他們在前線受苦受累,一路奔波勞碌而回,不能讓他們回城後還吃不飽。如果可以我們還要繼續往前線送吃的,我們自己的食物另想辦法,我們可以加倍獵捕的次數與距離,實在不行挖些野菜野根也能度日,我們不能讓受苦的人再多受苦。”
“正好這次從叢林裡的人,在聽到我們的事情之後也想過去幫忙,特別是他們的女皇,在聽說事情的危急後,已經帶着她身邊會元素之力的人趕過去。還說會運送更多的食物過去,我們正好可以讓他們把食物一同託運過去。雖然我身體內並未覺醒元素之力,但在城中的各項鍛鍊之下,我體術也是大有長進。”
“哦?你們之中有人覺醒元素之力?”
“我,我的元素之力同城主一樣是木屬性。”艾說道。
“還有我,我的元素之力是土屬性。”易說道。
“還有我,我的元素之力是一種奇怪的風屬性。”步也開口說道。
“已經很不錯,五顆凝氣丹就有三位元素之力者,這是上天對我們黑城的恩賜,已經大大超過我的預測,你們三人要勤加練習元素之力,待以後元一導師回來,我自會讓他親自教導大家。戈與習你們兩個雖然沒有覺醒元素之力,也不要氣餒,我們族中傳襲下來的體術也相當厲害,只要你們肯下功夫,不怕吃苦,有恆心有耐力,終有一日你們也會有所成就。”
“我們明白。”五人同時回答。
“此次我還不能同你們一起回去,路上你們小心行事,遇見獸類不可一戰,能避則避,城中事物依舊交由你們打理,我相信你們五人共同作出的決定。以後如遇見情急難辦的事情也可自行商量解決,不需要向我說明,等我修煉完成自會回城。”
“城主保重,我們先行回城。”
“路上小心,要勤加練習元素之力與體術,回城之後我自會檢驗你們。”
“城主放心,我們已不再是孩童,我們會努力,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爲黑城作出貢獻。”說完,五人向空躬身後退,慢慢朝谷口走去,又只留下獨自一人的空在這鮮花爛漫,水光盈盈,青山環繞的絕佳仙境。
回到城池,廢除奴籍的星國城民,匆匆開始自己的生產生活。不僅要解決自己的口糧,還要爲前線創造更多的食物,那裡都是他們的親人,那裡如果抵擋不住,這荒原上將無法生存。
他們從前線回來,親眼目睹那些奇怪的獸類,知道他們的可怕,他們心底裡佩服此刻還依然守候在界牆上的兵士,他們只想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就是給前線送去缺乏的食物,不能讓前線的兵士餓着肚子去抵抗怪獸。
另一路,由夜押運的物資車輛不斷加快前進的速度,他們恨不得把物資能第二天就交到兵士的手裡,不僅是因爲這些都是此刻兵士們急需的,還有一個原因是夜可以見到自己多年未見的妹妹。
聽說她變高,更漂亮了,也更厲害了,每每想到這些心裡都抑制不住的激動,對自己唯一的親人,每天夜裡都在思戀,他覺得心中太多的話想要跟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