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彌天大禍
阿四繼續解釋道：“當初我就是考慮到這裡是帝國管轄的地面，雖然來的人不多，但如果被人發現，也是不好。所以，我將機械小蛇改裝成山狼的模樣，守護在這裡。”
“可山狼高大威猛，機械小蛇小巧靈活，這是哪跟哪嘛？”冷凝自然見過阿四口中所說的機械小蛇，全身身長也不過三十釐米，怎麼可能跟山狼劃上等號呢。
阿四一聽，晃了晃腦袋，有些得意，說道：“這還難得倒我呀，其實它們的原理都是相同，不同的就是大小、規格，沒啥技術含量，就像這個量子穿梭機一樣，我也能立馬讓它變成噴火獸，嚇死你們。”
“怎麼，穿梭機變成噴火獸也是你設計的？”冷凝話一出口，立馬感覺到自己失言了。既然整個量子穿梭機是阿四設計的，那它變成噴火獸模樣，自然也是程序的一關。
“自然，知道我的厲害了吧……”他話還說沒完，臉上的笑容隨即凝固，問道：“你們怎麼知道它會變成噴火獸模樣？”
冷凝正要回答，小泰卻接過話頭，笑道：“我們一進來，不小心碰了那玩意兒的一個開關，然後它就變成了噴火獸啦，還差點把我們烤成人肉乾呢。”
阿四一聽，臉色大變，拉着小泰，急步走到計算機邊上，顫聲問道：“你是碰了哪個鍵？又怎麼讓穿梭機運行起來的？”他抓着小泰的手，指甲深深嵌入小泰的皮肉。
小泰畢竟是一個小孩，見他神情緊張，嚇得有些發懵，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冷凝看出阿四異樣，趕緊上前，將阿四的手鬆開，沉聲說道：“別這樣，嚇着小孩了。”
“是不是這個按鍵？”阿四彷彿沒聽見冷凝的話，指着計算機上的紅色按鍵，問道。
“是的。”冷凝瞄了一眼，阿四所指，正是小泰不小心碰到的按鍵。
“那穿梭機是怎麼啓動的？”
“連着按兩下，自然就啓動了。”冷凝有些狐疑，說道。按鍵是小泰不小心碰到的，連着按兩下按鍵卻是他有意做的。
阿四的臉一下變得煞白，口中喃喃說道：“完了完了……”
“什麼完了完了，阿四你能不能把話說明白一些。”鍾煥然是個急性子，見阿四反覆確認什麼開機程序，早就聽得不耐煩了。
“這裡我們恐怕待不久了，帝國士兵馬上就要來了。”
“爲什麼？”衆人齊聲問道。
阿四急得差點跳了起來，說道：“這個按鍵是緊急呼應鍵，另一頭連着文昌閣。”
“你的意思是說，文昌閣裡連着這裡的實驗室？”冷凝心頭忽地如同壓下了一塊大石頭，壓得他差點喘不過氣來，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着全身上下。
阿四看到冷凝面色猙獰，忽地感覺害怕起來，不禁後退了幾步，顫抖着聲音，結結巴巴地說道：“是，是的。”
“那就是說，文昌閣那邊的計算機也連接着帝國的網絡？”冷凝對阿四的話深信不疑，雖說老式的計算機不兼容帝國的新型號計算機，但對於阿四這樣的計算機高手來說，只要略加修改一下代碼和底層架構，與之相連並不算難事。
他雙目緊盯着阿四，眼中似乎要噴出火來。文昌閣與世隔絕，再加上冷凝爲了安全起見，將計算機全都銷燬，所以處於最原始的狀態。可阿四竟然不顧禁令，不說私自使用計算機，而且還將這裡的計算機與文昌閣相連，也就是說將兩處的計算機主動連進了帝國的網絡系統。西王母是帝國網絡的化身，只要有帝國網絡的地方，西王母便可來去自如，攔都攔不住。這樣一來，那就意味着阿四主動將西王母帶進了文昌閣。
文昌閣的大災難就要來了……
“是，是的……”阿四黃豆般的汗水從臉頰滾落下來，向冷凝解釋着：“冷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我設計量子穿梭機的初衷，其實就是爲了方便我們進出文昌閣，所以，我……我就在兩邊各設了一個實驗室。”
“私底下使用計算機也就算了，可你難道沒有想過連通帝國網絡的後果嗎？”冷凝厲聲喝道。
“冷哥，我也想……想過的。可是文昌閣和這裡來回太不方便了，爲了預防萬一，我就裝了這麼一個紅色緊急按鍵，用來協調兩邊實驗室的工作進度。沒想到……沒想到讓你們給啓動了。”
“這麼說來，還怪我們了？”冷凝殺心頓起，自己苦心構築的文昌閣安全防線，在一瞬間，就暴露在西王母的眼皮底下，脆弱得像初生的嬰兒一般，而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因爲阿四的這個破玩意兒。雖然阿四跟他同甘共苦，也救過他的命，雖然他設計量子穿梭機的初衷是爲了方便文昌閣挽救帝國底層艱難掙扎的平民，可是這一些，跟幾十萬文昌閣性命相比，孰輕孰重？
鍾煥然也聽出了事情的嚴重性，看到冷凝怒目圓瞪的樣子，知道阿四闖了大禍。他也清楚冷凝的性格，可又不能眼睜睜地看着阿四受死，連忙勸道：“冷哥，冷老大，千萬別激動，阿四他罪該萬死，扔進油鍋煎炸都不爲過。可是，帝國士兵馬上就要來了，爲了文昌閣，我們現在應該趕緊想辦法逃出去纔是。”
“哼，殺一個人還需要多長時間。”冷凝冷若冰霜，緩緩舉起右手，就要朝阿四腦袋拍過去。
“不要啊，冷哥，你看我的面子，能不能饒過他？”鍾煥然與阿四情深義重，“撲嗵”一聲，雙膝跪了下來，向冷凝哀求着。
“讓開，我不想傷着你。”
阿四本來還想着自己發明了量子穿梭機，又是世界一大奇蹟，功德無量，不勝歡喜，可沒想到，出了這麼大一個紕漏，也是極其愧疚，對不起冷凝，對不起文昌閣。一想到此，反而不再害怕，扶起鍾煥然，坦然說道：“兄弟，謝謝你的好意，你的情我領了，來世再報。”
“兄弟，我的好兄弟……”鍾煥然潸然淚下，泣不成聲。
“兄弟，你好好保重，替我幫冷哥好好守護文昌閣。”阿四見鍾煥然淚如雨下，又說得悽慘，剛纔那一股視死如歸的豪情瞬間便消逝得無影無蹤，想到自己馬上決絕人世，一股悲痛委屈之情從心底涌了上來，忍不住與鍾煥然抱頭痛哭。
感情渲泄了一番，阿四放開鍾煥然，對冷凝說道：“好，冷哥，我也不是怕死的孬種，也算是一個爺們。既然我犯了禁令，讓文昌閣惹上禍端，我伏法便是，來吧。”一說完，他跪了下來，雙眼緊閉，毫無懼色，將脖子伸得老長，等着冷凝下手。
冷凝見此情形，不由得也是鼻頭酸楚。阿四和鍾煥然跟隨他多年，情同手足，親密無間，就算是他們去世多年以後，他還時不時想起他們戰阿海、鬥王母的場景，歡聲唱、盡情鬧的畫面。現在，他們從時空穿梭過來，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真實的畫面、真摯的感情得以延續，歡笑聲還沒停止，嘮嗑聲還沒開始，他就要拿阿四開刀，這豈不是讓人覺得他這個大哥太過絕情，太過殘冷？
他的右手，一直舉在半空，遲遲不願拍下去。
可是，如果不將他殺了，以儆效尤，自己又何面目面對文昌閣幾十萬的老百姓？自己又有什麼理由繼續在文昌閣呆下去？
一想到此，他長嘆了一聲，手掌蓄滿了力，就要對阿四鋥亮的腦門拍去。
“且慢。”胡小可一聲斷喝。
冷凝驚訝地朝胡小可望去。
胡小可卻不理他，徑直走到阿四面前，將阿四扶起。
“你要幹什麼？”冷凝又驚又怒。胡小可沒有經過自己的同意，竟然將阿四扶起。
胡小可卻是杏眼一瞪，說道：“你想過沒有，如果你將他殺了，恐怕文昌閣真的要受滅頂之災了。”
“此話怎麼說？”
“怎麼說？哼。”胡小可冷哼一聲，絲毫不理會冷凝的怒氣，緩緩說道：“我們當中誰會計算機？誰會使用量子穿梭機？誰能補救西王母侵入文昌閣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