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梳伸出手,準備拿起那封信,結果卻被反應過來想要搶那封信的簡瑟潤打中了手背。
莊梳感覺到痛意,把手快速地收回,她有些尷尬,於是低聲道歉道:“對不起。”然後她準備起身,自己真的是太過於唐突了。
結果她的手腕被簡瑟潤狠狠地扣住,然後簡瑟潤頭一次這麼強硬地把莊梳直接摟在懷中,他聲音有些顫抖:“是我的錯,是我太激動了,莊梳,莊梳,你不要離開我,嫁給我。”
莊梳感覺到簡瑟潤有些不對勁,她動了動嘴脣,本想開口詢問,可是話到嘴邊,不知道又咽了回去。
簡瑟潤把頭埋在莊梳的頸窩,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對不起,我有些失態了。”
莊梳摸了摸他的頭髮,說:“能做你的妻子,我很高興。”
簡瑟潤點點頭,摟着莊梳的手更加緊了些。
莊梳忍不住笑出聲,在他的肩上拍了一下,說:“你可以鬆開我了。”
簡瑟潤聽言漸漸鬆開了她,然後捧起莊梳的臉,慢慢地湊了下去。
莊梳乖乖地閉上眼,正當她以爲簡瑟潤要親上來的時候,結果簡瑟潤開口道:“你確定你不會後悔嗎?”
莊梳被他噴出的氣息嚇得睜開眼,結果看見近在咫尺的臉,她有些害羞,一把推開簡瑟潤,結結巴巴地說:“我莊梳什麼時候會後悔啊。”
她捂着自己的臉,現在恐怕已經紅透了吧,自己幹嘛要露出一副等待臨幸的表情呀。
簡瑟潤也忍不住笑出聲,然後移動了下,在莊梳的臉頰上快速地啄了一下,然後在她耳邊說道:“現在你滿意了嗎?”
莊梳沒有聽清簡瑟潤在說什麼,只是下意識地點點頭。簡瑟潤忍俊不禁,伸手把莊梳拉進了懷裡,有些感嘆說:“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只可惜……”
莊梳擡頭問道:“只可惜什麼?”
簡瑟潤恰到好處地掩飾了自己臉上有些落寞的表情,他說道:“只可惜我現在不能直接把你娶過門啊,你說,我們的婚期定在什麼日子呢?”
莊梳露出不以爲然的表情,還以爲是什麼大事呢。
她很是隨便地說道:“我都無所謂呀,反正我們又不是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需要什麼複雜儀程吧。只不過簡瑟潤,我好像從來都沒有聽你提到過你的父母誒。”
簡瑟潤的表情開始露出破綻,變得有些不自然。他猶豫了一會,然後就把自己手中的信遞給了莊梳。
莊梳伸出手突然停在半空,她有些擔心地問道:“我可以看嗎?”
簡瑟潤只是點點頭,然後就把信塞在了莊梳的手。
莊梳接過之時就看見信最下方的一個章印,那是諸侯纔有的章底呀。她稍微有些心驚,然後開始閱讀起來。
寫信的人一看就是有着入木三分的筆力,應該是上了年紀的人。他稱呼簡瑟潤爲小潤,看來是長輩之類吧。
當莊梳看完整封信的時候,有些不敢相信。她開口問道:“你真的是簡銳簡大人的兒子?”
簡瑟潤笑笑,點點頭道:“怎麼覺得我很差勁?不像他的兒子嗎?”
莊梳連忙擺擺手,說:“我纔沒有這樣覺得呢,只是覺得有些意外而已。”
簡瑟潤聳聳肩,說道:“有什麼好驚訝的,你想我要是沒有一個實力雄厚的靠山,也不可能換個這麼大的宅子是不是?”
莊梳癟癟嘴,心裡想着:這靠山未免來頭也太大了吧。簡銳是兩代帝師,建國功臣,卻在晚年的時候,請辭退居雍州當父母官。原因其實很好猜測,就是雍州的彬王是當年野心最大的諸侯,爲了防止他有二心,所以他才願意放棄朝堂高位去偏遠之地做官吧。
莊梳問道:“你們不應該舉家搬遷嗎?爲什麼你會呆在京城?”
簡瑟潤表現地毫不在意,說道:“我這個人有父親和沒父親也沒什麼區別,離開他我還過得更加隨性些。”
莊梳沒有繼續詢問,答案已經很明顯了吧,每個人都有選擇的。簡銳選擇了爲國爲民,那麼作爲父親的責任他肯定沒有辦法全部都扛着。
莊梳默言繼續看着那封信,直到她看完所有的文字,她終於明白簡瑟潤爲什麼剛剛會失神了。
他畢竟是個那麼溫柔的人,所以不管他的父親再怎麼對他不聞不問,但是不代表簡瑟潤就可以不牽掛簡銳。
簡銳在信裡說,彬王最近好像有些異常的舉動,而他又不能直接把信寄給朝廷的重臣,只好寄家書給簡瑟潤。
而他的處境肯定是萬分危險,在這種情況下,彬王最大的眼中釘就是簡銳了,他的安危還是個未知數。
莊梳伸出手握住簡瑟潤的溫暖指尖,說道:“如果你擔心他,我陪你去雍州找他好了。”
簡瑟潤笑了笑,拍了拍莊梳的手背,說道:“你呀,就是會亂替別人操心,我們的婚禮還沒有舉行呢,而且他一定會沒事的。”
莊梳臉色一紅,有些愧疚地說:“我突然逼你娶我是不是給你造成困擾了。”
簡瑟潤有些不悅,伸手把莊梳摟進懷裡,帶着些怒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對我還不瞭解嗎?”
莊梳咧嘴嘿嘿一笑,笑着安慰道:“你也知道我喜歡亂開玩笑嘛。”
簡瑟潤臉色緩和了一些,拿起那封信,然後問道:“說說正事吧,莊梳你認不認識什麼朝廷上做官的人?”
莊梳臉色一黑,她一聽到朝廷這兩個字,想到的就是那兩個她唯避之而不及的人。
簡瑟潤是個何其聰明的人,他有些尷尬,然後有些不自然地撓撓頭髮,說:“算了我自己想辦法吧。”
莊梳一把搶過那封信,從他懷裡掙開,然後站起,俯視簡瑟潤說道:“這個不是小事,簡瑟潤。我們怎麼可以因爲兒女之情而把雍州的百姓置於水火之中?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處理這事。”
簡瑟潤笑了,他仰頭看着莊梳。對啊,這個纔是喜歡莊梳的原因吧,她就像是冬日的暖陽,永遠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