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大堅硬的黑色石山下,又變成元一的金團四周巡查幾遍,依然沒有發現異獸出入口的蛛絲馬跡。這幾日一直下着暴雨,讓原本混沌的天空也清爽許多,也讓那凝結的地面更加堅硬。
既然搜尋不到,元一也不想再耽誤時日,他心中猜想,這巨石黑山落下,只怕是正巧落在天痕谷地異獸出入口上面,早已碾平谷地。
堅硬的地面讓元一知道,如果異獸被壓在谷山下,要想再出來也是再無可能,這樣自己也就放心去尋找林,然後說服她,再一同回到這裡廝守一生,他不願意見到那強大的異獸再次出來屠戮人間。
思定之後,元一正想飛身之時,突然感覺到天際之中有所異動。定睛看去,元一臉上露出會心一笑,朝着異動所生之處一聲長哨,遠處翼龍朝這邊飛來,停在元一身邊,元一不停撫摸翼龍頭部,輕輕在他身體上磨蹭。
“凌,我都把你忘記,你從哪來的?”母翼龍的名字叫凌,這是林爲區分三條翼龍給取的名字。顯然翼龍凌不能回答自己的問題,但元一大概猜到,獸類對災害有本能的預警,可能是自己跟公翼龍吉外出巡查時,它與天痕谷地附近的獸類一起逃離。
元一對翼龍凌的飛行速度很自信,逃離險地只怕沒有任何獸類比它更輕巧。如今危險退去,又是過來尋找自己。
輕輕撫摸翼龍頭部,傳達元一心中的喜悅,騎上翼龍後背,翼龍振翅高飛,朝北飛去。細雨打在身上,夾雜呼呼的風聲,讓元一的感官變得更清醒,精神力也更加集中。荒北,十年後我又回來啦。
荒北之地有一處地界如今越來越凸顯,因爲在荒原之上,只有荒山草地、矮樹灌木,竟然有一片蔥綠的林子。那筆挺的白色樹幹,頂着綠色的傘蓋,成羣的小飛禽在枝間跳躍嬉戲。
現在的護城林不僅比以前更加高大,且往內往外又拓展不少地塊,鐵通一般的把黑城與鑄城護衛在其中,任何獸類都不會闖入,就算細小的獸類無心撞入,只要有危險也會被巡邏城衛兵給清除乾淨。
與城中熱鬧的場景不同,空總喜歡站在城門上,呆呆的朝着遠處眺望。
雨沒有訓練也會來陪着,問問空心中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她都是淡然的搖搖頭說沒事,只是說自己老得特別快,原來光滑的肌膚如今也出現褶皺,黑色面巾也遮不住她眼角深深的魚尾紋。“聽說天痕谷地範圍落下天石,那羣山丘壑都成粉塵,獸潮正連續不斷朝這邊來,也不知道他們三個怎麼樣?”
盈從城下走上來,見空有些悲傷的說話,連忙說道:“城主別再悲傷,前線獸潮暴動,還好有界牆阻隔,不然連我們這荒北都將生靈塗炭。”
空並沒有說話,依舊呆滯的望着眼前,其實心中在想:“化爲粉塵,那元一是否還好,我所有的希望...”就在空的思索中,一直駐守在城中的翼龍翔突然展翅從城中飛出,快速朝護城林飛去。
空知道這翼龍平日裡就只會睡覺,覓食都很少出去。這突然的舉動讓她有所察覺,朝身旁的盈、雨說道:“你們留在城中,我去看發生什麼事情。”說完飛身而起,朝飛遁的翼龍追去。
快速飛行,雖然追不上翼龍的速度,但也能緊隨其後不會跟丟。遠遠的看見天邊又有翼龍飛來,近看翼龍身上還馱着三人,空中驚喜,那不就是自己的族人陰、蒼、雙三人。他們竟然還活着,還被翼龍送回來。
停在一處高地,兩隻翼龍早已膩歪在一起,互相摩擦着身體,而陰、蒼、雙三人近前跪倒在空的面前齊聲說道:“拜見城主,我等三人幸不辱命,安然歸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那天痕谷地究竟發生什麼事情?”空問道。
三人起身,陽開口說道:“我們在即將到達天痕谷地時,鑄城城主或突然出現,想把我們殺掉,還好元一前輩及時出現救下我們,就在那時從天而降一個火團,砸在天痕谷地,元一前輩爲我們安全着想讓我們乘坐翼龍回來,後來我們被天石衝擊波所傷,壓在落石粉塵之下,我們都認爲自己會死,後面還是元一前輩救我們,還替我們療傷,最後他又隻身一人去谷地查看情況。”
明白事情原委,空心中懸掛的心總算放下,微笑着向三人說道:“你們都活着就好,活着就是希望。既然那或不守約定,你們現在回城有所不妥,不如跟我來,你們先在那個地方好生修養一段時間,等到時機成熟,我再來迎你們回城。只要元一沒事,那凝氣丹一定會給我們的。只有等你們強大起來,纔有能力向或發起挑戰。”說着,空領着三人坐上翼龍飛往她的秘密地方—迷人谷美人湖。
在翼龍的飛行速度下,大家很快就來到迷人谷,落在石屋之前。空小聲的叮囑三人:“你們在此休息,一般不會有人來此,鑄城所有精幹力量都去界牆支援。我會經常來看你們,也會讓小雨給你們帶生活用品過來,在沒有我的應允下,誰也不能出現在黑城或者鑄城。”
三人應允,先進石屋查看情況,空乘坐翼龍飛回黑城,這次又多一隻翼龍,這是元一給自己的另一份保障。有這些力量的加入,終有一天,空要讓或把留給她的所有痛苦還回去。
乘翼龍北飛,看到大地滿目瘡痍,寸草不生。元一心中悲痛,矛盾的心裡胡亂翻涌,以前受獸類侵襲,人類只能偏安一隅,夾縫之中求得生存,可如今獸類死傷一片,很多都滅絕在這次天災裡,元一心中不忍,這樣的荒原又是否能讓人類生存壯大起來。
近半月的飛行,元一除思索着林的去向,想得最多的就是荒原之上的人和獸、天與地。當初從原始森林出來時的那種迷茫又再次出現。那時候的元一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又可以去做什麼。
自從有靈智,元一就一直順着自己的意願去行事,可真到自己意願不能左右的時候,就會無從着手。
很久很久以前的各類想法,一個個從腦海中翻憶,他想起大哥商,或許只有他能給自己一些更加合理的建議,同他一起才能達成人類真正無憂無慮的遠大願想。
思索中的元一被遠處傳來的獸吼與炮響聲驚擾,居高往下眺望,能遠遠看見那人類付出無數心血的界牆,猶如一條蜿蜒的巨龍橫亙在連綿起伏的山間,阻擋着擁擠的獸潮繼續前進。
荒北,終於抵達。十年時間彈指一揮間匆匆而過,那些熟悉的、陌生的人又過得怎麼樣!抵近飛行,臨高望去,擁擠慌亂的獸羣裡,火光四起,青煙翻滾。
隨着禿鷹在獸羣裡翻飛,木翼龍、水熊、火狼、巖蛙等等幻獸在其中橫衝直撞,不斷有獸類倒下。那獸類似乎是知道抵擋不住,隨着獸潮向另一個方向逃竄。體型較大的獸類很容易命中,紛紛倒下,只有較小靈活的獸類遊曳在獸羣裡,暫且保住性命。
可能是元一的持續靠近,讓界牆之上的衛兵早已注視天空中強大翼龍。因爲界牆的庇佑,如今城牆上的衛兵早已失去對強大獸類的懼怕,唯一害怕的就是這能飛天的猛禽。
它們的飛行速度快,飛行高度高,很容易對城牆上的兵士與後方造成傷害,飛禽不是早已逃脫,爲何此時還有翼龍與飛禽在一起?穿雲箭唆唆飛來,拋石器如雨般砸下,可翼龍搭載着元一如水中飛魚,靈活多變,總是能找到最恰當的機巧躲避穿雲箭矢與拋石的襲擊,在空中劃出多道殘影。
界牆上的兵士開始忌憚起來,不停招呼援兵過來幫忙,把炮口、羽箭對準快速飛行的翼龍。就在這時,元一從翼龍上飛出,朝城牆上飛來。可是兵士已經發動攻擊,那滿目的羽箭與炮彈正朝他飛來。
在這緊要時刻,元一發動體內元素之力,一層層木質盾板把元一護在其中。飛炮命中,應聲炸裂,羽箭飛來,也只是被彈開,根本沒有造成傷害。
元一一個疾步,身體消失,下一個瞬間就已經出現在城牆之上,朝着目瞪口呆的兵士問道:“你們可知道麥城的商在何處?”
一個兵士興奮的喊道:“你們可知道麥城的商在何處?”一個兵士立馬說道:“我帶您過去。”一看來人如此厲害,能得到幫手,能很大程度上減輕這次阻擊獸潮的壓力。
穿過擁堵的城牆,不停有運送器械的輪車與兵力穿插而過,好不容易來到城內一處帳篷外,兵士向裡面喊道:“商副盟主,有人求見。”
元一走入,看着裡面圍坐在一起的都是熟人,商、西荒國國王、星國國王、巨人城主以及或,都驚詫的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