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的人羣怎可能跑得過駿獸的四蹄,很快陸續有人被鐵鏈套住,生生從礫石地面給拖回到人羣后的鐵籠中,其中還有其它穿着獸皮的人。
元一正想躍起,前去救助,但被一旁的空用力扯住,並且急切的說道:“我們走吧,這事別管的好。”
“爲什麼,就這樣看着他們被虐待?”
“那又能怎樣?你覺得就那些全副武裝的人,我敢保證,不出半個時辰他們的後援隊伍就要趕到。相信我,我們走吧,這事你管不了,就算你能救了他們,然後呢?帶回鑄城,不說長途跋涉他們能吃得消,一路上的野獸就夠他們掂量。你能保證那武裝的幕後勢力不會報復你。他們被抓回去不一定會死,但被你救下來一定會死。”
“爲什麼?”
“這就是荒原上的生存規則,一切憑實力說話,沒有人會施捨多餘的善良,唯一在乎的是好好活下去。在不瞭解前,你們不是也認爲我們遊牧部落是殺人不眨眼的惡人?”
WWW¤тTkan¤C ○ 元一不再說話,徑直一個人走下小土丘,騎上追風馬,朝着鑄城的方向而去。其他人迅速的跟上,緊緊的跟在後面。一路上,元一也沒再跟大家多說一句話,他一直若有所思,深深的回想着空說給自己聽的那些話語。
美人谷內,林靜靜的坐在湖邊,看着湖中星空,聽着身邊細微的蟲鳴聲。元一已走半年,從寒冬到夏末。湖邊微微清風吹,像是情人的愛撫,讓林忍不住再一次想起元一。
在沒有明確表達自己的愛意前,林還可以假裝自己的情感,可自從表達後,林心中的情感像是泄堤一樣,不留餘地的全部傾泄而出。
趁着這半年多時間,她一直在考慮元一與紅之間將如何取捨。無論她作出千萬種假設,最終還是捨棄不了對元一的情感。最終確定,如果元一一定要她在仇恨與愛戀間做出一個選擇,她願意選擇後者。她選擇用時間去忘記心中的恨,只留心中的善意與美好。
正當她思索中,突然覺察到身後細微的腳步聲在靠近。本能的想到是有野獸靠近,快速的轉身想發動攻擊時,卻看到元一站在她身後不遠,做着一個噓聲的動作。
不管是幻覺還是未醒的夢,林就這樣直衝過去,狠狠埋入元一的懷裡,感覺這一切都是真實的時候,林的雙手把元一的腰摟得更緊,把臉緊緊貼在元一的胸前,眼淚已經止不住流落下來。
任由着林發池自己的情感,元一都只輕輕的摟住她,手掌輕輕拍打她的後背。不知是從何而來的勇氣,林竟然直接踮起腳尖,奉上自己的雙脣,在元一的脣間拼命的索取、驕呻。
當第一次感受到女孩溫柔的雙脣後,元一此刻也有人的本能,開始不自覺的迴應着林的索取。就在迷人湖畔,璀璨的星空下,徐徐清風中,一對許久都壓抑心中情感的戀人在探知對方心境後,做出從未有過的大膽行徑。
元一就這樣抱住完全淪陷在自己懷裡的林朝翻新後的泥石屋中走去。土屋雖然不大,但也有土牀,土桌,還有兩條土凳。四周的牆面上爬滿植被,還有林閒暇時採回的鮮花。土牀上整齊的平攤着三尾狐皮與野兔毛皮。
元一輕輕把林放在土牀上,可是林依然不肯放開元一的脖頸,就這樣讓元一壓在她的身上,雙脣還在不斷的搜尋着元一的配合。嚶嚶細語在元一身旁說道:“別擔心,我會告訴你的。”就這樣,兩具赤裸的身體交纏在土牀上,少女的驕吟與粗喘充盈在泥石土屋中。
旭日灑落在美人谷中,還未驅散谷內的溼冷,赤身的林把自己緊緊湊到元一溫熱的懷裡,元一在林耳旁細語道:“我們走吧。”
“去哪裡?”
“去鑄城。”
“這裡不好嗎?遠離紛爭,遠離喧囂。”
“不是不好,是還不是時候。”
“那我聽你的,自此之後,你去哪裡我就在哪裡。答應我,我們一刻也不分開。”
“我答應你,我們再也不分開。”
稍稍整理,換上新衣,兩人直接朝鑄城的方向飛去。
半日飛行路程,在半空中就已經遠遠的看見鑄城出現在自己的視野中。新巨人城,護城林裡並排的鑄城與黑城,在這荒原上越來越突顯,也越來越不容忽視。
還未飛近,眼見鑄城上空竄出一道疾速的黑影,快速向元一這邊飛來。近前看,原來是翼龍感知元一的到來,興沖沖的飛來迎接。在空中一個自然翻轉就把元一與林給馱在身上,朝鑄城飛去。巨大的翼幅扇動間,速度明顯比以前還要快上不少,幾個呼吸間就來到鑄城城牆上。
落在城牆上,見到城中廣場上正在舉行着什麼儀式。元一手牽着林飛到廣場中。大家見到元一到來,都不覺往後退出幾步。元一奇怪的看着城主或,或快速上前向元一述說事情的經過。
“元一你回來就好,我們在給塔、桑舉行祭祀儀式,你跟大家說說吧。”
“是我不好,我沒有照顧好他們。”
“人活於世,在這荒原之地本就生死難料,你也別太自責。”
“塔跟桑是怎麼死的?”林這才明白這兩人已經故去。
元一併沒有直接回答林的問話,而是徑直走到場中,站在塔、桑生前所用的衣物旁向大家說道:“是我對不起塔、桑,是因爲我而讓他們枉送性命。我對不起他們的家人,讓他們無辜承受今日的痛苦。不管你們想要我做什麼,我都可以盡力去彌補。”
人羣中塔、桑的妻子哭得更加大聲,一看自己的母親在哭泣,一旁的沙與還在襁褓中的嬰兒姬哭得更加厲害。廣場上鋪蓋着一層悲痛的氛圍。站立圍觀的那羣人在看向醫師元一的眼神中多了些異樣的神采。
不管元一怎麼請求,都沒有人過來責罵他。元一知道這並不會起什麼作用,但他真不想看到這尷尬的氛圍。曾經他覺得自己融入這個大家庭,可是此刻感覺並沒有。
接下來的幾日依然如此,城民在元一的面前變得陌生起來,遇見元一總是刻意躲避,也不像以前那樣恭敬禮讓,這讓元一心裡很是不明白。他雖然並不喜歡別人對自己畢恭畢敬,但也決不喜歡別人遇見自己是擇路而逃。
夜間元一向林索問,林也回答不出個所以,她只知道這是一種傷痛的表現。但爲何全城中除經常接觸的那幾人,其他人都表現這麼反常。她想去找個人問問,可是又不知道從何問起,他內心有着自責,畢竟塔、桑是因爲自己而死。
城主府廳中,林與元一還是忍不住心中的疑問來找或詢問,正好見他坐在正廳中吃着肉湯就着麥面,狼吞虎嚥的吃上幾口,一邊聽着各類小隊長的彙報。見元一兩人的到來,大家才停止彙報,在或的默許下退出議事正廳。
放下碗筷,或藉助鐵柺的幫助站立起來向元一走近,一邊說道:“這麼晚了,元一、林你們兩找我有事?”
“我們是來告辭的,我們打算離開這裡。”林說道。
“這是爲什麼?爲什麼這麼突然?”
“我們本來就是一個過客,現如今鑄城已經進入正軌,一切有你照料就行。”
“是因爲城民對你的迴避嗎?”
“有這方面的原因,我感覺我似乎不再適合待在這裡。我始終要走,也就在此時機吧。如果有機會,我還會回來看你們的。”元一說道。
“別呀,你千萬不要跟他們一般見識,他們只是因爲塔、桑的死,心中悲痛,再過些時日就會好的。鑄城還需要你們,這裡是你們的家,那些愚民怎麼也不想想這一切都是誰帶給他們的。”
“你就別再挽留,我們心意已決。”林又說道。
猶豫一會,纔開口說道:“既然這樣,那明日我給你們踐行。”
“我們今晚就走,我們就想默默的來,默默的走。”林繼續說道。
“需要這麼急嗎?”
“對,既然決意離開,也就不在乎是什麼時刻。我想帶走翼龍,沒問題吧?”
“這……當然,它本來就是屬於你的。”
“這是我研製的五色丹方。你按着我所繪的圖案去找齊這些藥草,再配其獸晶,置於烈火之中熬煉就可。丹丸可以助修習元素之力的人提升身體內所屬元素力的儲量。”
“這……”或有些猶豫。
“拿着吧,算是我對鑄城最後的補償與相助。”
“好,鑄城這個家隨時等候着你們回來。”
“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或送着元一兩人來到廳門外。
元一伸手拉住林的手側着臉向她說道:“我們走吧,我帶你去看看這個世界。”
林點點頭,隨着元一飛向半空中,早已在城牆上等候的翼龍飛起,載着兩人朝着遠處飛去,見兩人離去,或的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直接架起鐵柺,朝着自己的密室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