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戴添一的感覺中,擴張似乎是一個加速度,自從撞上第一個星球之後,就有一個接一個的星球撞上來,甚至三五個,成十個星球一起撞入,一聲接一聲的轟鳴。他感覺自己識海中,也有一個又一個的竅點被激發,發出種種色彩的光芒。
隨着空間急速的擴大,漸漸地不再是一個兩個星球的撞擊,而是一個個球面上的星球同時撞進自己的識海中。速度還在加快,漸漸地,他根本看不清飛來的星球,那些都只是一閃而過的畫面,最後甚至比畫面還快,根本看不清進入的都是什麼,只看到五顏六色的閃色。
那種速度,讓戴添一心頭驚悚,禁不住想叫出聲來,但他只能強忍着。
再往後,連顏色也看不到了,只是一片白熾的光,在識海中越來越亮,越來越亮。他感覺自己的頭越來越熱,熱得發燙,熱得沸騰,到熱得像火燒一樣。最後,轟地一聲,速度開始減慢,白光變暗,最後出現五色,再最後出現佈滿星球的球面,再出現星球團,最後漸漸地穩定下來,一個浩翰無比的宇宙圖就出現在他的識海中,一切都靜止一般,但戴添一卻能感覺到宇宙那緩慢的擴張。
戴添一不知道自己的神識在什麼地方,但他感覺到自己的神識包容了整個宇宙。
無邊無際,無窮大小,而且在緩慢地往更大擴張。
而且,他確實這並不是自己那點天體知識幻化出的夢境,而是他真正地感覺到了宇宙的無窮,這個宇宙中,一個個的星球,就好像構成自己那個世界的一個個中子、粒子、電子。而星系就像一個個分子,再往大的星運,就組成了一個宏大世界的物質。他自己也分不清那會是什麼物質。
而這些宏物質中,就有一股浩瀚的力量。
在這種力量面前,戴添一就像一粒細砂面對大海一樣無力,這根本是高山仰止的一種感覺。這是他目前根本無法超越甚至是敢於感受的一種力量。
他的神識在這些星漢間遊弋着,每撞到一個星球,他的身體就有一種被激發跳動的感覺,一種全新的元氣就納入他的體內,他身體內相應的位置就會跳一跳。
那些元氣積蓄在身體裡,凝成一點。
就在他如魚得水的遊弋中,突然感覺轟隆一聲響,本來成就真空的身體就一下子清醒過來,轟然間,各種感覺都回到了身體當中。他睜開眼睛,吃驚地發現,院子裡竟然站滿了自己的家人,一個個都滿臉關注地看着他。
“怎麼了?”當他坐起來,看到大家時,忍不住問道。
撲過來的是謝思:“你幹什麼呢?修煉什麼功法嗎?你要嚇死人了,我們想叫醒你,老太爺又不讓……把大家都嚇壞了……姨姨都偷偷哭了幾次了……”
謝思口中的姨姨是戴添一的母親,她總這麼叫她。
在這個圈子裡,戴添一的太爺、爺爺和父親是一堆人,他們長期在一起慣了,有共同語言。戴添一的母親和謝思的母親是一堆,她們比較能說得來,而且,倆個人現在親如姐妹。謝思、鍾九和戴添一是一堆人,他們沒事總在一起。
聽了謝思的話,戴添一對母親歉意地笑笑。
這時,就迎來了老太爺關注的目光。
“我沒事,我昨晚偶然得了陳摶老祖的心法傳道,所以……”戴添一輕聲解釋道。
“什麼昨晚!你已經一個多月都不醒來了……”謝思忍不住叫道。
“啊!”戴添一忍不住叫了起來,怪不得陳摶老祖一睡經年,自己感覺沒多長時間,竟然已經一個多月了。他一下子跳了起來,只感覺身子似乎輕了許多,而且頭腦中一片清明之氣,神動之間,神識運轉都似乎快了許多。
他忍不住站在那裡,回神自視,只感覺頭腦識海中,無數個竅點一下子都洞開的感覺,一股隱隱約約的氣息,直通蒼穹。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開竅!
戴添一很快就回過神來,又對大家歉意地笑笑,這一睡一個多月,不知道外間華山仙使怎麼樣了。勸回了老太爺等人,戴添一就將神識透到界中界外面,神識一出去,不由地吃了一驚,華山仙使正在房間裡看着界中界,在仙使的身邊,一個玉面白鬚的三清道尊也正同仙使一同打量着界中界。
“太上老君!”戴添一不知怎麼的,一看到這個道尊,心裡就反映出這個名字。
“思!仙使說得對,這極有可能是一個空間法寶……”那像太上老君的道尊輕聲道:“因爲只有空間法寶,纔有這種芥子須彌的感覺……這麼小的一個東西,竟然就能產生千里無際的感覺,煉製這件法寶的煉器師真是曠世奇才!我們天宮也沒有這等人才……這讓我想起藏寶殿那件東西,那就是凡間煉器師煉出來的,我們天宮竟然沒有人能修復它……”
“老君您能打開這件法寶嗎?以我化體境的神通,竟然將這件法寶毫無辦法……而且,據我估計,那個小修士似乎就藏身在這裡面……空間法寶裡,竟然能收入生靈,這種空間法寶我還是頭一次見!”華山仙使道,看來戴添一猜得不錯,這個玉面白鬚的道尊,真的是太上老君。
“恩!我也感覺這件空間法寶有些怪……這上面的汲靈法陣,不光能吸收靈氣,而且似乎也吸收元氣……”太上老君用手指尖點着界中界道:“老君我的修爲雖然比你高,但要毫髮無損地打開這件法寶也是沒有把握,要知道,我奉玉旨找尋能修復那件東西的人,如果這小修士是他人的傳人,說不定能修復那件東西……那件東西加上我們天宮的積累,對付奪界的靈族起碼能立於不敗之地!所以,即便是我有破開的能力,也不能強行破開這件法寶……不能傷到裡面的那個修士……我勸仙使一句,些許小仇怨,能放下就放下,奪界之戰纔是目前要應對的大事!而且,當初一戰,互相約好,十年爲期,一戰定乾坤!此之後,我們與西方各教派、以及阿拉伯、雅典古神都要聯合,實力不行的話,守界之後,也很難得到足夠的利益……”
華山仙使默然。
老君又道:“這個時候,我們儘量團結有爲之士,再不能搞那些窩裡斗的事情!我知你同八散仙有隙,所以不待見八仙宮,但八散仙這會兒雖然已經數紀不迴天宮,但那八個那有一個好相與的,萬一回來……”
“回來怎樣,我還怕他們不成!”華山仙使勃然作色道。
太上老君聽了,也是臉色一變道:“明無爲,你莫忘了你來華山的目的,就是爲奪界之戰貯備人才……天宮付出大量靈藥給你,培養出些許金身和元神修士,你同此人一戰,已經損折好幾位……你如何向天宮交待!”
“擒殺了此人,自然就有了交待!明無爲請老君來,是想老君幫忙,拿下此人,可不是聽老君來教訓明某人的!”華山仙使臉色更差。
老君玉面生怒,冷冷地道:“你是一路仙使,原本就不吃老君掛落,是我多言了!此事我會稟告玉帝,請他聖裁!告辭了!”
“不送!”華山仙使臉色鐵青,看着老君出門而去。然後又將意識回到界中界上,苦面皺眉,完全沒有了剛纔頂撞太上老君的意氣。
顯然在戴添一修睡仙功的這一個月,仙使已經動用了各種辦法,卻拿界中界沒有辦法。
仙使把玩了一會兒界中界,就又開始打座修煉。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了開始幾天的那種認真防範了。顯然經過一個月時間,仙使已經放鬆了警惕,甚至可能認爲戴添一已經不在裡面,或者已經死在空間法寶裡面了。
畢竟能裝生靈的空間法寶,在仙使來說,是聞所未聞的。
戴添一看着仙使入定,就將神識又透到上次偷聽談話的那個修士的房間,他目前對那個道宗院比較感興趣。
到了那個修士的房間,這次倒沒遇到盤腸大戰,是倆個男修在說話。
一個竟然是那個“華師弟”,此記得他正對那名男修道:“一陽子,還有三天我們就要出發去武當山參加道宗大比,你將條陳單引都準備好,別到時候手忙腳亂!你那幾位師兄弟,你都給通知一下……另外,明天申時在北峰大殿前,仙使要給大家訓話!”
“是,是,華師兄!我一定轉告他們……”那叫一陽子的男修忙不迭地回道。顯然,仙使的這位真傳弟子,在華山上權威不低。
戴添一心中一動,三天時間,這些人就會離開華山,自已的機會就來了!
戴添一已經打定主意,要混入這批華山派弟子中,跟他們一起去武當山,上道宗院看一看,然後能得機會去天宮,偷取相應的靈藥,提高親人們的修爲。而且,自己要混入這些人中,也不是很難,畢竟自己有萬象寶衣和萬相冠,可以變化成華山弟子的模樣。
現在的問題,是自己得在這些弟子當中找一個同自己性格相近的人,這樣自己變化過去,也不容易露馬腳。至於奪界之戰,戴添一一貫信奉,天塌了有大個子頂着,現在還輪不到自己一個金身境修士,對這事操心。