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唯一沒有擡頭,但墨鏡下,那雙清澈的眸子有些心虛閃躲,“沒什麼。”
顧言笙眉頭蹙得更深了。
若是因爲外面的太陽,帶上墨鏡還情有可原,可現在是在室內,沒有什麼她帶什麼墨鏡?
顧言笙的腦海,驀地就閃過一種可能性。
他走過去,一下就摘掉了她臉上的墨鏡,讓她有些猝不及防。
左唯一擡起頭,就要去搶奪他手中的墨鏡,“你幹什麼,快還給我!”
這一摘,顧言笙一下就發現了她還略有些紅腫的雙眼,眉心不由得一擰。
他將手中的墨鏡舉了起來,目的就是爲了讓她站起來。
果不其然,爲了奪回眼睛,左唯一站起來,抓着他的胳膊試圖奪回墨鏡。
“言笙,你快還給我!”
“他昨晚回去了?”
如果不是時昱霆回去又對她做了一些什麼,她的眼睛又怎麼可能腫成這樣,明顯就是昨晚哭了一整晚。
他脫口而出的話,讓她搶墨鏡的動作頓了下來。
旋即,她索性轉過身子,不要墨鏡了,而是坐下來,繼續給沈蘭芝按摩。
顧言笙看着她,許久纔開口,那黑色的眸底,閃過對她的心痛,“唯一,跟我回Z國好不好?”
左唯一聞言受傷的動作一頓,不過半秒,又繼續,“我說了,在我媽醒來之前,我不會走的。”
“可是他都那樣——”
“言笙,如果你再說下去,就請你離開了。”她口吻平靜,但意思卻很明顯。
顧言笙看着她,最終沒有再開口,而是選擇在一旁坐了下來,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她給沈蘭芝做着按摩。
看了看時間,已經上午十一點了。
“我去下洗手間。”礙於在這個病房內的是兩個女人,顧言笙不好在這裡,也就起身到外面的公共洗手間。
門被帶上,左唯一轉過頭,看着病牀上的沈蘭芝,抿了抿脣,和往常一樣和她聊着天。
“媽……我下午去給寶寶做個檢查,最近吐得厲害,不知道是不是他在我肚子裡鬧騰。”她一邊捏着沈蘭芝的手,一邊平靜的開口,那略顯憔悴的臉上,卻彷彿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
“你說,他出生後,會是什麼樣子呢?是像我多一點,還是像——”
‘時昱霆’三個字被哽在了喉嚨口,她黯然失色,好一會兒才勉強擠出一個淺笑。
“我好期待他出生的樣子,你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抱着他,讓他喊你一聲奶奶……”
“你也很期待這個寶寶的出生對不對?”她依稀記得,就在過年的前一天,沈蘭芝見她臉色不好,以爲她是懷孕了。
那個時候的她,不記得例假的時間,也就回答說自己並沒有懷孕,當時,她清楚的看到沈蘭芝在聽到她的答案後,眼底那一閃而過的失落,很明顯,她希望自己能夠儘快懷上孩子。
可就在這喜悅來得太突然時,卻發生了這樣的事。
病房門再次被推開,左唯一知道是顧言笙回來了,也就沒有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