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簡瑟潤推門而入,另一隻手自然端着盤子。
莊梳起身,拱手道謝,說道:“我主上有些怪癖,他不喜讓外人看見他的傷口,所以簡兄可否先稍稍休息下,等會我們就去報名。還有,你的薑糖水我已經喝了,謝謝。”
簡瑟潤客氣地擺手,說:“莊姑娘就沒跟我客氣了,大家都是一見如故嘛。那麼你們好了之後來敲我的門吧,不要着急,上藥爲重。”
莊梳點點頭,說道:“再會。”
半個時辰後,莊梳還心驚肉跳的。她不是沒受過傷,但是沒有見過這麼能折騰的。昨天剛剛受傷他都不喊疼,可是今天剛剛幫郗清越包紮,隨便碰一下都疼得臉色發白,還差點把莊梳的手捏骨折。
莊梳揉揉自己的手腕,說:“我真是怕了,傷口本身都沒有癒合,現在反而撕裂了,恐怕要花更久的時間癒合了。”
郗清越額上的汗滴在自己緊握的拳頭上,他有些艱難地問道:“你爲什麼要幫我包紮傷口?不是你說男女授受不親嗎?”
莊梳臉色一白,心想郗清越該不會覺得自己多事了,她急忙解釋道:“其實他們是來找我的啊,要不因爲你我早就沒有性命同你講話了吧。而且你救過我不止這一次,這是理應的啊。”
郗清越嘆息了一聲,說道:“對啊,理應的。”
莊梳坐在郗清越身邊,看着他低着頭有些頹廢的樣子很是新奇,於是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很疼?你咬我吧。”說完她捋起袖子把自己的手伸向了郗清越。
郗清越看着眼前的細手,心想莊梳也許經常與尤檀這樣接觸吧,他心裡煩悶,於是打開了莊梳的手,說:“走了,不是說要報名嗎?”
莊梳極力掩飾自己臉上的難堪,繼續輕鬆地笑笑,說:“好啊,走吧。”然後她看着郗清越沒有注意自己後,才緩緩落下了嘴邊的弧度。
真的如果在這樣和他接觸下去,不可自拔不說,而且這種毫無希冀的無爲之舉真是好笑至極,所以去報名比武大賽的路上,她儘量御馬靠近簡瑟潤一些。郗清越自然發現了,但是他只好默不作聲地跟在兩人身後。
直到到了會場,郗清越才知道需要有個同伴,莊梳早就和簡瑟潤說好了,所以郗清越不得不現場臨時找個隊友。
沒有隊友的他排的隊伍和莊梳、簡瑟潤不同,所以他們就先分開了。直到莊梳和簡瑟潤已經辦完所有程序之後,郗清越還沒有任何進展,原因就是他身邊喧嚷的人羣堵住了他的去路。
郗清越站在人羣的最高處,他眼波里流露的那份清冷彷彿又把所有人隔絕在外,就以一種睥睨衆生的姿態冷漠地看着周遭。
莊梳疑惑,這是怎麼了?這些人,不對,確切地說是這些女人,爲什麼都圍着郗清越啊?
結果簡瑟潤先開口問道:“莊姑娘,你主子平常都這麼受歡迎嗎?”
“啊?什麼意思?”莊梳不解。
簡瑟潤指指洶涌人潮,道:“這些女人都是想和郗清越組隊的吧,可是沒有一個男性呢,我覺得吧,你主上選隊友都可以先舉辦一場女子比武了。”
莊梳被簡瑟潤逗笑,說:“是啊是啊,我主上魅力一向無人能擋啦。”
這時郗清越眼眸一撇,就看見莊梳對簡瑟潤展露笑顏,他有些按捺不住,於是運起輕功,從那羣人的頭上躍過。
而兩人自然沒有注意到,當下簡瑟潤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然後挑眉說道:“那麼莊姑娘對你主上是否有同樣的心思呢?”
莊梳被簡瑟潤這句話嚇得勒緊繮繩,然後連忙解釋道:“簡兄別誤會了,我自然不敢覬覦主上。”
自然莊梳這句話被郗清越收入耳中,他冷笑了聲,說:“沒想到你這麼有自知之明。”
簡瑟潤看着郗清越臉色不好,於是調侃道:“郗清越不是我說你,我有時候覺得你是兩個人,明明對莊梳關懷備至,可是卻嘴上不饒人啊。”
郗清越冷哼了聲,說:“沒有的事,我對誰都是一樣,她更加不會是例外。”
簡瑟潤微微眯了下眼,反問道:“是嗎?”
郗清越斬釘截鐵地答:“毋容置疑。”
莊梳不禁打了個寒顫,他們兩個脣槍舌戰刀光劍影個什麼啊,反正自己都認了,郗清越永遠都是嫌棄他的嘛。
她只好笑着打圓場,說:“郗清越你的隊友選好了嗎?”
郗清越有些頭疼,說:“沒有。”
莊梳看了一眼他身後層層疊疊不曾退去的人羣,內心不知道有何感,總之有些堵得慌。
她想了想,聳肩問道:“需要我們幫忙嗎?”
郗清越還沒來得及拒絕,身後就響起一個熟悉的女聲,那人拍了拍他的肩,說道:“好久不見。”
郗清越轉身,看見來人有些微愕,問道:“溫鹿儀,你怎麼來了?”
那個女子笑道:“還不就是知道你會到處亂跑闖禍,所以我兄長就要我跟着你咯。”
莊梳看着那張出塵到絕豔的臉,不自覺地就想要逃離,這簡直就是那個人的模樣,只不過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簡瑟潤看着莊梳突然沉默了,所以開口問道:“莊姑娘你沒事吧。”
溫鹿儀因爲簡瑟潤的問詢,於是才注意到莊梳,然後話帶深意地說:“世界真小呢,莊梳你可知我兄長想你得緊。”
莊梳嘴角輕挑,說道:“如果我想通了我會去看他的。”
溫鹿儀搖了搖手中的摺扇,說:“可是我兄長說,你可是很快就要見到他了。”
莊梳隨着她這句話,明顯臉上表情出現破綻。郗清越頗爲擔心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想扯開話題,於是他對溫鹿儀說:“不知你有沒有興趣當我的隊友?”
“那是當然,郗哥哥都這麼說了,我自然奉陪咯,哪管他有多無聊,你說是吧,莊梳?”溫鹿儀眼角帶笑望向莊梳。
簡瑟潤自然感受到溫鹿儀對莊梳的敵意了,於是他代替了有些走神的莊梳答話:“姑娘不知,與友爲樂是不在乎所做何事的。”
溫鹿儀有些狡黠俏皮地轉動了眼珠,說:“這位兄臺說的沒錯,我與郗哥哥這次比武自然樂趣多多。”
莊梳不知爲何,出聲冷笑了下,這種人不管說什麼話她聽着都可難受,還不如韋錦瑟那直白的針對呢。
她話中有些不屑道:“不打擾二位貴人敘舊,請溫姑娘千萬記得兩天之後比武要手下留情,畢竟我是你動不得的人,我相信你哥哥應該教育你很多次了。”
溫鹿儀淺笑,道:“這是自然。”然後她就順勢挽上郗清越的手臂,說:“郗哥哥去報名吧。”
莊梳看着兩人的背影,心中還是忍不住酸澀了一下,果真他的生活有自己完全沒有了解過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