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江老祖等四人還是依言自削了修爲,不削不行,酒徒外表灑脫淡然,但發起狠來身上那道兇威讓他們連氣都喘不過來,而且連皇甫長老這樣真靈上階的高手都被他幾葫蘆砸的吐血,他們這些真靈中階又哪裡敢生出貳心?須知道,酒徒可是擁有覆滅他們仙門的實力。
自削三品修爲,也就從真靈中階墮入了真靈中階,此生此世,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恢復的希望。而且斬了修爲之後,就算想不封山也不行了,修爲一墮,只怕以前的仇家都會找上門來,
孟宣也在此時明白了自削修爲是怎麼回事,卻是在黃江老祖等四人頭頂,盡皆生出了一株靈光搖拽的靈苗,長約五六指,上面有的是四片葉子,有的是五片葉子,然後他們一狠心,便運轉玄法,使得靈苗上面的葉子各掉了三片下來,落在地上,化作了鮮紅的靈石。
這靈石的塊頭,卻比下品靈石要大了一些,光澤也更鮮豔,卻是屬於中品靈石了。
真靈下階的修士顯化的靈石,便是下品,中階修士顯化的靈石,便是中品。
自削修爲之後,黃江老祖等四人盡皆變得臉色蒼白,手腳發軟。
他們無奈的嘆了口氣,又將各自的洞天指環放在了地上,退後兩步,等待酒徒檢查。
酒徒既然說了要他們所有的靈石與丹藥,他們自然需要等着酒徒搜撿他們身上有無剩餘了,不過酒徒也只是那麼一說,揮手將那四枚洞天指環撈在手裡。便示意他們離開。
黃江老祖等四人皆無奈嘆息。向酒徒拱手。謝過不殺之恩,便直向天空飛去了。
孟宣望着他們四人離開的模樣,心裡暗暗有了一個打算,也悄然退開了破廟。
離開破廟之後,他立刻快步疾行,距離破廟有了一定距離後,便不再遮掩氣機,腳下生電。直接踏雷升空,向着黃江老祖四人離開的方向追去,大金雕疑惑道:“大師兄,酒徒師叔就在那裡,你不想着去拜會一下,卻追出來做什麼?”
孟宣低聲笑了笑,道:“幹票大的!”
說話間,他速度已經提到了最快,光天化日,只見一道雷光稍瞬即逝。消失在天際。
“黃江兄,我們可都有不少仇家。如今修爲大減,仇家找上門來,只怕難以應付啊……”
黃江老祖四個人情緒低沉的飛在半空,有的駕雲,有的騎在一隻白鶴上,苦笑傳音。
“可恨,都是藥靈谷害了我等……”
黃江老祖恨聲說道,大是憤懣,不過這句話,卻嚇壞了其他幾個人,急忙勸他:“黃江兄,千萬莫發此語,我們本來就不是藥靈谷高手的對手,如今修爲削減三品,在他們眼裡更是螻蟻一般,若是被他們聽到了,再遷怒到我們身上,那我們可連苟延殘喘也做不到了……”
最後一個戴着黑色斗笠的修士嘆了口氣,道:“也是我們倒楣,誰曾想世間會有這般巧合,失蹤了近十年的天池長老竟然會出現在離江城?若是早早擒住了那天池的小兒,恐怕也沒這麼多事了,酒徒明顯不知道他在左近,就算我們將他擒了,也神不知鬼不覺!”
這話說了,四人盡皆點頭,感覺自己實在是黴運當頭,纔會碰到如此之巧的事情。
本想賺一筆藥靈谷的報酬,誰曾想一塊靈石也沒賺着,反倒把自己多年的積累都丟掉了,當然與這些積累比起來,被削掉的三品修爲纔是最重要的,那可是漫長歲月堆出來的。
交談間,四人已遁空行出千餘里,也就在此時,忽然前方出現了一個書生打扮的人,身邊飛着一隻渾身羽毛金燦燦,卻又有一大塊一大塊墨斑的怪鳥,那書生打扮的人卻戴着一個斗笠,負手站在他們行進前面的一朵詳雲上,悠然望着遠天,清風徐來,衣衫獵獵作響。
“是你!”
黃江老祖看到此人時,瞳孔立刻收縮了,他自然認了出來,此時便是他們在離江城裡苦苦尋找不得的天池孟宣,卻沒想他竟然會主動在己等面前現身。
見到孟宣的霎那,黃江老祖第一個念頭便是將他擒下。
不過騎着一隻白鶴的白鶴老祖卻擡手攔下了他,示意他不可動怒。
黃江立時明白了過來,自己現在被削掉了三品修爲,已經沒有把握拿下這天池弟子了。
“天池小兒,你攔在我們路前做甚?藥靈谷的事我們不管了,你們天池的長老向我們討了個人情,這次便放你一馬吧!他此時正在離江城,你可以去找他!”
黃江怒斥,沒有殺氣,情緒卻也不平穩,畢竟剛在酒徒手下吃了大虧。
當然,說起來的時候,肯定要往自己臉上貼金,不會說的那麼直白。
“我知道,我剛纔一直在旁邊看着!”
孟宣淡淡說道,腳下詳雲無風自動,向黃江老祖等人飛來。
“你在旁邊?”
黃江老祖大驚,旋及目光古怪的盯着大金雕身上的墨斑,聯想起了那個一直綴在他們身後不言不語的古怪書生,以及站在那書生肩膀上的黑色胖烏鴉,眼睛立刻瞪圓了,滿臉的難以置信之意,失聲叫了起來:“你就是那個一直跟在我們身後的書生?你……就在我們身邊?”
其他三個修士臉色也古怪之極,先前他們還以爲這怪書生是與那羣妖族書院的弟子是一起的,誰曾想到,他就是自己苦苦尋找的天池小賊?
再加上,他們無論怎麼回想,都覺得那個書生與此時的孟宣根本就不是一個人,雖然裝扮一樣,甚至連頭上戴的斗笠也一樣,但氣機截然不同,根本湊不到一塊。
實際上,如果換了普通人過來,只怕一眼就會從孟宣的打扮上認出他便是那怪書生,因爲普通人是通眼睛去辨別萬物的,孟宣的衣飾也根本沒有換過,而修士,尤其是修行了幾百年歲月的修士,則已經習慣了以神念辨識萬物,而孟宣那改變自身氣機的法門,恰恰是神唸的剋星。
“竟然有改變氣機的神奇法門麼?我們若是拿到……”
驚愕之餘,黃江老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他可是個老油子,自然知道這法門的重要性。
“諸位道友,我們雖然削了三品修爲,但若是合力的話,拿下這小子還是不成問題的,他身上定然有什麼可以改變氣機的靈器,我們若是搶過來,又有哪個仇家能找到我們?”
黃江老祖暗暗向身邊的三個人傳音,那三人聞言,眼睛裡也盡皆有殺機掠過。
白鶴老祖心裡起了殺機,臉上的笑容卻更誠懇,向着孟宣苦笑道:“天池的小友,你剛纔既然就在旁邊,自然看到我們已經贖過罪了,不但拿出了身上所有的靈石與丹藥,甚至連修爲也自削了三品,咱們這樑子總可以揭開了吧,我們也是受了藥靈谷的矇蔽罷了……”
說話間,他駕馭白鶴,不動聲色的向旁邊飛了一小段,隱然盯住了孟宣,防止他逃走。
孟宣冷冷一笑,道:“他削你們修爲,我要你們的命,不相干的!”
“好小子,真以爲我們自削了修爲,就是你可以對付的嗎?”
白鶴老祖森然冷喝,身周靈力已經開始凝聚。
孟宣冷笑了一聲,並不回答,直接祭起了一個靈器,卻是那從司徒少邪手裡搶來的鬼頭壺,靈力注入的同時,鬼頭壺裡已經有一篷黑霧飛了出來,霎那間籠罩住了方圓百丈之內的範圍。
“不要怕,這是藥靈谷的鬼頭壺,只有遮蔽作用,並無禦敵之能!”
黃江老祖冷喝,然後大口一張,吐出了一道金色圓輪來,周圍皆是鋒利的利齒,整體呈現淡黃色,靈威極其強大。酒徒命他們留下了靈石與丹藥,卻未收走他們的靈器,原因自然是酒徒長老眼光太高,根本看不上他們這些破爛了,不過在這時候,卻也成了他們擒殺孟宣的利器。
一動手起來,下手便不留情,直接就祭出了自己最強的靈器。反正他們也看出來了,孟宣來者不善,與其畏手畏腳,不如直接合力將孟宣殺掉,然後奪了他那能夠改變氣機的靈器,隱姓埋名,找個荒山野地,藏上百兒八十年再出來,也不怕酒徒真能來他們尋仇。
“兩個真靈三品,兩個真靈二品……”
孟宣面對着四個怒氣衝衝的老傢伙,嘴角升起了一絲冷意:“你們如今都是真靈下階,而且因爲剛剛自削了修爲,靈力不穩,也想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