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了半天,秦奮心中恍然,原來此人身體之下盤坐的乃是一張巨大的碧綠玉牀,通體泛着幽光閃閃的光芒,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寶貝,如果沒有猜錯,那屍體沒有腐爛就是這玉牀的干係了。
玉牀之前,橫放一玉笛,上面已經鋪滿了灰塵,但是依舊掩蓋不住這笛身的寶像光芒。玉笛之前擺放着一個普通的酒壺,卻伴有兩個酒杯。
秦奮心喜,踏步上前,既然此人身死,這一干的寶物他若不拿可就糟蹋了。
剛來到近前,細細查看,他首先去拿那玉笛,然而雙手剛一觸碰,突然之間塵灰蕩盡,大道之聲響起,琴笛交響。
道啓真心覺漸清,天教絕粒應精誠。
雲外仙歌笙管合,花間風引步虛生。
……
仙音瀰漫,讓人如癡如醉,如夢如狂,彷彿九天玄妙之音,讓秦奮無法自拔,他深深的被這羌笛之聲陶醉。
良久之後,那笛聲才漸漸消彌,秦奮卻無法忘卻,回味無窮,他不禁讚歎,“此曲只應天上有。”
細看玉笛,三個娟秀小字映入眼簾,“漸清覺”。他好像在哪裡聽說過這個名字,卻又一時想不起來,嘴裡唸叨不已。
“誰?漸清覺?竟然是他!”齋祭驚異了一聲。
“是啊,你知道他?”秦奮看向齋祭。
“三妙才郎漸清覺,沒想到卻死在這裡,真是可悲可嘆!”
“到底是誰?”秦奮異常好奇追問道。看齋祭玩味的面容,彷彿知道一些有趣的事情。
“嗯,看來是他沒錯!”齋祭圍着屍體轉了轉,點了點頭道:“他是五百年前的人物了,人稱三妙才郎,在整個道境可算是響噹噹的人物。”
“三妙才郎?哪三妙?”秦奮好奇問道。
“歌妙、笛妙、殺人妙!”
“這歌妙和笛音之妙,剛剛的大道傳音之下已經感受到了,然而殺人有何妙?”秦奮繼續問道,問話之間已然將那玉笛裝進了自己的儲物戒指,一臉笑意。
“傳說他可以讓人幸福的死去!”
“就如同他現在這樣?”秦奮盯着漸清覺,此時的漸清覺滿面容光,嘴角掛着淺淺的笑容,那睜着的雙眼神光熠熠。
“看來他是自殺了!真是可惜!”齋祭搖頭嘆息了一聲,“也是,沒有了那個人,他活在這個世界也不過是具行屍走肉而已。”
漸清覺修爲通天絕頂,與他全盛時期也不逞多讓,竟然會自己將自己殺死,實在是有些想不開。
“那個人是誰?”
“他的師兄,玉禪天。”
“什麼?”秦奮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這漸清覺分明就是個男人。
“你不用驚異,漸清覺從小是個孤兒,是他的師兄玉禪天拾到了他,將他拉扯大。後來兩人拜入玄靈洞天修道,從來都是形影不離。後來玉禪天發現漸清覺對他有着異樣的感情,便和他斷絕了關係。”
“那也用不着尋死啊,修了這麼多年的道都修到狗身上去了。”秦奮道,他終於知道齋祭之前爲何露出嘲諷的神情。
“你知道什麼?玉禪天和漸清覺斷絕關係之後,就愛上了一個女人,和那個女人結成了雙修道侶,但是不知什麼原因,玉禪天卻離奇失蹤了。
後來有人發現了玉禪天的道侶雪玲瓏的屍體,被人抽魂斷魄而死,所有人都猜測是漸清覺所爲,沒有想到他卻死在這裡。說起來,他也算是個至情至聖之人了。”
秦奮將漸清覺的屍體從玉牀上搬了下來,翻騰半天罵了一聲,“至情至聖是沒錯,可也是一個活脫脫的窮鬼,還是高人呢,什麼都沒有,只有這麼一把破笛子。”
這只是一把竹子做成的普通笛子,笛身因爲缺水,已經隱隱有些乾裂。
“臭小子,不要不知足,光是你收的玉笛,那可是大名鼎鼎的青玄神簫,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先天靈寶!”
“真的?”秦奮大喜,一把將竹笛丟到一旁,歡喜之間又將青玄神簫拿出,笑嘻嘻的打量,愛不釋手。雖然知道這玉笛是個寶貝,但是萬萬沒有想到是一個先天靈寶。
“以你現在的修爲就算是得到了這樣的寶貝也無法使用,還是收起來吧!”齋祭說道。
“現在無法使用怎麼了,我可以留着以後用!”秦奮一邊說着,一邊用衣袖擦着青玄神簫上的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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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被石桌上的一些石刻吸引了,那是一片竹林,一個稚童躺在另一個稍微大些的孩子腿上,一把竹笛分外顯眼。
上面刻着幾排小字:如果可以重來,那消逝的人可以重現,我依舊會在原地等待。
他彷彿聽到有人在低聲呢喃,聲音婉轉,令人悲慼,執念如此,可歌可泣。
秦奮默默的將竹笛重新拾起,將其放在漸清覺的手中,嘆了一口氣道:“也許這對你來說纔是最珍貴的寶物。”
漸清覺的愛太過偏執,但是也着實讓秦奮敬佩,人生不知道有多少的岔路要走,有少少人要路過,重來之後也未必是最想要的結果。
披荊斬棘,也許就是最好的人生。
感慨了一會,秦奮再次仔細的打量了這個洞天福地,雖然佈置不錯,但是也讓秦奮犯了愁,“哎,老頭,你說我怎麼出去啊!”
齋祭幽影飄飄,如鬼魅一樣,“你問我,我怎麼知道。現在以你的修爲,只要出去,肯定會被那些熒光噬心蟻給吃掉的。”
“喂,你總說我修爲低,修爲低。我倒是想要問一下,我現在這個樣子到底是因爲誰啊!”秦奮沒好氣道。
“臭小子,沒完沒了了是嗎?不就是吸了你點玄氣嗎?”
“什麼?吸了點玄氣,你可真是好意思說,當初我可是道玄中期了好嘛,如果不是因爲你,小爺我天資絕頂,現在肯定到達真人境界了,甚至是道宗也說不定!現在又被困在這麼一個鬼地方,一切都是因爲你。”秦奮越說越氣。
齋祭被說的啞口無言,吹鼻子瞪眼,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不管,你一定得想想辦法。”秦奮一屁股坐在玉牀上,雙腿盤膝說道。
就在此時,一股冰冰涼涼的感覺順着下半身涌入身體,一種非常清爽的感覺,秦奮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
他不由的吐出一口氣,“啊,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