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獸留下的屍身被城內的匠工卸成零碎的很多塊,巨骨被打磨成各種各樣的器具,肉身自然成了城民的食物,這下足足半月都無須再外出狩獵,能在城內好好休整,恢復身體的傷勢。
這半月元一除了之前的幾天休息,恢復體能,後面的好幾天都在忙碌着一些事情。有時把自己悶在茅草石屋之內;有時外出整整一天,帶回來各種各樣的草木、花果、樹枝樹根,悶在屋內倒騰着。
同樣悶在屋內潛心修煉的林,聞着一屋子的草木花草味,有些忍不住的抱怨道:“還能不能讓人靜坐,這都是些什麼味,越來越難聞。”
“我發現很多人的體質是不能吸儲天地之間的能量的,我必須用外物來誘導、觸發他們身體的這種能力。
這些都是我這幾天四處尋找的益氣凝神的藥物,對你應該有莫大的好處纔是。”查覺到自己的小思量被元一發現,林吐了吐舌頭,又坐回自己的牀位上,看着元一繼續搭配、煅燒、融合各種各樣的材料。
在元一將要進入一種忘我狀態時,一句輕聲傳入進來。“醫師,或門外求見。”雖然元一外貌看起來要比自己小很多,但或對元一還是非常的尊崇,他恭敬的等候在門外。
“進來吧,勿需此般客套。”
或拄着木拐走入屋內,撲鼻而來的草藥味讓或頓感不適,但與林的滿臉嫌棄、報怨相比,或卻表現得極爲興奮。“不知醫師在熬製何物,這氣味讓人聞之,立馬覺得心平氣和,精神明銳。”
“我調製的是一種輔助人體可以吸收、儲存天地能量的引藥,待你們服後就可以習得那自然界中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的操控吸收之能。就像我之前使用的木樁與藤蔓之力,就是此中的木之力。”
“天地之間存在的能量?”或第一次聽說,表現得十分不理解。
“對,天地間存在着能量。那巍峨的高山,流淌的水,自然的風,燃燒的火,生長的樹林,花草都是能量的具體形態。這是我們生存的根基,天地萬物吸儲天之能,五行之力,才能繼生,才能成長、強大。而我們人類是最不會利用天地間能量的物種,所以我們在天地之間也算得是最柔弱的物種,就連花草樹木都會吸儲天地之能,來強化自己,保護自己。”
這對於在此之前只知殺戮,只求偷生的或來說,是一堂別有洞天的課程。他才發現自己是多麼的無知。
回想起,拋開那些他們利用的工具,就從本體而言,與任何的物種相比較實在是顯得弱小。
它們要不擁有高大、強健的體態,要不就是擁有敏捷、迅猛的身軀,要不就是擁有強有力的利爪與獠牙,要不就是擁有飛天遁地的逃生與獵捕手段,人類確實是要顯得弱小很多。
就算人類有了強大的武器又能怎麼樣,面對更強大的獸類,也只有逃生的唯一計量技倆,就連逃生成功與否都有着很大的運氣成份。
“你來是爲了讓我教你如何修煉的事情?”
“不是,差點忘了,城主讓我把這個給你看,他們琢磨半天卻不知道是什麼。說是從死去的巨獸體內發現。此物堅硬無比,不管是火燒水磨都無濟於事。”
接過或手中遞來的石盒,打開一看,是二塊不是很對等的菱形晶體。
還未待元一開口,或在一旁繼續說道:“其實我的親生父親是誰,沒有人知道。我的母親是一位奴女,我只是少年時表現突出,被點名成爲城主養子。我還算幸運,有個養父,並且還是城主,或許很多年後我還能成爲城主。可是眼前是不可能了。其他被奴女生下來的都由老媽子帶大,要麼成爲城兵,要麼成爲奴女,要麼直接被祭天。我是迫切的想得到您的相助,可能我並不需要死,但我也不想讓城主爲了我左右爲難,鑄城從來不養廢人。廢人從來都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死。”
“你不想死是因爲……我確實不知道你們的生存方式,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幫大家。這不是唯一的一條生路。”聽或細細說來,元一的內心有些觸動,不管在哪,生活在哪,生活始終不易,沒有人能生活安穩,更別說是開心、幸福的生活着。
單掌輕握住菱形的晶體,手中傳來一絲溫熱之感。元一知道這是什麼,所以他並沒有久放於手中,而是又放置在石盒之中交還到或的手上,說道:“你有觸摸過這塊獸晶嗎?”
或搖搖頭。
“那你可以現在試試。”
聽元一說完,或一手端着石盒,一手拿起獸晶,觸手間獸晶傳來溫熱之感,與其想像的冰涼截然不同。幾息之後,溼熱之感更甚,一股暖流從獸晶之中鑽入手臂之內,順着身體的脈絡向身體各處遊走。
或用一雙奇異的眼神向元一,元一也心領神會,淡淡的向他解釋道:“這樣的感覺很正常。你慢慢感受身體的變化,這就是我想教你的第一步,感知天地能量。此物由巨獸吸納天地之能聚於體內凝結而成,你所不知道的是此塊獸晶與你同屬金元素之力,在你觸摸它之時身體會自行吸納。這樣我也就明白爲什麼我所融合的藥草不能發揮效用的原因在哪了。”
元一離開或的身旁,來到放置藥物的石桌旁,向其中一杯藥物之中滴落一滴用體內能量逼迫而出的一滴混合物,青綠之光落入陶杯之中,陶杯中的藥物開始自行翻滾、旋轉,像煮沸的熱水。
久久之後,青氣升騰,陶杯之中一粒龍眼大小的白色丹丸出現。丹丸之上青綠之色的氤氳之氣流轉。
元一雙指拿捏起丹丸放於眼前,會心一笑,嘴裡不自覺說道:“百練成丹,我的凝氣丹終於練成。”
好奇走來的林出聲問道:“這就是你所說能助人開啓聚天地能量儲於體內的藥物?”
“對,就是它,自此之後,只要不是太過迂笨的人,服用此丹,靜坐凝神,感悟天地都可聚天地能量於自身,發揮出遠超自身的強大能力,足可自保,足可生存。”
“能把這一顆送於我嗎?”林細聲問道。
“你不是可以修煉土元素之力嗎?並且還服了玲瓏玉果。”
“我不是爲我自己,我想替我哥準備一顆。”
“給,它是你的。你用小盒才密封保存,不然時間一久會失掉藥效。”元一把白色的藥丸遞給滿心期待的林,林會心的一笑。“保存的問題就交給我吧,如今你已經知道如何煉製此丹,就算失效你也可爲我再煉製一顆吧。”
“哪有那麼容易,先不說這些藥草十分難以集齊,就說其中的藥引乃用我體內的精血彙集,就剛纔耗費的那麼一滴就夠我吸收一月木元素之力,且對我自身也有一定的損害,會影響我最本能的吞噬之力。”
“那麼嚴重,我會好好保存的,謝謝。”一改往日的活潑、調皮,林很認真的注視着元一說道。
元一淺淺一笑,把裝獸晶的石盒遞到林面前說道:“這個盒子不錯,你可以用來保存第一顆凝氣丹。”
就在這時,一直安靜坐在那裡的或,突然發出一聲難受的叫喊。回頭望去,或此刻滿臉通紅,全身冒着徐徐青氣,難受的倒在地上左右翻滾。石盒跌落在一旁,其中的獸晶已不見蹤影。
或雙手狠狠的抓住前胸,用力的撕扯着粗布衣物,斷斷續續的呼喊道:“熱……熱……,好難受……”
元一迅速來到或的身旁,一隻手向其前胸輕按去。在元一上手之後,或原本胡亂揮舞,撕扯衣物的手上突然冒出一柄鋒利,透着寒光的銀白色之劍,直接洞穿元一的身體,從前胸插入,從後背出來。
然而元一併沒有就此放棄,他依然把手穩穩的按在或的身體之上,向他的體內灌輸着青綠之氣。久久之後,或才慢慢的舒緩下來,不再鬧騰、呼喊,手掌之上的利刃也迅速收縮,消失不見。
當或從昏迷之中醒來,元一這才撤回雙手,坐在一旁的夯土之上,運氣凝神,打算緩慢的癒合剛纔或給自己留下的傷口。
元一在心中疑問,爲什麼自己不能吞噬掉或所使用銀白之劍,好在也並未造成特別嚴重的傷害,靜坐一天也就能大體恢復。
“剛纔是怎麼了?我難受得像是在火中煅燒,感覺整個人都燃燒起來。”
“你還好意思問,剛纔你差點就殺了元一。”林在一旁怒說道,雙眼卻緊盯着正在自我治癒的元一。
“殺?我怎麼會……”或努力回想着剛纔發生什麼。
“好了,你沒事就好,剛纔你由於急於求成,吸收太多的獸晶之力,而你現在的身體承受能力不行,差點爆體。”已恢復不少的元一向或解釋道。
“幸好元一無事,不然我一定殺了你。”林在一旁雙目圓睜,怒視着面前的或。
“對不起,醫師,我不知道我剛纔做過什麼,但我知道我肯定傷害到您,對不起,也謝謝你又一次救我,此恩情或以後全力相報。”
“說得嚴重些,你試試凝神聚氣,伸出手掌,把注意力放在掌心,運氣而出,看看有什麼改變。”
或按着元一所說,試了幾次都沒有什麼事發生,元一又安慰道:“這第一次都是如此,一定要高度聚焦你的注意力於掌心一點,用思想控制體內之氣運轉。”
或仔細體味着元一所說的每一句,每一詞,每一字,耐心的在心裡揣摩,把注意集中在掌心一點。突然,一道鋒刃飛出,射在屋樑之上,發出嗡嗡響聲。見此,或忍不住大聲喊道:“我成功了,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