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天氣有些許燥熱,把自己悶在密室中的或一直考慮着陽城使者的話語,明明是一個大好的機會,可內心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他想像過大婚時的場景,卻總是不自覺把林當作想要的新娘。明明那溫茹二女外貌就很秀美,可是要或選擇其中一位,他就覺得很難決擇。
他從來沒有想過會跟這樣的女子在一起,唯一偷偷想過的就是林,那都是在對元素之力操控過度後,出現在腦海裡的臨時安慰。
越想越按捺不住內心深處的某種衝動,敢爲人先的人,成功的人,他們都有一種共通的特性,就是有勇氣去嘗試,不怕失敗。
或不再猶豫,他想要一個答案,如果沒有這個答案,他肯定會後悔一輩子。
他拿起鐵柺,支撐着從草墊上站起,直接奪門而出,朝林的住處而去。
自從把冶煉區與畜牧區都搬離城中,城內就顯得寬敞許多,也安靜許多。
特別是午後的孩子們,正在媽媽子與自己的生母的哄聲中安然入睡。
城中的勞力都有着自己的任務,只待傍晚時分纔會一隊隊入城休息,與自己的親人偎依在一起,共享美好時光。
來到林的門外,或試着敲了敲門,他也不確定林就在屋內。
各自有着忙碌的事情,他們見面的機會也越來越少,有時也只是遠遠的打個照面,就連一聲問候也沒有。
或的心情是忐忑的,他感覺很多很多的話想要說,可細想到某一點時,他卻總醞釀不出從哪裡開始說。
此刻他希望林會在家,可是敲幾下仍然無人應答,心裡卻又有一絲竊喜,但突然所有的感覺都隨着那木門的展開而戛然而止,或只能是尷尬的一笑,說道:“你在家啊!”
一直都很忙碌的或突然來找自己,林也很驚訝,出聲問道:“找我有事嗎?”
“沒,就是隨便走走,那元一在嗎?”
林伸出頭往隔壁的元一居住處看去,那披在身後的秀髮瞬時滑落肩頭,看着那虛掩着的木門,林微微笑着說道:“估計還沒回來吧,我之前見他與翼龍一同外出的。”
“我沒有打擾你吧?”或又繼續說道。
“沒有,剛纔在靜坐,好一會才收回心神而已。”
“那我想跟你聊聊天可以嗎?”
“爲什麼不可以。我記得誰曾經說過,我想找人聊天都可以找你,只是你太忙,我沒敢來叨擾你。”
“現在鑄城也算初見起色,等忙完這段時間隨時都可以來找我。”或以往的自信與從容此刻蕩然無存,倒顯拘束起來。
“你是不是找我有什麼事?是不是看上哪位姑娘不好意思開口,讓我幫你去說?”
“沒…沒…我只是想問你,如果元一不選擇你,你會重新選擇他人嗎?”
“爲什麼這麼問?”林有些尷尬,她就算再天真,他也明白或所指的意思。
兩人都沉默着,還是林開口說道:“自從上次糊里糊塗的表白過,我就不想這事,如果硬是要給出一個答案,那就是除元一我不會再有其他選擇。不管他最終決定在不在我這,我都會願意一直守在他身邊。只等報殺父之仇,尋回我哥哥,就會一直追尋着元一的腳步。我知道他想要做的事情很多,到最後如果我還只是一個陪襯我也心甘情願。我只要守在他身旁就心滿意足。”
“你們終是要離開鑄城,離開這個家嗎?”
“我也不知道,但如果元一哪天離開,我也會義無反顧。對於這個地方我想我這一輩子再別想捨棄。”
“我明白,鑄城永遠都是你們的家,隨時歡迎你們回家。我也會努力把鑄城建造成我們所憧憬的那樣,一座美麗、安全、開心、幸福的城。”
“一起努力,我們離開還很早呢,至少我現在是這樣覺得。”
“我能擁抱你一下嗎?”其實這並不是一個很突兀的要求,時常有看對眼的男女直接在僻靜處交合都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可是此刻,卻怎麼讓兩人都覺得有些奇怪。
林並沒有拒絕,而是很大方的從房間走出,伸出手臂輕輕摟住或的腰間,短暫把頭靠在他胸前,然後微笑着退回來,說道:“這樣嗎?”
或笑笑的點點頭,然後說道:“我先走,遇見元一請跟他說聲,這幾天別出城,城裡有事要他在場。”
“我會轉告他的。”林微笑着點點頭,目送着或的離開,在那道背影裡,她似乎讀懂些什麼,但是也無能爲力,因爲自己心有所屬。
在林心中認定的事情就得進行到底,就如他心中的仇恨,還有她久未謀面的哥哥。默默的走回房間,坐在草墊上,開始重新進入靜坐,吸納天地之間的能力元素。
在一間有着特意裝扮的房間裡,溫茹二女正坐在各自的牀位上說着話。
“鑄城城主已經答應父親的聯姻,他已經向我傳話說,他不想勉強我們兩人,我們商量好後可再跟他說誰願意嫁給鑄城主。日子已經定下來,十五日後,待使者回城引父親親來參加婚禮。”
“真不知道父親畏懼鑄城什麼?難道就是這什麼元素之力嗎?如果傾盡全力,我想我們不會輸。我是不願意嫁給那個殘廢,天天拄着一對鐵柺四處瞎叫嚷,看着就討厭。”
“噓,你也不看現在在哪,亂說話。那鑄城主你難道還不知道嗎?他也會操控元素之力,並且他與林導師還是一代,應該挺強的。”
“要嫁你嫁,就算是死也不願意跟那臭殘廢在一起,想想都覺得嘔心。不如元一導師,不僅帥氣還很厲害,我要嫁的人是天下無敵的人。等父親來,我讓父親幫我去說,不怕他不給這個面子。”
“你沒看出來林導師也很喜歡元一,怎麼會輪得到你。”
“我不管,我喜歡的人就一定會是我的。或許暫時還不是,但以後一定是。”
“你真的這樣想嗎?”
“那還有假,我先說好,你別跟我搶,我知道你對他也有好感。”
“放心,我不會搶的。既然知道你的想法,我就消除所有顧慮,我順從父親的意思嫁給鑄城主。”
“就知道姐姐對我最好。”茹從自己的牀位跑到溫的面前,跟她如出一轍的模樣臉蛋上親了一口。
大婚如期舉行,這一天全員放假,在城內的廣場上,放置特意趕製出來的幾張長桌,桌上放上各種各樣的肉食與野果,隨大家享用。
坐在桌首的鑄城城主及自己的新妻溫,正向着對面坐的陽城主及城主夫人敬着清酒。或身穿黑色金龍紋長袍,用一條紅麻繩簡單的束着長髮。
溫身穿白麻金龍紋長袍,頭扎紅色帶花,同或站立,手舉金盃。
“鑄城主千萬別此般客氣,以後我們仍然是以城主對城主的身分,我們之間有什麼話,該說什麼話還是說什麼,得拋開這層關係才能服人心。”
“陽城主光臨鄙城,那是絕無僅有的事,此酒就是拋開身份也得敬。”
“好,那我們同飲此杯,以示陽城與鑄城永結百年之好,同氣連理,共抗外敵。”
長條桌上所有人都站立起來,手舉酒杯,一飲而盡。這次茹特意擠在元一下方,硬是把林給分開,舉着酒杯,不斷向元一暗送秋波。
讓黑城城主空也頓感酒局的鬱悶,沒有飲上幾杯就早早離場。
“以後愛女就託你照顧,以前被我驕養慣壞,日後有什麼不對,請直言勸教,不需顧忌我面。事前約定的凝氣丹,還望贈予她二人一顆,也好練個防身保體之術。”
“這是當然,溫茹二位小主也是自家人,席後我就跟醫師商量此事。”
“對對,這事還得依託醫師,他可是咱荒原之上的一顆救星,讓我等活着有新的盼頭。此時,該當敬醫師一杯。”
說着陽城主端着酒器面向着元一笑說道:“此杯敬醫師大人,是你給荒原帶來新的希望。”說完領先飲完一杯。
元一見此,也是拿起酒杯回敬,擦盡嘴角酒液微笑道:“只要是能助於民衆生存的事情,我都會努力爲之。平生未有大志,就是希望能團結民衆,一同對抗這遍佈四野的強大獸類,讓民衆生活得更舒適。陽城與鑄城能拋開舊見,重歸於好,也是我最願意看到的事情。”
“醫師說話客氣,能處處爲民衆生活着想,哪有比這還大的事。不知醫師覺得坐在您身邊的茹怎麼樣,我今天壯着厚臉把話說,給兩人也訂個親,來個喜上加喜。”
“陽城主高擡在下,茹生得如此漂亮大方,我一粗陋俗人,實在不敢高攀。再說我心中所屬,乃是這位女子—林。”說着元一來到林身旁,伸出手拉住林的手笑說道:“今生得此人,別無他求,也就不再亂系情意。”
被元一牽手的那一瞬間,林整個身體似有一道電流擊過,全身發麻,整個人愣了,只有元一的話語縈繞在腦海中“今生得此一人,別無他求。”每一句,每一字都如一個響雷在心間響起,震憾着身體每一場。
“早有聽聞醫師有一女不離不棄,今日所見真是羨煞旁人。那我就別再強人所難,就希醫師往後多多培養二女,讓我這爲父放心。”
“那是當然,鑄城之事,就是我等之責。”
“好,醫師年紀青青,就有此等心境,實屬難得。我提議我們再次舉杯,祝賀這對新人,也祝我們及我們的民衆生活越來越好。”大家喝盡杯中酒,紛紛坐下來,氣呼呼的茹不顧別人眼神,往旁一坐自顧自喝起酒來。
而或的眼神卻還停留在元一與林緊握的雙手上。直到陽城主叫喊纔回神過來。
“明日回城後,我就命人組織兵士開始對兩城間勘察的直道進行施工。並且會組織精銳力量與鑄城一道掃清沿途路障,把礙事的獸類驅趕或抹殺,不管花費多大精力,得先行掃除兩城間強大獸類,到時候還得多多仰仗鑄城之力呀。”
“那是當然,此事也是鑄城之事,一定傾盡全力,協同配合,只待驅除這些獸類,兩城之間的往來才更加方便。”
“好,連我這把老骨頭也充滿興奮起來,以後美好世界是你們的。來,繼續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