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詐事件似乎成了一根厚實的紅繩將兩人的命運更加緊密的套在一起, 那種危難下的彼此依偎更讓感情綻放出堅不可摧的光彩。之後沒幾天,聞莉莉就決定搬過去和單楓君一塊住了。
說起來不僅是因爲那惱人的事件,那個最新的發現纔是直接的導火索。如果沒有親眼看見打死她也不會相信, 五星級貴賓房內竟然會有蟑螂。當聞莉莉拖着蛋糕目瞪口呆地看着扒在牆上的那隻肥碩的黑色生物時差點沒暈過去, 看到Alice竟然好奇地想要去研究個仔細更是要命。要知道我們的聞小姐豺狼虎豹都不怕, 最怕那些鼠蟻蟲類的小東西。如果自己的衣服上隨便趴只蟲子, 聞小姐都會反射性的將衣叉扔掉, 第一時間尖叫起來,會瘋狂地灑大半袋洗衣粉用盡全身力氣□□被糟蹋的衣服,甚至會直接把它扔掉。由此可見, 聞莉莉是再不可能呆在那寸土寸金的窩了。
搬家的時候是蠻痛苦的,又是箱子又是包的, 分了三批才運走。單楓君幫她裝最後一箱的時候曾經問她爲什麼每次只裝這麼點, 一下子全拿來也可以的。
聞莉莉調皮的眨眨眼, 用甜得發膩的嗓音說:“人家怎麼能增加楓愛車的負擔呢。”
單楓君面無表情的轉過頭,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 看見經過幾個月的相處單小姐已經練出了較好的心理素質,對於愛人反常的舉動也知道該怎麼迴應了。聞莉莉站在一旁偷笑,她確實是故意要分裝好幾批,螞蟻搬家似的。那天她故意拿着託運公司的傳單在面前唉聲嘆氣,抱怨世道不公, 連託運公司都要欺負她這個一窮二白的小老百姓, 真是沒法活之類。然後滿意的得到單楓君的擁抱, 她寵溺地捏捏聞莉莉的鼻子, “花錢找外人幫忙, 還不如多親親你的楓,會得到意想不到的回報哦。”
聞莉莉是踩着梯子就往上爬, 捧着單楓君的臉親了滿臉口水後,笑得一臉奸詐:“親愛的,以身相許如何?”
身子就另當別論了,車子倒是誠懇的許過來了。第一次搬運的時候聞莉莉就被單楓君那專注的神情給迷住了。大夏天的,烈日以強悍的陣勢烤着地面上的一切生物,那凌厲的姿態活象地球欠了它八百萬還想賴債,陽光代表債主懲罰你。當汗水浸溼了衣衫,汗珠在下顎淤積滴下,灼熱的溫度考驗着每一個人的耐性,所有的焦躁不安都像會在一瞬間一觸即發。單楓君的狀態也好不到哪去,聽着聞莉莉不停地說:“不行,不能這樣擺,會漏出來。”
“不對不對,還是像剛纔那樣放比較好。”
“啊呀,糟了。上次Alice送我的維尼熊忘記打包了,你等一下,我去拿。”
“這個玻璃瓶放在箱子裡太危險了,還是先拿出來吧。下次再說。”
如此如此,之類之類。單楓君的臨界點一再被挑戰,但是始終沒有什麼爆發的舉動。聞莉莉覺得這樣的人正在爲自己忍耐,心裡的優越感就像培養皿裡的苗苗呼呼瘋長。結果就出現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搬運事件。歸根到底,還是因爲聞莉莉的私心。
住在一起後,更多的瑣事接踵而來。開始幾天,聞莉莉因爲覺得免費住在別人家,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就主動提出要包攬所有的家務。聽到這話,單楓君的手離開了鍵盤,就在聞莉莉以爲她要拍拍自己的頭以資鼓勵時,卻發現那修長的手改變了運動軌跡,直接把擱在鼻樑上的眼鏡拿下來把玩,半眯着一雙鳳眼說:“好。”
要是以前,聞莉莉可能會爲對方都沒有意思一下而懊惱,但是此時的她可再沒了那種心思,因爲正忙着吞嚥被美色所迷分泌出的口水呢。
家務包攬行動在試行兩星期後,自動轉入尾聲。在聞莉莉連續兩次因爲煮粥把鍋底煮出個洞,連續三次將洗衣機的插頭掉到水裡,連續四次忘收爆曬三天的衣服,連續五次連帶把插在西瓜裡的勺子給扔了,連續六次把鑰匙丟在屋裡有家歸不得,外加弄壞吸塵器、熨壞單楓君的夏奈爾套裝等等罪狀後,單楓君不得不及時停止聞莉莉這種越幫越忙的行爲。
“你是故意的吧。”單楓君盯着手中唯一的一隻筷子如此感慨。
“我以前沒那麼笨的。”聞莉莉邊嘟囔邊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筷子,突然間委屈的酸泡泡就這麼冒出來,嗆了鼻子,催了眼淚。
“哭什麼,我又沒怪你的意思。”單楓君把她抱坐到自己腿上,刮刮她的鼻子,取消她“愛哭鬼。”
“爲了我們能生活得更好,這些事情還是交給我吧。我會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什麼白白胖胖的,我又不是豬。”聞莉莉這才破涕爲笑。
作爲戀人,同住一個屋檐下的戀人,兩人的日子過得算得上溫馨,也算得上中規中舉。白天兩人在同一幢大樓,擡頭不見低頭見,晚上兩人在同一個屋子,擡頭低頭都能見,只除了進入睡眠的時候。有時候聞莉莉躺在牀上把玩單楓君的頭髮,看着她熟睡的臉龐,真有種挫敗的感覺。同居有一段日子了,那人只是會在睡覺前給她一個晚安吻,然後就把她摟在懷裡睡覺,沒有下文了,害得一開始幾天她的心還“怦怦”跳得厲害,滿臉通紅的等待接下去的動作呢。最近,她對自己越來越不自信,是不是隻有自己纔是表現得慾求不滿的那個,那人對自己沒有這樣的感覺嗎?更讓她鬱悶的是這種心緒帶到了工作中,她已經因爲神遊太虛被總監罵了好多次,更糟糕的是這一個月的銷售定額也完成不了,提成也沒了,到時又只有被教訓的份。
“早啊,在想什麼呢?”單楓君撐起身子給了聞莉莉聞莉莉一個早安吻。
“在想你的頭髮,長了。”
“嗯,是啊。過幾天就去剪。”
“不要,紮起來就好。”
“好,聽老婆大人的。”
老婆大人嗎?聞莉莉摸摸被親吻的臉頰,一陣發楞。暖暖的,熱熱的。看着單楓君真的翻下牀找了根頭繩隨意把頭髮綁起來,聞莉莉笑了,酸酸的甜甜的苦苦的澀澀的,雖然五味成雜,但終歸是笑了。
凡是都是有轉機的,老天爺彷彿聽到了聞莉莉的心聲,四天後她的煩惱就得到了有效的解決。那天晚上聞莉莉特別興奮,輾轉反側地睡不着覺,最後終於還是忍不住下牀,打開衣櫥把那條蓬蓬裙穿起來,擺着POSE在鏡子面前照啊照。
“有那麼值得高興嗎?”單楓君搭着拖鞋睡眼惺忪地從聞莉莉背後抱住她,說得十分委屈。
“當然,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公主,能不激動嗎?”
“公主怎麼了?還不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跟我們又沒什麼不一樣。”
“可是人家是公主耶。怎麼樣?我穿這個。”
“不差啦,反正你們都穿一樣的。”
聞莉莉別過頭,不再理那個一味潑冷水的人。
後來好不容易被拉上牀,聞莉莉還是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單楓君也因爲她動來動去搞得無法入眠,乾脆一轉身蜷成一團背對着聞莉莉睡去了。聞莉莉自己也爲自己這麼失常而懊惱,
貼到單楓君背上噌了噌張口就是一頓咬,聽到單楓君隱隱的倒抽氣聲也知道自己做得過分了,於是又伸出舌頭挨個添剛剛咬過的地方,對於那些齒痕特別照顧,聽到單楓君呼吸變得急促,聞莉莉擔心的爬過去壓上單楓君的側腰,看單楓君閉着眼睛皺着眉看起來蠻痛苦的樣子,又像是在忍耐着什麼。
“還疼嗎?對不起。”
聞莉莉還在深深爲自己的行爲自責的時候,單楓君突然睜開了眼睛,迎着從落地窗上透進的月光閃亮閃亮的。
“這可是你自找的,明天站不穩可別怪我。”
一個翻身就把聞莉莉壓在了身下,將她在空中揮舞的手固定在兩側,定定看了身下的人兩秒後就壓了下來,來勢雖猛但實際落下的吻確實溫柔細膩,真是雷聲大雨點小,纏綿悱惻中被鬆開的手也自動環繞上了身上人的脖子。單楓君邊吻邊熟練的脫去聞莉莉身上的睡裙(當然啦,你買的嘛。嘿嘿^ ^b)聞莉莉也同樣不甘示弱,漲紅了一張臉努力扯着單楓君的睡袍。
“這次再敢中途停下來,要你好看!”
聞莉莉瞪着狼一樣泛光的眸子試圖擺出威脅的樣子,卻換來單楓君的輕笑。聞莉莉爲此既羞又惱,一口啃上去,痛得單楓君連連叫喚。
“你屬狗的啊。”
“是啊。”典型的破罐子破摔。
“呵呵,好可愛。”
這句話成功的再次挑起曖昧的氣氛,聞莉莉臉蛋像是要燒起來,原本準備好的犀利言詞就這麼噎在喉嚨,在單楓君注視下硬生生吞下肚,煙消雲散了。
“放心,我會很小心。”
很小心是沒錯啦,可是第二天還是有不適感。早晨從洗臉刷牙到吃早餐都是單楓君一手包辦,連擦拭嘴角也有她代勞,這是什麼待遇?嬰兒級待遇。
“還好這次沒半路跑出去買什麼情趣用品。”聞莉莉一口吞掉遞到嘴邊的白粥。
“別提那事了,要不是替Rena買成習慣了,我也不會……”
“啊?什麼?”
“沒什麼。”
“我不喜歡你有事瞞我。”
“以後會告訴你的,你快點吧,快遲到了。”
“啊!啊!”
在聞莉莉穿着蓬蓬裙彆着掛牌站在迎賓隊伍時,腰痠背痛腳跟疼,苦不堪言,心裡直祈禱那什麼阿拉伯的公主趕快過來吧,已經遲到兩小時了,咱們羣衆已經知道您是上帝中的上帝,絕對會給予您孃親級的服務。哀怨了半天,終於把那什麼公主給嚎過來了。待到公主殿下昂首挺胸如孔雀般走過面前,聞莉莉呆滯了兩秒鐘,這就是傳說中的公主?
“怎麼會這樣?公主怎麼會是那樣的?太讓我失望了,太失望了。”聞莉莉把凳子搬到廚房,對着正在切蘿蔔絲的單楓君訴說自己的失落,完了還狠狠地咬了一大口蘋果。
“不是跟你說了,不要抱太大希望嗎?是你自己不聽。”單楓君颳着西瓜紅囊順便遞給聞莉莉“自作自受”的眼神。
“這怎麼能怪我呢?書上電視上的公主不都是美麗可人、高貴端莊的嗎?誰想到會是那麼肥的傢伙。媽呀,反差太大了,心臟接受不了。”
“沒那麼嚴重吧,頂多是荼毒了一下視線。說不定她所在的國家就以這爲美呢。”將切好的水果裝盤,澆上煉乳,撒上幾粒葡萄乾,再在杯壁上嵌上一片檸檬,成了。
“給,單氏水果撈。”
正當聞莉莉美滋滋的吃着水果撈的時候手機響了,聞莉莉手忙腳亂的跑去接。那鈴聲,是爲聞爸特地設定的。
“喂,爸爸。”聞莉莉快樂地添了一下沾着煉乳的勺子。
“……莉莉,我是媽媽。”
“叮噹”的一聲,勺子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餘音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