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誰解誰思

郗清越低聲說道:“莊梳我改日和你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荊季是兄弟。”然後他冷笑了下,恢復了平常清冷的模樣,對那個血瞳男子說道:“我配不配做你的對手不是你說的算的,而是我手中的劍所決定的。關於我身上唯一的傷,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妄下定論和輕敵都是兵家之大忌,你才入不了我的眼。”

莊梳的手被郗清越的手緊緊握着,甚至都有痛意傳來。

他大概現在和自己情緒一樣,爲何他還可以保持十足的冷靜?曾經的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將軍之位何以得來?恐怕也是個可憐人吧。

郗清越沒有意識到莊梳的失神,他說:“你負責韋錦瑟其他你就不用管了,看準時機就走知道嗎?”

莊梳有些詫異,血瞳男子——張雲澤可謂是在江湖上叱吒風雲,基本無人可以與之匹敵,包括當年的荊季。她剛剛想阻攔郗清越:“誒!”但是郗清越卻先她一步對着水面出掌,在水幕氤氳之間,他帶着莊梳飛至岸邊。

韋錦瑟本就厭惡莊梳,並不是因爲主人和她之間的多年隔閡,而是因爲不管怎麼樣,在江湖上提到女刺客,莊梳的大名永遠都是第一個被想起的。

可是莊梳並不盡職,作爲一個刺客,她太容易心軟,這種人憑什麼比自己強。

於是她看見莊梳渾身溼透的樣子,出聲笑道:“莊梳沒想到你還有這麼落魄的時候。”

郗清越冷笑了下,伸手取下莊梳髮上的木簪,運氣向韋錦瑟擲去,他身上的水也隨着內力激盪滴落了許多。

韋錦瑟本是沒有想到那個不近人情的將軍居然會出招,所以根本都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肩上的斗篷就被解開了。郗清越卻早已神出鬼沒在她的身後,伸手抓住她脫落的斗篷,然後扔給了不遠處的莊梳。

他有些嚴肅地命令道: “穿上。”

莊梳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上的斗篷,其實她內心很是不願意穿韋錦瑟的東西,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聽從了郗清越的話,乖乖披上了。

韋錦瑟看着莊梳用自己的斗篷掩飾住了她的落魄,只有莊梳溼漉的長髮露在月光下,反而有一種不可名狀的美。

她狠狠地盯了郗清越一眼,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所以只好拔劍衝着莊梳去了。

莊梳輕鬆躲過雪霽,眼神還是頗爲擔憂地留在郗清越身上。

可是剛剛還在橋上的兩人,卻已經不知不覺消失了。

韋錦瑟察覺到莊梳的眼神,回頭一看,更是驚訝地失言。

莊梳反應過來,郗清越說見到機會就離開,所以她沒有猶豫,故意在自己腳下扔下一塊小石子,然後衝着另外一個方向迅速離開了。

韋錦瑟聽到身後的動靜,直接利落揮劍,可是正中了莊梳的計策,在等到她回身之時,莊梳已經在她揮劍的反方向消失了。

她憤怒地將劍收了回去,然後坐在橋墩上等張雲澤回來。

莊梳回到客棧就先去了郗清越的房間,總得等他把。她找小二要了些藥還有兩身衣裳,可是過了很久小二還沒把東西拿來。

她在屋中因爲等着無聊,所以尋思爲什麼郗清越不讓自己出招,他應該是知曉自己的實力的啊。

唯一的理由就是三天後的那場比武賽,江湖豪傑衆多,要是把實力暴露地太早,容易被人盯上,然後提早除掉。這已經不是秘密了,在江湖上,高調纔是最致命的。

莊梳笑笑,果然不管他面上表現得有多冷漠,可是心還是熱的吧。

這時有人敲門,她快步向前,結果門後只是來送衣服的小二而已。她失落拿過衣服,心想像是郗清越那種人,就算是知道房間裡有人怎麼可能會敲門嘛。

她拿起其中一套,將自己身上的已經被水浸溼的衣服褪下,就在這時,門突然被推開,門口站着的不是郗清越還是誰。

莊梳嚇得直接跳到了牀上,然後扯開被褥蓋在自己身上,滿臉透紅地說:“你不要誤會。”

郗清越挑眉說:“誤會什麼?你大半夜不回自己的房間,然後脫光了跑到我的牀上,我還能想什麼?”

莊梳緊張看着向自己走進的郗清越,說道:“不是這樣的……我……你別走過來了!”然後她乾脆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腦袋。

郗清越拿起被莊梳不小心扔在地上的衣服,然後把衣服蓋在了她的腦袋上,說:“我出去了,給你一分鐘。”

莊梳躲在被子裡直到聽到關門聲她纔敢把被子放下來,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好,再去拉開房門。

郗清越則閒散地靠在門板上,即使他腳下因爲衣服滴下的水而留有痕跡,但是也絲毫不影響他的坦然自若。

莊梳看着他的側臉,不自覺臉又紅了起來,她說:“你快點進來,衣服和藥我都給你準備好了。”

他斜了莊梳一眼,然後逼近她說道:“準備藥幹什麼?唯一能傷着我的人已經死了。”

莊梳被他嚇了一跳,不自覺地向後退了一步,說:“你真的沒事?”

“我與你說了我沒事,不然我脫光給你檢查?”郗清越反問道。

莊梳連連擺手,然後繞過郗清越準備落荒而逃。

郗清越卻在她經過自己的那時抓住了她的手,說:“對不起。”

莊梳滿腹疑惑地看向郗清越,“嗯?”了一聲。

郗清越想着恐怕莊梳酒還沒醒吧,所以已經不記得自己把她推入水中和那個吻了吧。他沒有解釋,只是搖搖頭鬆開了手,然後說了句:“沒什麼。”

那個吻只要他自己記得就好了。

莊梳笑了笑離開,她那時才反應過來。

可是道歉有什麼用呢,還不是自己一廂情願而已,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不是虧欠能解決的啊。

以前本來遇見這種事的時候,司徒墨卿總是會陪着自己,可是現在自己就這樣離開了,她會不會怪罪呢。

司徒墨卿啊,她到底應該怎麼辦呢。

她煩悶地揉了揉頭髮,然後打了個噴嚏。

郗清越看着她背影,自然也看見了莊梳撓頭髮的動作,他不禁失落,果然莊梳想起來了,她肯定在埋怨自己怎麼認錯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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