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交代,你的道號?”
ωwш ●Tтkā n ●c○
“玄青。”
“你的修爲達到了幾段?”
這個問題卓凡最關心,他知道自己若不是靠着桃木玄精劍,今晚必然難逃毒手。
玄青道人無奈的笑笑,整張臉顯得更爲扭曲:“想不到我七段的內功,竟然敗給一個三段內功的孩子。”
卓凡一驚,對方實力居然高出自己這麼一大截,而更吃驚的是對方竟然能道出他的實力:“你能夠看穿我的修爲層次?”
玄青道人嘴角一撇,似乎有些嘲諷之意:“這個……當然,我們修道之人最重‘氣’的修養,修爲層次高的很容易感受到功力低的人的層次,我比你足足高了四段的內功修爲,看上一眼自然就能感受到你的修爲,可笑啊,若不是你手上有那柄劍……嘿嘿……哎呀,別打了……”
卓凡見對方說着說着便借題發揮,又是一腳踹過去:“我問你,我這柄劍能夠破掉那白狐的法術,爲何不能破掉你的法術?”
玄青道人本不願回答,但見卓凡作勢欲踢,沉吟片刻便開口道:“我若沒看錯,你手上這劍應該是桃木所制,也不知是被哪個高人煉製的,竟然會有自行誅邪的能力。”
他說着眼中便露出一絲貪意,卻很好的隱藏了起來,續道,“那白狐幾日來多次施展狐魅之術,吸納女子元陰之氣,身上陰氣頗重,幾近妖邪,自然被你這柄劍所剋制。而至於貧道,雖然道法不精,卻是正統的道術,並未帶半點邪氣,你若想要用此劍破我法術,非得知道法門,懂修真者的手段才能驅使此劍。”
“哦?修真有什麼法門?”卓凡好奇道,他見識了那麼幾次修真者的手段,對此分外羨慕。
“嘿嘿,貧道的法術其實也不是自己的。貧道唯一有點心得便是驅物之術,而且僅僅得了皮毛而已,沒達到聚精期,根本弄不清其中的竅門。你修爲太低,想要學習仙法,是絕對不可能的。你雖然小小年紀便到了基礎內勁三段,可是作爲一個武者,想要達到聚精期的地步,若是沒有奇遇的話,只怕是要花上數十年功夫,嘿嘿。”玄青道人雖然懼怕卓凡的拳打腳踢,但此刻嘴邊依然露出些嘲意,似乎譏笑他不自量力。
卓凡卻不受他激,反過來嘲諷道:“學了仙法又怎樣?落得如你一般的下場?連個三段武者都打不過。嘿嘿,你自己不練劍,一個紙人的劍法招數都控制不好,還有臉譏諷於我?”
玄青道人久在山中,心機也不算深沉,聞言臉上涌起一抹潮紅:“都說了我不會仙法!我不過內勁七段,怎麼學習仙法?方纔那些仙法都是我師尊刻在符紙之上以備不時之需的。就像剛纔那紙人,我只是用自身的真氣將其激活,再用僅懂的一點驅物之術控制罷了!若是方纔那紙人是我師尊控制,便是十個你也殺了!”
“哦?看不出你還有師尊?”卓凡的心沉了下去,殺氣頓時涌了上來,用劍指着玄青道人。
“嘿嘿,小子,你害怕了?不過你大可不必如此,我即便是死了,我師尊也不會找你麻煩的。”道人感覺到卓凡起了殺心,慌忙解釋道,“剛纔我使了一張驅物符,一張隱身符,你覺得效果如何?”
卓凡冷冷道:“若我沒這柄劍,必死在你手上。”
“就是啊,你想想看,這符紙威力不弱,即便對我師尊來說,也算是寶貝了,而那隻白狐,更是師尊的心頭之愛,我趁着他閉關之時將這些東西偷了下山,他若是抓住我,非扒了我的皮不可。你大可不必殺人滅口,他根本不會爲我出頭。”說到後半句,玄青道人語氣中透出極大的怨恨之意。
“你師尊什麼修爲?”
“聚精中期。”
“你爲何要逃下山來?”
道人臉上顯出一抹猙獰之色:“他當初收我爲徒便沒安好心,這些年對我又打又罵不說,我這臉上的傷,便是他造成的……嘿嘿……若不是我實力不夠,我早就把他……”
卓凡聽出他語氣中那股子怨恨,應該不是作僞,便鬆了一口氣:“那麼好,我問你,你爲何要對秦家的女兒下毒手?”
“貧道在山中苦修數年,下山之後根本沒地方可去,有一日走到太和縣地界,碰上幾個二流子來搶劫,貧道略施些小手段將幾人放倒,沒想到從街角轉來一人,請貧道去他們幫裡做客。貧道見他客氣,一時也沒有去處,便應允了。到了一處大宅子,才知道此處乃是南疆一個大幫派——青蛟幫的地頭。其後見到青蛟幫大龍頭,言語間對咱們修道之人分外看不起,於是貧道咬着牙用了張驅物符,將他青蛟幫的牌匾取了下來,嘿嘿,這才讓他知道了咱們修道之人的厲害……而後,他對貧道一直奉若上賓,並邀請貧道成爲他幫中客卿長老。過了好些日子,他說請貧道去做一件事兒,事成之後給貧道一千兩銀子。”
“他就是要你來對付飛揚馬幫?”卓凡隱隱覺得有些不妙,聽這道士的言語所說,怎麼自己的行動和別人的計劃時間如此的湊巧?
玄青道人見他目光發冷,便像竹筒倒豆子一般,一股腦說了出來:“他讓貧道使些手段作爲威脅,並給了貧道一封信,心中內容大致是威脅秦飛揚不得和大旗盟結盟。”
聽了這話卓凡一愣,他記得秦飛揚說過自己帶來的那信中的內容,似乎便是有關結盟之事,如此看來自己此行的目的早已被人知曉了,這才惹出這麼多事端來。
可到底是誰泄露了此事呢?
卓凡一時間理不清頭緒,感覺自己身處危險之中,心中便有些急躁。
這時候玄青道人手指在胸口前緩緩挪動,若是卓凡仔細看,定能看出他在結着某種印法。
“你此行的目的既然是秦家的女兒,爲何附近村落中有十多戶的姑娘家中了狐魅?”
“這……貧道將這靈狐偷下山,對控制它的咒語運用的並不熟悉,所以想先行練練手……”
卓凡冷笑道:“練練手?好你個練手!若不是我經過,她們說不定便一直昏睡下去了。你說你這種人,你還好意思修真?”
卓凡提起桃木玄精劍,說實話,他心中已經燃起殺機,玄青道人雖然口口聲聲說他師尊不會來報仇,可卓凡怎麼會相信?再說了,對方知道自己身懷異寶,怎麼着也不能放走的。
“嘿嘿,你別太天真了,弱肉強食,原本就是世間的法則,小子,你等着吧……”玄青道人突然口氣大變,竟然威脅起卓凡來!
這話一說完,玄青道人忽然深吸幾口氣,而後一咬舌尖,噴出一口血來。
卓凡粹不及防,被那血噴到了身上,他不知道這是否有什麼厲害的效用,趕忙擦拭乾淨。
玄青道人趁這機會在地上一翻滾,便站起身來。
卓凡大感詫異,難道說吸精針並沒有傳說中效果?
他當然不知道吸精針的正確用法是要打進特定的穴道才能起到全效,何況這道人功力深厚,中了那一下雖然虛弱,可還是有逃跑的能力的。
“嘿嘿,小子,擦乾了也沒用的,你中了我的血印記,你看看你手臂上是否有三個紅點?我師尊若是尋來,定然能找到你。你殺了我不打緊,你殺了他的靈狐,哈哈哈……你就等着死吧!”
玄青道人分外得意,以他的修爲還學不成仙法,但這血印記只需要耗費自身精元便能學成,如今見卓凡中招,他不由得得意,臉上露出陰邪猙獰的笑容,腳下一點,輕快地後躍了出去,他的內功畢竟高深,即便沒學過專門的輕功,動作也不會很慢的。
卓凡一翻開袖子,果然便看見右手上腕上有三顆紅點,並且怎麼擦也擦不去。
對方可是有一個聚精期,相當於武師境界的師尊!莫非自己以後的生活要在追殺中度過?
卓凡心頭有些忐忑。
可轉念一想,這事情既然已經惹下,那麼再慌張也沒用。只有處理了這事再慢慢圖其他。
心神定了下來,卓凡哪容得對方逃跑,擡手又是幾根吸精針射出,同時腳下發勁追了上去。
玄青道人這時候已經逃匿到了荷塘邊上的樹枝之下,他有了方纔的教訓,剛看見卓凡手動起來,便扯出一張驅物符撕開,頭頂的樹枝突然“嘩嘩”向下抖動,竟然將他整個人遮蓋了起來,吸精針被全數擋在了樹枝上。
眼看着對方一擊未能得手,玄青道人笑了起來,一丈外就是院牆,自己只要翻了出去,便是天高任鳥飛了。
“嘿嘿嘿嘿——”
他的笑聲嘎然而止,一截劍尖自他胸口直透後背,鮮血霎時間染紅了大半件道袍。
樹葉往上彈開,露出卓凡冷峻的臉。
玄青道人兩眼圓瞪,他一直看到卓凡手上的桃木劍自行發出法術,只認爲這是飛劍,可他忽略了一件事,卓凡是武者,手中劍也是能夠直接殺人的利器!
“你……小子……”玄青道人憋出幾個字,便倒地而亡。
卓凡被逼得急了,第一次親手殺人,這時候意識到此事,臉色變得慘白不已。
看着對方那染滿鮮血的屍身,他幾欲作嘔。
心臟撲通撲通地跳着,卓凡呆呆坐在地上,直過了個把時辰才緩過勁兒來。
他這人也不是死腦筋的人,好歹江湖鬥毆也經歷過那麼幾次了,算是半個江湖人,直到此刻,親手殺了人,他才感覺到要在江湖中生存,不是敵手死便是自己死。
輕輕一嘆,有時候爲了自己的生存,人得做很多無奈之事。
深深吸一口氣,卓凡站起身來,他想通了,自己做事只要對得住自己的良心,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正想着該如何處理道人的屍骨,卓凡餘光撇過,發現方纔射中白狐那處竟然亮起一抹細微的乳白色的光華。若不是自己內功有些根基,耳聰目明,定然是發現不了的。
那光華一閃即逝,卓凡便起身奔了過去,撿起地上那東西,居然是一枚吸精針,此針上略有些狐臊,看來是方纔擊中了白狐那一根。
卓凡將針拿到兩指之間摩挲,長期的習慣讓他下意識地冥想了一下此針的形狀。
手上的感覺突然間粗糙起來,似乎只有手皮之間的摩擦。
卓凡低頭一看,自己兩指之間竟然空無一物!
略一錯愕,卓凡便興奮起來,他馬上躲到房間裡,跳到牀頭上,意識沉進了泥丸空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