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內,兩人都沒有說話,形同陌路。
左唯一一直垂着眸子,所以並沒有注意到蕭雅月那驟然間揚起的嘴角,還有那棕色的瞳孔裡,一閃而過的陰狠。
9樓,電梯門開,蕭雅月踩着高跟鞋,趾高氣昂的走了出去。
而左唯一,則到了10樓,才從電梯內走了出來。
來到沈蘭芝所在的病房門口,她通過玻璃窗口,看了看裡面,確實沒有人在。
於是,她推門而入。
走到病牀前,看着躺在牀上的沈蘭芝,臉色雖然有些蒼白,但那張臉,卻是如此的慈祥、溫柔,讓人看着,就心生憐憫。
現在是早上七點四十分。
看了牀上的沈蘭芝一眼,左唯一走到病房內特設的洗手間,拿出臉盆,打了一點熱水出來。
將毛巾用溫水浸透,接着擰乾,給沈蘭芝擦了個臉,又擦擦手、腳,動作極爲輕柔。
時昱霆從主治醫生那裡回來,在走到病房門口時,卻發現門是半掩着的,不由得眉心一擰,接着走到門邊,透過玻璃窗,看到了那熟悉的背影,正坐在牀頭,爲他的母親擦拭着手腳。
他的心,微微一蕩,有些刺痛。
懷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病房內,接着走到一個轉角處,將電話接起。
爲沈蘭芝擦拭完身子後,左唯一將盆子和毛巾放好,接着走出來,又爲沈蘭芝蓋好被褥,看了她一眼,最終,她轉身離開病房。
時昱霆接完電話,再回來,病房內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
他站在原地,看着病牀上的母親,最終也轉身離開。
。
在問詢了幾名護士,左唯一找到了沈蘭芝的那名主治醫生。
進入辦公室,看到她,那醫生站了起來。
“時少夫人。”
聽着這個稱呼,左唯一微微一頓,似乎還有些不習慣,不過也沒有去太過在意,而是擡眸問向那醫生。
“讓我媽醒來最好的方法是什麼?”
聞言,那醫生先是一頓,接着皺起眉心,“醒來的方法?”
“嗯。”
醫生看着左唯一,不知道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要知道時夫人現在的狀況,可謂是人死心沒死,比起植物人,她根本沒有醒過來的機率。
那時少夫人到底要做什麼?
“時少夫人,關於時夫人的狀況,我昨天就和你說過,她醒來的機率——”
“十萬分之一,我知道。”醫生還沒說完,左唯一卻先開了口。
醫生不禁一怔。
她知道是十萬分之一,又爲何還要來問他醒過來的方法?
看着她,醫生怔然開口,“那你……”
左唯一擡眸,那漆黑的瞳孔裡彷彿綻放着一抹不可能的希望。
“我要那十萬分之一。”
聞言,醫生再次怔然,臉上閃過一抹詫異之色,“你是說……你想喚醒時夫人?”
十萬分之一的機率,這怎麼可能!
醫生覺得,她這簡直是天方夜譚,想法太過天真。
“時少夫人,我知道您的心情,但是,”那醫生忍不住嘆了口氣,“你想在十萬分之一的機率中,喚醒一個比植物人還要嚴重的人,我覺得,您完全可以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