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艱難的道路
安卡加烏的話語，讓西蘭既驚又怒。
作爲先知的門徒，他始終無法相信，這句話竟然是從一個佈道者嘴裡說出的。
西蘭死死地盯着安卡加烏，他能看得出來，安卡加烏跟以前一樣虔誠。
正因如此，才更讓人心寒。
倘若安卡加烏爲自己的過錯悔恨愧疚，西蘭尚且不會如此驚怒。
可安卡加烏在以神的名義受賄，他在理所當然地受賄。
“將他關起來，等到他悔過爲止。”
西蘭面無表情地對丹尼爾說道。
丹尼爾點了點頭，命人將面色蒼白的安卡加烏押下去。
某一夜，卡薩斯暗中來到新規律園中，拜訪西蘭。
“是嗎？”
隱士從懷裡掏出打火石，點燃了燈，引入眼簾的，是堆積在一側的骨堆，那是成串的羊骨和牛骨，而後他慢慢走到竈臺前，能看到櫥櫃裡，盛滿的名貴香料的罐子，連蓋子都沒有合上。
卡薩斯沉吟道，聲音裡蘊含着無限的感懷，
“那或許是一條艱難的路途。”
西蘭輕聲說道。
滿是古老紋路的祭壇上擺滿了祭品，帶血的幼羊肉、燦爛的黃金、精緻的寶石，祭壇前的長桌上，滿是罕見的銀製禮器，而四處都是燃燒的香料。
在重整新規律園後，西蘭就對即將到來的阻礙有所預料，他並不害怕他人的攻訐、甚至是辱罵、迫害。
卡薩斯沒有說下去，但西蘭聽得明白他的意思。
丹尼爾的話，不免讓身爲精靈的西蘭對此更加警惕。
但在這座阿加之地，卻隱隱瀰漫着一種風雲變幻前的預兆。
“卡薩斯，我的朋友，謝謝你爲我帶來這個忠告。”
丹尼爾搖了搖頭，回答道：
“我從未聽過有這麼一號人物。
“卡薩斯，我早已做好準備，哪怕要獻出我的所有。”
踏入其中時，那亞的鼻子皺了皺，他聞到了濃郁的油香味。
“我想了很久，還是沒有想出答案……”
……………………………………
西蘭緩緩道：
“那個叫那亞的賢者，或許會分裂我們的教會。”
“西蘭，你是他的追隨者，連你也不能知道嗎？”
而站在王座的旁側，執掌王國大權艾西斯王后的臉色，也隨着兒子的患病，而一天天變得憂鬱。
他慢慢走在大神廟的長廊上，左拐右拐，憑藉着極好的記憶力，從卡加烏斯的神殿前，走到大神廟的廚房。
聽到這句誇讚的話，西蘭不免有些喜悅。
整個神殿被裝飾得榮華富貴，如同那傳說中的萬神之國的一角。
與此同時，阿加王城的大神廟之中。
無論如何，先知諾恩已經不在這俗世了。
貴族們每當獻祭的時節，來到這神殿之中時，每每都被其金碧輝煌而震撼。
比起這些，西蘭更害怕的是，新規律園內部的崩潰與分裂，這也是爲什麼他會召開大公會議的緣由。
但倘若國王陛下駕崩，艾西斯王后失去攝政的最大理由，被逼到絕路，那麼到時候……教會的處境不僅不會好到哪裡去，更會極其兇險。
不過據安卡加烏所說，那個人是一位血統純正的三眼猿人，像是一位循循善誘的賢者。”
這裡的祭司們往往享盡榮華，每日都有淨水沐浴，每三日都有薰香傍身，其家眷也無一不富貴，往往食不厭精、膾不厭細。
丹尼爾重重地點了點頭。
卡薩斯爲西蘭祝福道。
西蘭看着卡薩斯，輕聲道：
“除了先知自己，或許沒人知道答案。”
“…有祭司向王后進讒言，他說，國王的病，是因爲新規律園的壯大，致使神廟荒廢，觸怒了卡加烏斯。”
神像的預言之眼，以及雙手被鍍上銅箔，在燈火的照耀下反射出亮光，配上由白石塑造的神像，璀璨而華麗。
循循善誘的賢者…
卡薩斯看着西蘭的臉龐，而後道：
“…你的信念讓我想起了諾恩。真像，當年諾恩就是這樣，執意要踏上回歸故鄉的道路。”
“西蘭，願你的神庇佑你，願你能夠得到你想要的，就像諾恩一樣。”
自那日以後，西蘭與那些值得信任的信徒一遍遍地重申新規律園的戒律與規矩，他們以安卡加烏爲例，勸誡着每一位佈道人，並警告着一個個潛在的私慾。
大祭司奧拉與祭司們十分敬畏他，每每遇見，總要低頭行禮，而後目送他離開，纔會鬆一口氣。
卡薩斯將事情的發展，以及最後的分析都給西蘭講了一遍，最後勸說道：
卡薩斯輕聲道：
說完，卡薩斯看向新規律園中的三座石碑。
而如今，安卡加烏聽信一位所謂賢者的蠱惑，去收受賄賂…那麼這教會，是否會有更多的安卡加烏涌現出來，爲了自己的利益，隨意曲解三部神聖經典與信經，造就教會的崩潰與分裂？
他深吸一口氣，禱告道：
“這是爲了你，更是爲了諾恩。
如今艾西斯王后顧及着昔日對先知的誓言，坐視着教會的壯大。
“但是，既然有祭司進這樣的讒言，那意味着你們…已經漸漸變成了他們的眼中釘。”
卡薩斯默默聽着，最後笑了笑，開口道：
他知道，在那上面有諾恩的故事。
那亞熄滅了燈，他的身影駐足在黑暗裡，
“卡加烏斯啊，你讓我回來這裡，是爲了讓我看看他們到底有多麼貪婪奢靡嗎？”
………………………………
爲了讓祭司們享盡榮華、享盡富貴。
隱士那亞杵着木杖，站在卡加烏斯的神像之前。
“西蘭，艾西斯王后知道這種話語不過是讒言，她不會隨意聽信。”
“我還是不能明白，諾恩爲何就這樣獻出了自己的全部。”
那亞默默地站在神像前，他的身上仍舊一件粗樸的灰麻衣，大祭司奧拉曾親自送上最尊貴、最精緻的祭司袍，卻全被那亞回絕了。
這裡是諾恩留下的地方，我不願看它就此沒落。”
我只能依照着先知的道路去走，一邊走，一邊看，只有這樣，我才能夠通往那座天上之城，走到神所駐足的地方。”
“我雖然追隨先知，但其實很多時候，我並不明白先知爲什麼這樣做。
想到這裡，西蘭不免不寒而慄。
“丹尼爾，我們要警惕起來。”
在接下來的時日裡，新規律園暫時重回到平靜之中。
西蘭聞言搖搖頭道：
西蘭感激地說道。
而後，西蘭緩緩問道：
“在剛纔，安卡加烏提到一個人，叫那亞的，你知道他是誰嗎？”
“…在國王陛下病好之前，你們不要與那些祭司們作對，更不要擴大沖突……不然的話，唉。”
這座大神廟，每日要宰殺六頭羊、六頭牛，每日要用上不知其數的名貴香料，就爲了供養侍奉卡加烏斯的祭司們。
而他身上那一件風雨不變的灰麻衣，也成了整個大神廟裡最爲異類的景象。
阿加之地的國王，也即是艾西斯王后的兒子，忽然患病，一時之間臥牀不起。
隱士在瞻仰過神像之後，緩緩走出大神廟，他一聲不吭，夜色晦暗，沒人察覺到他的行蹤。
在寒暄過後，卡薩斯壓低聲音道：
“既然如此，你還不如讓我瞎去雙眼。”
隱士那時駁倒了安卡加烏，蠱惑了他，告訴佈道人：可以讓肉體得飽暖，精神亦飽暖。
他之所以能夠如此蠱惑安卡加烏。
是因爲隱士看到，那些侍奉卡加烏斯的祭司們，就是這樣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